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最佳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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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移,地轉,又是秦淮!秦淮河畔,有座名副其實的建築,名叫“秦淮第一樓。”這“秦淮第一樓”的特,不在於酒醇,萊好,以及屋宇的寬宏華美,而在於酒樓主人,不惜重資巨金,延聘了不少南朝金粉,北地胭脂,妙舞清歌地為顧客侑酒。

一般有閒階級,暨有錢亨鼎,能在此處盡聲之娛,饜口腹之慾,自然近悅遠來,車水馬龍,使這“秦淮第一樓”的生意盛極。

華燈初上,是秦淮河最熱鬧的時分,也是“秦淮第一樓”最上座的當兒。

樓頭酒客,種類各一,身份各殊,有的是饕餮之,有的是醉翁之意,有的是官紳商賈,有的是公子王孫,更有一些以前甚少,近來甚多的武林豪客。

臨河靠窗的一副座位,對坐著一個矮胖的老頭兒,一個壯年魁偉的大漢。

這兩人,正是“嵩陽醉客鬼見愁”南宮隱,與“鐵血墨龍”燕小飛!

他們兩人,對笙歌鼎沸,喝令猜拳的滿樓喧囂,似乎聽若無聞,對於翩翩曼舞的發影釵光,也視若無睹,只是默然相對,低頭飲酒。

燕小飛每逢舉杯,是淺嘗便止,喝得極為斯文瀟灑。

南宮隱卻每一次都是杯底朝天,點滴不剩,把他嗜酒如狂的情神態,表無遺。

這時,南宮隱似已有七分酒意,搖頭晃腦,也斜著兩隻醉眼“咽”地一聲,又復幹了一杯。

他舉袖抹抹嘴,執起錫壺,又往杯中倒酒,但卻未倒出半點半滴。

這種情況,顯然是壺內已空,南宮隱遂頗為掃興地搖了搖頭,把壺兒“砰”然一放!

燕小飛看得長眉微揚,含笑問道:“老哥哥,你酒夠了麼?”南宮隱醉眼雙翻,冷哼一聲答道:“小龍兒,你若小氣,何必請客!我老人家有乾杯不醉之量,如今才不過喝了八壺,距離那個‘夠’字,還差得遠呢!”說到此處,打了一個酒噎,舉手向喉間摸了一摸,正待繼續發話,燕小飛搖頭笑道:“老哥哥,你酒或不夠,但話卻夠了,千萬不要為了多貪幾杯,誤了大事!”

“胡說!”南宮隱一瞪眼道:“我老人家是越喝越明白,你難道沒聽人家說過:‘酒不盡興,不如不喝’,故而既已沾,須喝個痛快!廢話少說,趕快叫他們再送幾壺酒來!”南宮隱講起話來,舌頭有點發大,字眼兒也有點含糊不清,卻偏說仍未盡興,看來,他是非喝個酩酊大醉不可。

燕小飛無可奈何,望著這位酒噎連連的南宮隱,不搖頭苦笑,並招來堂倌,吩咐再送酒菜。

南宮隱聽得燕小飛招呼添酒,居然立刻便有了神,一迭聲地催促堂倌,趕緊送上。

這時,一陣如雷掌聲,夾帶著幾聲刺耳怪叫,一名歌的歌停舞住,臉帶人甜笑,退入了簾幕以後。鄰座不遠,有人擊桌嘆道:“這妞兒真不錯,人美得像一朵花兒,嬌得吹彈破,不勝羅綺,若能輕憐愛,真個銷魂…”另外一人,冷哼接口道:“吳老二,癩蛤蟆想吃得天鵝,也不撒泡照照你那副尊容,配麼?要想真個銷魂,到船上去,別在這兒痴心妄想!”南宮隱除了拼命飲酒以外,萬事不問,燕小飛卻皺了一皺眉,抬眼向那發話之處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燕小飛兩道本已微皺的眉頭,皺得更深。

適才發話處的鄰座之上,坐著四位黑衣大漢,均是一式勁裝,懸長劍,服飾頗為氣派。

但他們的眉宇之間,全都充滿了一種兇悍暴戾之氣,一望而知,不是善類。

方才後發話的那人,譏諷得委實不錯,先前那見的黑衣大漢,恰好面對著燕小飛,是個掃帚眉,三角眼,招風耳,朝天鼻,並有張奇闊拱的醜嘴,倘若上得戲臺,包管不用化裝,便成了一位活脫脫的“天蓬元帥”!

