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瓷溫漸定情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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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前夕,姑蘇大學的校園漸漸沉浸在秋意的微涼中。銀杏樹的葉子開始泛黃,風一吹,滿地金黃的扇形葉片像一幅未乾的宋代水墨畫。我和程曦的往在這段時間裡逐漸穩定下來,子像窯火燒透的瓷器,表面溫潤光滑,可內裡的胎釉似乎還未完全定型,總有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裂紋。

自從那次在程冬的公寓經歷了背德的狂歡後,我刻意避開了他與程曦之間的糾葛。不是因為厭惡,而是那股複雜的情緒——羞恥、嫉妒、渴望,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臣服——讓我不過氣來。我需要時間息,也需要空間去消化我和程曦之間這份重新點燃的關係。

這段時間,我和程曦的相處迴歸了某種常的節奏。週末時,我們會在校園的銀杏大道上散步,她穿著寬鬆的衛衣和緊身牛仔褲,踩著一雙白跑鞋,馬尾辮隨著步伐輕晃,像極了初中時那個扎著白襯衫的女孩。她會挽著我的胳膊,指著路邊攤的糖葫蘆笑說:“老公,要不要買一串,像小時候那樣一人咬一半?”我總會笑著點頭,順手幫她擦掉嘴角的糖漬,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角時,心跳依舊會漏一拍。

可每當夜深人靜,我躺在寢室的上,耳邊迴盪起那天程曦對程冬的順從——她趴在地上舐他腳趾的模樣,像一隻被馴服的寵物——那畫面如窯火燒過的烙印,深深嵌進我的腦海。我不明白,她為何對程冬如此臣服。那種姿態超出了我對她的認知,也超出了我對我們關係的理解。是金錢?是情?還是某種我尚未觸及的隱秘?我問過自己無數次,卻始終沒有答案。

程曦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但她從不主動提起那天的事,只是偶爾在我耳邊呢喃:“老公,別想太多,我現在是你的。”她的嗓音柔膩如,帶著田徑場揮灑汗水後的鹹澀,可那份溫柔背後,總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像一幅看不透的仕女圖,讓我既沉醉又不安。

國慶假期前的最後一個週末,我和程曦約好在校外的老街吃飯。那天她穿了一件黑針織開衫,內搭白吊帶,下身是高牛仔裙,腳踩一雙黑馬丁靴,鎖骨處的鉑金項鍊在夕陽下閃著微光。我們坐在一家臨河的小餐館,窗外是姑蘇河潺潺的水聲,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蟹黃湯包。她夾起一個小籠包喂到我嘴邊,笑著說:“老公,張嘴,趁熱吃。”我咬了一口,湯汁燙得舌尖發麻,她卻笑得更歡,指尖輕點我的鼻尖:“笨蛋,吃慢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亮起,擱在桌角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瞥了一眼,微信彈窗跳出一條消息:

“曦曦,週末有空嗎?想約你拍組私房照,地點我都挑好了。”

發送者頭像是個單反相機圖標,備註名是“光明攝旅”——李光明。

我的心跳猛地一滯,手中的筷子差點滑落。程曦似乎沒察覺我的異樣,順手拿起手機劃掉通知,笑著抬頭看我:“老公,你怎麼了?湯包不好吃嗎?”她的語氣輕鬆,眼底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

“沒……沒事。”我低聲道,嗓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的古籍書脊。我強壓住腔裡的疑問,假裝若無其事地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可那股酸澀的味道卻怎麼也咽不下去。李光明,那個在攝影棚裡用鏡頭噬程曦每一寸肌膚的男人,竟然還和她保持著聯繫,甚至邀約她“拍私房照”?那是什麼意思?是單純的合作,還是……更親密的某種暗示?

我盯著程曦低頭喝湯的側臉,她的長睫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角微微上揚,像一尊剛出窯的汝窯瓷器,溫潤而無暇。可我越看,心裡越像被什麼東西堵住——那天在攝影棚,她穿著蒸汽朋克裝束讓我幫她繫頸帶時的媚笑,她跨坐在我身上讓李光明拍攝時的息,還有她手機裡那些抖音視頻裡若隱若現的走光……這些畫面如碎片般拼湊在一起,讓我無法不去懷疑,她和李光明之間,是否還有我不知道的糾葛。

“程兒,”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低得像耳語,“剛才那條消息……是李光明發的吧?”

