石膏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酒吧的名字叫“千般愛”千般愛,只向一人。
昏暗幽紫的燈光,震耳聾的音樂。沈遲坐在吧檯邊大口大口地喝著啤酒,目光落在舞臺上的dancer身上。她穿著紅
絲綢肚兜,黑
皮短褲和長靴,臉
及手臂在紫
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白皙。
明晃晃的,刺眼的白。
她的動作乖張狂野,隨著強勁的節奏撞擊著沈遲的心。最後她做了一個動作:單膝著地,猛一低頭,音樂便嘎然而止。他聽見觀眾尖叫起來。女孩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跳下舞臺。
她走到吧檯前,對waiter說道:“給我一杯bloodmary。”沈遲這時可以近距離看她。她的頭髮挑染了幾縷菸灰,在燈光下泛著銀銀的白,幾
髮絲粘在汗溼的脖頸上。沒有化妝,臉
很白,連
瓣都是蒼白的,但也襯得她的五官更加
緻。
她啜了一口酒,突然轉過臉來瞪著沈遲:“看什麼看?!”沈遲笑了笑:“你舞跳得不錯。”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偏著頭問他:“你有帶煙嗎?”沈遲掏出煙遞給她,又掏出打火機為她點燃。她含著煙,微眯著眼,深深
吐,神情很動人。
“我叫沈遲,你呢?”
“秦歌。秦朝的秦,笙歌的歌。”她把頭髮攏向耳後,出梔子般潔白的臉龐。
她微微揚起角笑道:“你從一進來就盯著我看。”沈遲笑笑,坦白道:“你很
人。”她跳下椅子,笑著拍拍他的臉頰說道:“等我一下。”她換了棉布t恤,牛仔褲和平底鞋,頭髮紮成一束馬尾跑了過來。乾淨純真與舞臺上的妖豔截然不同。沈遲有些反應不過來,直直地看著她。她手
在褲袋,猛翻白眼:“你到底走不走啊?”秦歌跟著沈遲來到他的房子。她看著滿屋子的油畫,忍不住伸手觸摸:“這些都是你畫的?”沈遲答是:“都是賣不出去的。”秦歌笑道:“難怪你看起來和他們不一樣,原來你是藝術家。”沈遲苦笑:“什麼藝術家,混不到幾口飯吃!”
“那你靠什麼生活?”秦歌好奇地問。
“有時我給別人畫壁畫,每三平方米五百塊。有時工作一個多星期,一分錢也拿不到。”秦歌笑著說:“我看你生活得好。最起碼,你還有這麼大的房子可住。”沈遲
出憂傷的神情,緩緩說:“這是我女朋友的房子。”
“哦?那你還敢帶我來?”秦歌挑著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後來她嫁人了,嫁給一個有錢人。這房子對她來說,也不值幾個錢了。”沈遲苦笑道。
“她很漂亮嗎?”秦歌問。
“很漂亮。”沈遲臉上浮現夢幻的神情,“她近乎完美。”他興奮地搜出幾張油畫,遞給她看。油畫裡的女子長髮及肩,眼睛清澈透明。
秦歌微微一笑:“果然很美。你畫得真好。”沈遲皺眉:“可惜我始終畫不出她的神韻。”他帶著秦歌來到儲藏室。儲藏室裡放著各式石膏像,最裡面的是一尊全的少女像。秦歌一眼便能認出她是畫裡的那個女子,可還是震撼於它的美麗:她微微閉著眼,雙手自然地下垂。擺放在石膏像堆裡,看起來像有生命那般,好象全身都散發著微弱溫柔的光。
“好美。”秦歌走近細細看它,讚歎道。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觸摸它。
沈遲在身後叫了起來。秦歌嚇了一跳,縮回手。
“對不起。”沈遲微微紅了臉,“它是我的寶貝,我從不讓人碰它。”秦歌點點頭表示理解:“看得出來,你很愛她。”沈遲走近擁抱她:“那是以前。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手掌摩挲她的臉頰,開始吻她。他們在儲藏室做了愛。沈遲的目光落在那尊少女像身上,他臉上浮現的夢幻神情讓秦歌動心。
