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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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二還沒過半,突然有一天,聞如一跟班主任說,自己想轉到藝考班。

學美術,以後考攝影。

不止是班主任,就連班上的同學都震驚了,震驚之後就被當成了笑料。

離高考只剩不到兩年的時間,藝術班那些為了考攝影的,不少人從小學就開始學美術了。

聞如一這種半路出家,尤其是文化課還很不錯的,就好比,擺在眼前的光明大道你不走,你偏偏要去闖看不到前路的羊腸小徑。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聞如一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包括許朝暮。

全世界都在勸她放棄,只有一個人不一樣。

向言敘自聽說聞如一要轉到藝考班之後,始終沒有表過態。

有一個週五,班主任把許朝暮叫到了學校,還有幾個科任老師,全員出動一起勸聞如一。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辦公室走出來,心情低落到極點。

走出教學樓,聞如一碰見了打球回教室的向言敘。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聞如一叫住了他,沒什麼底氣地問,聲音都特別小:“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轉班?”聞如一沒有聽見向言敘的回答,她剛才在辦公室尚能對著幾個老師,理直氣壯地表達自己的決心,可此時此刻,渾身的勇氣像是被空了一樣,連抬頭看一眼向言敘都不敢。

“我真的做了個很愚蠢的選擇嗎?大家都說我不對,連我姐都說我任,我是不是該放棄了,這樣下去…”聞如一被自卑噬,說的話越來越喪。

向言敘眉頭緊蹙,聽不下去,打斷她,聲音比平時高了好幾度:“喂。”聞如一沉默下來,頭垂得更低了。

向言敘身上總帶著清淡的薄荷氣味,剛剛運動過,臉上的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淌,灰的球衣也被侵染成了深

他的呼有些急促,將手上的籃球扔在地上,朝著聞如一走過來,單手蓋在她的頭上,微微用力,著她把頭抬起來,正視自己。

聞如一不安地絞著衣袖,咬不說話,也不看他的眼睛。

向言敘見她眼眶都開始泛紅,心裡一沉,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聞如一什麼也看不見,但能清晰地受到他在靠近,帶著陽光的氣息撲在耳朵上,有點癢,卻帶著安撫的力量。

“怕什麼?以你的實力,考什麼考不上?”

向言敘看聞如一不說話,喊她也喊不聽,直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聞如一。”被叫全名了,聞如一身子微微一顫,回過神來“啊”了一聲:“嗯,我是,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向言敘:“…”聞如一每次說謊都會傻笑,這次也不例外,說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我不考了,我還是工作吧,畢竟你還要讀兩年,我作為你的大哥,肯定得賺錢養你是不是?”向言敘就坐在那裡聽她胡扯,不打斷也不表態,臉上沒任何表情。

幾句話下來,聞如一聲音漸漸小下去,徹底編不下去,只能說實話:“我就是不想讀書了,讀了這麼多年,我覺自己也沒什麼學術神,倒是對錢比較興趣,所以想早點接觸社會,上班適合我的。”向言敘定定地看著她,似是想要投過她的眼睛,去窺探一下她的內心世界,這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這次聞如一沒有逃避,任由他打量。

良久。

向言敘收回自己的視線,又恢復最開始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靠坐回沙發裡:“我還以為,是你要面子。”聞如一揮揮手,笑他的腦回路的同時,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原來我在你這裡這麼有骨氣,是個面對誘惑也能說不的大好青年哪。”

“哦?”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取樂了向言敘,他眼尾上翹,吐出三個字“並沒有。”聞如一:“…”這麼一折騰,向言敘才想起自己過來的主要目的。

“城東開了家湯鍋館,我請客,去不去?”聞如一可記仇了,酸不溜秋地說:“我才不去喝白粥。”

“那可惜了。”向言敘站起來,捋平襯衣的褶皺,神淡淡“進口牛我只能獨享了。”聞如一聽見吃就走不動道,立馬跳起來:“五分鐘,馬上出門!”向言敘聽見樓上的動靜,彎了彎嘴角:“傻子。”五分鐘過去,聞如一沒下樓,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倒是響了起來。

向言敘本不想理,可手機在桌上震動的聲音實在是不好聽。

他望了眼樓上緊閉的臥室門,裡面的人似乎也沒有馬上出來的打算,向言敘起身,走過去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的沈然兩個字,臉頓時冷下去。

向言敘想等他自己掛斷電話,可這人超乎意料的執著,手機震動的觸比平時還令人厭煩,向言敘的手指放在屏幕上,往右一滑,電話被接起來——“親愛的,你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對了,你家住在哪裡?我開車來接你。”

沈然說的每個字,都如同在向言敘心頭那燃燒得正旺的火堆裡,加了一把柴。

不過三句話的功夫,火堆就爆炸了,星火四濺。

向言敘打斷沈然,平靜地說了一句話:“一一在穿衣服。”他聲線清冷,三分疏遠六分戾氣。

剩下的一分,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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