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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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喂?”優染用慵懶的聲音宣告她快睡著了。

“對不起!”阿喆在那頭醉意未消嘟噥著說,這樣彬彬有禮的說話,讓她有些不習慣,“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你睡了嗎?”阿喆那頭已經沒有了喧鬧的聲音,應該是回到家裡了。

“沒有……我一直睡不著……可是你有什麼還沒有代的嗎?”優染連忙把手機往耳朵邊靠近了一些。

“我也睡不著哩,現在正在上了,”阿喆頓了一頓,“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呃,是嗎?”優染嘴角不住浮起一絲微笑,心裡湧出一陣甜來。

“我明天要早些過來,我才想起來你要先去盤頭髮的,盤那種高高的新娘頭。”阿喆說。

“什麼時候?”優染還真把這茬給忘了,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頭都昏了。

“八點鐘吧,兩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吧,去教堂就怕遇上堵車,估計也得花一個小時左右。”阿喆說,看來他還是聽了優染的話,沒有讓酒把頭給灌得太昏。

“兩個小時,差不多吧?如果我們還不趕緊睡的話,在婚禮上就要打瞌睡了!”優染擔心地說,八點鐘就起來,這是平時上班的節奏了!

“好吧,寶貝兒,晚安!”阿喆乖乖地掛了電話。

有了這通電話,優染神奇地不再胡思亂想了,就像一貼溫柔的安眠藥貼,原來自己就是在等阿喆的一個電話啊!優染愉快地想著阿喆的樣子,甜地進入了夢鄉。

早上七點半,阿喆在在一陣“叮鈴鈴”的陌生的聲音中張開了雙眼,才想起來昨晚把這個鏽跡斑斑的“老戰友”給用上了——一隻在高中時候就使用的擱置了很久的鍍銅老式鬧鐘,由於擔心手機的鈴聲太溫柔而無法吵醒自己。阿喆爬下來拉開窗簾朝外面看了看,天空呈現出黎明來臨時醉人的藍,今天是個好天氣!

阿喆開始麻利地行動起來,飛快地洗漱完畢,在昨天才理的帥氣的新發式上抹了抹橄欖油,回到臥室裡在衣櫃裡找到那套結婚禮服開始穿起來:一件寶藍絨休閒西裝,內裡是一件純白四隻襯衫配一條紫中帶點藍的領帶,下身還是寶藍的西褲,腳上是一雙蜘蛛王的棕紅尖頭皮鞋。

阿喆從來沒有穿得這樣正式過,看著鏡子裡的這身打扮足足看了五分鐘,才得出“合身”“還行”這兩個差強人意的結論,衝著自己的影子吐了吐舌頭才罷休了。

現在輪到自己的“駿馬”上場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掏錢買的這輛玫紅的雪佛蘭就是一批珍貴的“汗血寶馬”,幾乎花光了他這些年來的積蓄,除了爸爸給的房子,這輛車就是他個人努力得來的全部財產了,拿了駕照之後一直放在車庫裡捨不得開,上班也捨不得,除了和優染出去兜風的時候,他幾乎很少用它,吳琦死皮賴臉地來借過幾次,都被他無情地拒絕了,所以現在看起來還像嶄新的一樣——雖然都買了快一年多了,而今,正式它派上用場的大好時機了,明天還要靠它把新娘新郎帶到那個叫“鎮遠”的地方去度月哩。

他鑽進車裡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爸爸正在聽到他出門了也已經起來了,又給哥哥打了個電話,才駕著心愛的駿馬朝優染家緩緩駛去。五分鐘還不到,就到了優染家門口,在小區的大門外停了下來,優染已經和梨香等在那裡了,不用說,梨香就是當之無愧的伴娘了。三人一起步行到最近的一家美髮會所去盤新娘頭,還好盤頭的是個手,即便這樣,阿喆還是著急得不行,覺得時間過得飛快,焦急地在理髮廳的空地上絞著雙手不安地踱來踱去,梨香給他記了數,足足踱了六十多個來回。頭髮盤好了,嚇了阿喆一跳,高高的髮髻像電視裡的白娘子——他還是喜歡平時優染披頭散髮的樣子,目前嚴肅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高不可攀。優染看著阿喆一臉吃不消的窘相,和梨香“噗嗤”一聲哈哈地笑起來。

在一個翹著蘭花指的男化妝師的帶領下,梨香攙扶著姐姐,手上提著裝著婚紗的包,跟著走到化妝間裡面去了。阿喆也不想跟進去了,天才曉得他們這些陰陽怪氣的化妝師又要搞出什麼嚇人的名堂來呢。阿喆就在外面的的鏡子前坐下來,呵欠一直不停來襲,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婚宴結束,要是新郎官在結婚酒席上不是因為醉酒,就“呼呼”地大睡起來,那可真就出盡洋相了——阿喆這樣想著,外面的天漸漸地越來越明朗,對面那座三十多層高的大廈頂端又朝陽的光伸在了上面,一片明媚的橙黃亮光緩緩地朝下移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喆就快開始瞌睡了,優染才從化妝間裡面走出來,“踢踢踏踏”的高跟鞋的聲音讓阿喆睜開了眼睛,不看則已,一看就被眼前的人兒給驚呆了,我的老天爺!這還是那個優染麼?

