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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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瑟在軍眷村養傷養了好些子，蘇小刀以前從未遇過像她這麼溫柔善良的姐姐，自然是分外依賴，連西山大營都顧不得去了。

反正大將軍好像也是一進京就樂不思蜀，一連十多天都不回來。

“還有什麼呢？”她心底有說不出的悶，每每想起就磨牙。

“想必又去找他京城的妾室卿卿我我聯絡情去了吧。”幸虧她還有蘇姐姐同她作伴，不然傻乎乎地跟著他上京，結果被他撂在一旁自掛東南枝…

她越想就越覺得腦發脹，眼發黑，發悶，反正全身都不對勁了。

可後來，就連蘇錦瑟也走了，害她整整好幾愀然不樂，躲在小屋裡對著星星月亮發大呆，做了一回她平生最厭惡的傷悲秋、哼哼唧唧半死不活之舉。

蘇小刀最後還是打點起神，去河裡狠狠地打了好幾十條魚，還到林子裡赤手空拳抓了好幾只獐子，方覺口那口惡氣出了大半，這才哼著山歌扛起獵物拎著兩串魚兒晃回了西山大營。

“蘇蘇，你到哪兒去了？”才剛踏進大營門口，就見一個高大拔的男人面帶地對著她撲了過來，一把緊緊抱住了她。

“你知這些天我可想煞你了？”剎那間，她落入了那個寬厚溫暖的臂彎裡，止不住的幸福甜歡喜，一瞬間在她心頭漫溢了開來，十多來的騷動，忐忑，煩躁，不安，登時化為了深深的安心。

彷彿，他這就是一切的答案，滿足和——歸宿。

蘇小刀霎時恍然大悟，真真正正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來，她早就動心了，早就…掙不開拔不離拋不掉舍不下他了…

可是——可是——這怎麼能行呢？

他堂堂大將軍，拽到不行的侯府世子，身邊還有兩個侍妾，以及滿腦子妾和樂的骯髒心思…

蘇小刀一時間臉蛋又紅又白又青，忽悲忽喜忽惱忽怨，好半晌僵在他懷裡無法動彈，不能出聲。

“蘇蘇？小刀？好妹妹，你、你怎麼了？”阮清風忽覺不對，緊張地低頭檢視起她的神情，忐忑不安地問:“可是生我氣了？對不住對不住，那進宮參加完皇宴後，連著幾大朝，我都被纏住了，好不容易今兒才甩開了那些黏人的傢伙，立馬就火速趕回了西山大營…”

“大將軍，你以前說的那些話，是說來笑笑還是同我認真的？”她仰起頭，純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語氣罕見地嚴肅。

蒼天啊，難、難道她、她終於開竅了？

阮清風心一震，似有所覺若有所，鳳陣瞬間明亮了起來，謹慎萬分地一字一句道:“清風鍾情予汝，字字真心，天地可監。”

“咳。”她臉有點紅了，可仍是討厭那種酸文入耳、有聽不太懂的覺哪。

“麻煩可以說直白一點嗎？”

“是是。”他俊美臉龐也有三分赧然，忙清清喉嚨道:“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很喜歡小刀，喜歡到一定要把小刀娶回家當親親孃子，一生疼一世寵，這樣夠直白了嗎？”夠夠夠，可——可甜死人了！

她這下子臉可算是紅成了透蘋果了，破天荒羞人答答了起來。

“什、什麼呀，都還沒有求親，誰、誰要嫁給你呀？”她忽想起一事，又轉喜為嗔，瞪大了眼睛道:“而且還有你那兩個妾侍呢？你預備怎麼辦？”

“既是你不喜歡姚黃魏紫，那我備下兩份嫁妝，把她們嫁出去了便是。”他俊臉喜盈盈，鳳眸熠熠生光，漾動的盡是滿滿的歡喜。

“往後咱們成親，一輩子甜甜的，通房侍妾什麼的人選也都由你來決定，為夫半點不手，好不？”蘇小刀的笑容瞬間僵住，心重重沉入了谷底。

“什麼通房？什麼侍妾？”阮清風未曾察覺到她面的異狀，兀自沈浸在平生所願終於一朝成真的巨大狂喜中，眉眼笑地道:“世族大家後院除卻室，都會安置妾侍通房，若是你不喜妾侍，覺得看了心煩的話，那麼便置下兩名通房也就足夠了。說到底，侯府閨內之事，只要面情上不錯了大規矩也就成了，誰都不能挑你的錯，我也會護著你的。”怎麼…他怎麼能這麼理所當然、笑容滿面地要她“親自”替他安排同他行房滾的女人？還口口聲聲說是尊重她，任由她決定人選…還說這是在護著她？

蘇小刀好不容易捂熱了的心瞬間又一點一點地涼透了，羞澀歡喜的目光恢復冰冷清明，牢牢地注視著他。

阮清風心一震，這才覺到不對勁。

“小刀，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看著我？”他心口一窒，呼有些莫名困難，隱隱的恐懼自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