諷刺他的那人,因系側坐,只能看見半邊臉兒,雞眼,鷹鼻,薄,也顯然是個尖刻陰損的典型人物。

也許是他挖苦諷刺得太以使人難堪,那酷像“天蓬元帥”的黑衣醜漢,神微變,似乎有所顧忌,敢怒而不敢言地,打了一個“哈哈”勉強笑道:“我是說著玩的,鄺老大何必認真。咱們‘翡翠谷’裡的妞兒,挑個最差勁的,也比方才唱歌跳舞的那個丫頭強得多了!”燕小飛本不想再聽下去,但“翡翠谷”三字,隨風入耳,卻使他目光一亮,再度留神!

那被稱為鄺老大的黑衣大漢,冷“哼”一聲道:“說著玩的?哼,算了吧!吳老二,我對別人,也許不太清楚,但對於閣下的肚皮裡面,有些什麼牛黃狗寶,卻知道得明明白白!不錯,咱們‘翡翠谷’裡,粉黛釵裙,窮盡天下美,恐怕你不單不敢向她們說出方才那些圖銷魂的話兒,並連見的念頭,都不敢起!”吳老二醜臉通紅,尚未答話,鄺老大卻又繼續冷笑說道:“行了,吳老二,你不必強辯,我知道你熬不住火。待會兒,你去你的,谷主面前,由我來替你略加遮蓋。可是千萬記住,別找麻煩,否則大家都有樂子看了。”吳老二赧然一笑,連忙舉杯掩窘,喝了一口,望著鄺老大,神情尷尬地皺眉說道:“說真的,咱們谷主什麼都好,就是對於這一方面,束縛得太緊了些,谷裡那些水蔥似的妞兒們,放著也是放著,何不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們一點機會。難道非要使肥水落入外人田麼?”鄺老大然變,目光炯炯地低聲叱道:“吳老二,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批評谷主,這些話兒,若是傳到她的耳內,你還有命麼?”吳老二的神不變,嘿嘿一笑說道:“算了吧,鄺老大彼此上多年知,何必板著臉兒,把官腔打得十足?常言道:‘酒後見真情’,你何妨也拿出些真個的來?”顯然,鄺老大適才全是一片矯情假意,如今被吳老二一語道破心中事,臉上怒頓斂,舉杯飲了一口,低聲說道:“吳老二,我若拿出些真個的來,又便如何?”另外兩名大漢中,坐在鄺老大對面的一個,突然忍不住,目注吳老二,冷冷說道:“吳老二,鄺老大說得是,即使他拿出真個的來,又能如何,你自信可以幫得上忙麼?咱們谷主作風從來就是這樣,別的不說,她不準咱們拈花惹草,自己卻粘上了個‘鐵血墨龍’燕小飛…”話猶未了,吳老二突然“砰”地一聲,猛力拍在桌上,濃眉深皺,目中兇芒亂閃,恨聲說道:“他孃的,不提那‘鐵血墨龍’燕小飛還好,提起來老子就無明火冒!他哪裡是什麼‘鐵血墨龍’?分明欺世盜名,連條小長蟲都不如。咱們谷主,一向把天下男人,視如草芥,怎麼偏偏看中了燕小飛那個孬種?說什麼‘天下第一高手’,卻被‘勾漏二兇’打得狼狽不堪,幾乎…”吳老二滿口謾罵,燕小飛自然頗覺刺耳皺眉。

就在此時,一線白光閃處,吳老二頓然殺豬般一聲大叫,手掩嘴,但間的絲絲鮮血,卻仍順著指縫下。

別人茫無所知,燕小飛卻看得清楚,那線白光,是一滴酒兒,而這滴酒兒,是南宮隱沾指彈出。

那吳老二這聲殺豬般的怪叫,自然震驚了整座“秦淮第一樓”無數道目光,一齊投過。

除了吳老二痛得彎掩嘴以外,其餘鄺老大等三名黑衣大漢,均自變,霍地站起,手按劍柄,目光如電,四下搜索!

鄺老大因身為四人之首,更復滿面兇獰神,剔眉厲聲叫道:“那個王八羔子,暗中傷人,莫非活得不耐煩了?有種的就站出來…”白光再閃,他同樣地一聲慘嚎,合上了嘴,頹然坐下。

另外兩名黑衣大漢,自然大驚失,各從間飛快地掣出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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