程曦夾湯包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我,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後迅速恢復平靜。她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我的手,指尖溫熱而柔軟:“老公,你在意這個?”她的嗓音柔膩,帶著一絲試探,“光明就是找我拍點照片,沒別的意思。你也知道,他是專業攝影師,我跟他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私房照?”我低聲重複了一遍,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那枚我們一起買的素圈戒指在燈光下閃著微光,“只是拍照片嗎?”

程曦輕笑出聲,鬆開我的手,靠著椅背歪頭看我:“老公,你吃醋啦?”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私房照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你不是也看過我的抖音視頻嗎?那些不比私房照暴?”

她的語氣輕佻,像在故意撥我的情緒,可我卻笑不出來。我想起那天在攝影棚,李光明用鏡頭捕捉她赤背影時的專注,還有監視器裡她跨坐在平衡球上被慢放的情畫面。那不是單純的合作,而是某種更深的聯結——一種我無法完全介入的親密。

“程兒,我不是吃醋,”我深一口氣,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李光明……還有程冬,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有些事你沒告訴我。”

程曦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後她低下頭,撥著桌上的筷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節紋路。沉默在空氣中蔓延,窗外的河水聲變得格外清晰,像在丈量我們之間的距離。

“老公,”她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像耳語,“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抬頭看向我,眼底的溫柔與某種複雜的陰影織在一起,“我和光明是朋友,也是工作夥伴。至於冬哥……”她頓了頓,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對我有恩,我欠他的,沒那麼簡單。”

“有恩?”我皺眉追問,“什麼恩?”

程曦搖了搖頭,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避開了我的目光:“以後你會知道的,老公。別我好嗎?我不想騙你,但有些事,我還沒準備好說。”

她的回答像一團溼棉花,堵在我的口,既軟和又沉重。我想再追問,可看著她低垂的睫和微微顫抖的指尖,我突然沒了開口的勇氣。她說得對,我不該她。可那股疑問卻像窯火下的暗焰,在我心底燒得越來越旺——程冬的恩情,李光明的邀約,還有她對我隱瞞的那些過往,究竟是什麼?

飯後,我們沿著老街散步,夜風吹過,程曦挽著我的胳膊,指著河邊的燈籠笑說:“老公,國慶放假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趟?我媽老唸叨著想見你。”她的語氣輕鬆,像在試圖抹平剛才的裂痕。

我低頭看著她,眼底的溫柔讓我幾乎忘了剛才的不快。“好啊,”我微笑道,“我也想見見阿姨。”

她踮起腳吻了吻我的臉頰,柚香混著夜風撲面而來:“那就說定了,老公。”她的笑容明媚如初,可我卻在她轉身的瞬間,瞥見她手機屏幕又亮起——“光明攝旅”的消息彈窗一閃而過,來不及看清內容。

漸深,我牽著程曦的手走在石板路上,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熱,心底那股莫名的涼意卻並未完全消散。釉未乾的瓷器,終究藏著看不見的裂紋,可當她回頭朝我笑時,那抹明媚又讓我不忍去深究那些隱秘的縫隙。或許,她說得對,有些事需要時間燒透,我只需要相信她現在是我的。

*********

國慶假期如約而至,我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跟著程曦踏上了前往她新城市的高鐵。車窗外,秋的田野飛速後退,金黃的稻穗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像一幅動的油畫。程曦靠在我肩頭,耳機裡放著她最愛的民謠,哼著不成調的旋律,偶爾抬頭朝我笑,眼神清澈得像剛燒好的青瓷。我握著她的手,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熱,心底那抹關於李光明和程冬的疑雲似乎淡了幾分。

程曦的家搬到了南方一座新興的沿海城市,空氣裡瀰漫著海風的鹹味和淡淡的花香。下了高鐵,她牽著我穿過熙攘的站臺,直奔一輛停在路邊的白SUV。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笑著幫我們放好行李,程曦喊他“老王”,語氣稔得像家人。她告訴我,這是她繼父公司裡的司機,平時也負責接送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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