只見梨香挽著優染的手笑地走過來,新娘子身著雪白的抹婚紗裙,不寬也不窄,不長也不短,像是專門為她定做的一般,原本就有著曼妙曲線的身材,如今顯得更加玲瓏細,更加凹凸有致了。清秀的瓜子臉上並沒有過分的修飾,只是讓藉著她原本的臉型恰到好處地化了淡彩妝,有些部分被緻地強調了,比如那原本尖尖的下頜就顯得圓潤了一些,還有雪白如玉的頸項在水滴形耳墜的襯托下,顯的更加光潤修長了。白金耳墜在燈光下灼灼有光。優染搖曳著貓步朝阿喆盈盈地走過來,柳葉兒般的黛眉下面,清亮的眸子裡含情脈脈,星光點點,長長的睫輕輕扇動,像是蝴蝶的翅膀在晨風的微撫下振翅飛。高高的髮髻下面是光潔如月輪的額頭,香腮上淡紅微抹,整張臉就像盛開的百合花那樣素雅高貴。

阿喆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自己好渺小,渺小的就像螞蟻那樣。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優染,她是純潔的的公主!她是高貴的女王!

“先生真是好福氣呀!能娶這麼漂亮的新娘!”那個翹著蘭花指的化妝師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又是豔羨又是諂媚。

“謝謝,”阿喆從眼前幻境中掙脫出來,一邊動地道謝一邊付了錢。不知道為什麼,這男化妝師變態的聲音此刻在阿喆聽來是如此的悅耳動聽。

回到那輛雪佛蘭旁邊的時候,車頭上已經被掛了一朵大紅花,優染的爸爸開著車正從小區出來,路邊的停車位上停了十多輛車,車頭上都戴上了大紅花。阿喆隨意用目光掃了一下,看見最前面哥哥坐在那輛寶馬裡時刻準備著,都來了!

阿喆牽著新娘子的手朝自己的那匹“駿馬”走過去的時候,優染的爸爸把車開到他們前面擋住了,推開車門把優染拉進去,朝阿喆寬厚地笑了一笑:“現在還不能給你!”阿喆訕訕地坐到車裡,踩下油門。哥哥的車道在前面開路,送親的車隊跟在後面開上了車道,捲入了幸福的車之中,朝幸福的殿堂開去。

今天出人意料地沒有堵車,才花了二十多分鐘,那座有名的天主教約瑟堂鋒利的尖頂已然遙遙在望,越來越近,教堂的一磚一石在湛藍的天下泛著青青的灰,蒼蒼的白。“當昂……當昂……當昂……”,教堂的鐘聲鋪天蓋地地響了起來,驚起廣場上的白鴿“撲撲騰騰”地朝天空飛去,聽起來悠遠而肅穆,就像像是來自遙遠空渺的蒼穹的遠古的召喚。

在離廣場不遠的地方,送親的車隊停了下來,那裡停滿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車。優染的爸爸牽著女兒的手放到阿喆的手心裡,老淚橫秋地點了點頭。一對新人走在教堂中央鋪著紅的地毯的走道上,燦爛的陽光普照灑在他們的身上,折出了明亮而耀眼的光芒,尤其是優染那純白的長長的裙襬,隨著她輕緩的腳步,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瑩白如玉的腳踝在裙襬下時隱時現。兩人心有靈犀地對望了一眼,穿過兩邊整齊而美麗的婚慶花籃,在伴娘伴郎的陪同下,各自懷著喜悅而肅穆的心情,緩緩地朝教堂裡走去。

教堂內氣氛肅穆而安祥,滿座低聲地談論著的賓朋,一霎時間鴉雀無聲,抬起頭來把目光追隨著這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這座古老的聖殿內部全都用磨光大理石砌成,高大的石柱森然羅列,挑起了高敞的穹廬。教堂的兩的側窗玻璃是有關《聖經》的彩繪,近午的陽光從窗外謝謝地在窗欞零上,讓這些彩繪越顯得彩繽紛,亦真亦幻起來。

走在殿堂內搖曳輝煌的燭光裡,走在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裡,彷彿走進了中古世紀邃遠的夢幻之中,阿喆和優染大氣握在一起的手掌越攥越緊,彷彿都能聽見彼此心中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臟的聲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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