秦歌離開的時候沈遲堅持送她回去。秦歌出複雜的微笑拒絕了。
“那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沈遲的表情誠懇。
“每晚十點,在‘千般愛’我都會有一場show。”秦歌微笑道。這時她的已有些微血
,看起來很美。
沈遲問秦歌為什麼會到酒吧當dancer。秦歌笑著說,趁著還年輕,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她不願意把所有時光都耗在那座囚籠裡,她會覺得自己開始蒼老。
秦歌離開後天才微微亮了起來。沈遲迴到儲藏室,目光落在那尊少女像上。它微微閉著雙眼,雙手自然地下垂,每一線條都近乎完美。他喃喃地說道:“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每晚十點,沈遲便準時出現在“千般愛”秦歌依然穿著肚兜短褲,披散著長髮跳狂野的舞蹈。有時她會在低矮的舞臺上,有時會在半空伸出的鋼板上。她的舞蹈隨著音樂節奏,幻化成無數帶著小刺的觸角,攀住你的靈魂攫住你的心,讓你不自主地陷在她的狂野裡。沈遲聽見有人說她的舞蹈是一種蠱惑。他揚
微笑,在她跳下舞臺時為她點了一杯bloodmary。秦歌走過來喝完酒,然後跳下椅子吻了吻他的臉頰,便跑去換了衣服。
沈遲依然帶她回到住處。他們在儲藏室做愛。他的目光落在石膏像上。秦歌捧著他的臉說:“你這種神情讓我著,但我還是
到妒忌。”沈遲笑著親吻她的手指。他說:“只要你乖乖的,不要背叛我。我們會在一起很久。”秦歌收斂了笑容,一把推開他:“我該回家了!”她依然在天亮前匆匆離開。
後來沈遲才明白自己對秦歌是多麼一無所知。她穿著的衣服在舞臺上跳舞,面無表情,動作乖張狂野。而下了舞臺,卻是那麼單純潔淨的模樣。她從不對沈遲提及她的過往。
沈遲習慣準時十點出現在“千般愛”看完她的一場show,然後帶她回家。步行在深夜的街道,路人寂寥,燈火依然明亮。她挽著他的手臂,使他想起那個女人:她甜美的眉眼,姣好的身段,都近乎完美。
那個夜晚他們做完愛,沈遲伏在她耳邊說:“秦歌,我愛你。”他在她身上尋回了對未來的情,她讓他
到靈魂無比充盈,那種甜美的
覺讓他想要落淚。
秦歌只是微笑。她起身穿好衣服,然後離開。
那時沈遲做了個決定。他跟著她走了出去。看著她在夜裡行走,風捲起她的衣角,像蝴蝶張揚著黑
的翅膀。秦歌繞過幾個街角,走進一所公寓。天慢慢亮了起來,帶起一陣冰冷的風。
蔓延至街角的路燈驟然滅了下來。
在儲藏室裡沈遲顯得異常沉默。秦歌微笑著俯身親吻他。他的手指緩緩撫摸著秦歌的脖頸,眉頭蹙得很深。
“怎麼了,沈遲?”秦歌停下手裡的動作。
“那個男人姓王對嗎?”沈遲直直地看著秦歌。
秦歌明白了他要說的是什麼:“你怎麼知道?”
“以前她就是因為那個男人而背叛我。為什麼你們女人會為了錢甘願當人家婦情?”沈遲恨恨道。
秦歌蒼白了臉,繼而笑著站起身:“我需要生活,需要物質!我再也不願回到以前那種子了!”她穿好衣服準備要走。沈遲拉住她的手哀求道:“離開他,和我一起。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她笑著拍拍他的臉頰:“沈遲,你拿什麼養我?你連自己都顧不好!我們該結束這場遊戲了。”沈遲跳了起來,他緊緊扼著她的手:“你離不開我的!從來沒有人能夠離開我!”他的力道之大,扼痛了秦歌的手。
“放手!”她叫道。
他們在拉扯中秦歌撞倒了石膏像。石膏倒地發出破碎的巨響。沈遲聽見秦歌尖叫了起來,低頭一看。碎落的石膏像裡藏著石灰粉與一具屍體。
沈遲用利器擊破了秦歌的頭,她便軟軟地倒了下去。他撫著她的臉,浮起夢幻般的表情:“從來沒有人能夠離開我的…你會是另一件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