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路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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皚皚白雪遍佈眼中的一切，地間白茫茫的。

第三道臺階、這雪的地中，身影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又一次只剩下邵雲一個。

甚至，不單單第三道臺階，就連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乃至後面那連綿的臺階上，身影也越來越少。

有的人徹底留在了這裡，生命如芳華般綻放、卻又若微塵般渺、腐朽；而有的人去到了那連綿的臺階更上方，已難以在望及其身影。

歲月、光陰在這一道道臺階的地之間扭曲著，讓每一片地都不相臨，一眼看去便能看到其他人生命綻放與死去。

漫長的歲月，身在這其中，邵雲靜靜的看著，臉平靜。他的臉間，已是形若青蒿，滿是皺褶，彷彿遲暮的老者。

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不為所動，停留在這片皚皚白雪的地中思索、悟。

直到許久許久。邵雲邁出了腳步。在這一瞬間，白雪融化、地復甦，一切的一切的景象又一次變換。

邵雲比其他人走的都要慢的太多太多，但隨著對這連綿的地、對這一道道臺階所蘊含的本去追尋、去思索，邵雲甚至漸漸喜歡上了這種覺。

就像初踏求道之路時那樣，面對著太多太多的未知，好奇、欣喜、動，當然還有點點的沮喪、失望，偶爾迴盪在邵雲心中，讓他彷彿再次受到了那種‘有血有’的真實生活。

道。縹緲，自然。但不知不覺中卻會淡漠許多。

大道無情，有時而言未必是句空話。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心自然而然的就會越發淡漠。因為什麼都經歷過了、看過了，所以會平淡對待。

而此時在這臺階的地中，這經歷的一切彷彿是對心底某些存在洗滌著、淬練著。

第四道臺階上，看著瓢潑般而來的大雨、看著腳下那遍佈的沼澤、泥濘，邵雲臉依然平靜。

心在哪，路便在哪。邵雲雖然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路在哪，卻隱約找到了如此去尋找這條路的方法。

一如既往的緩慢的停滯在第四道臺階的地中，久久的，在那漫長的、直至生命枯萎的歲月中，去思索、去悟，去尋找路在何方。

甚至不單單是第四道臺階，就連之後的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乃至後面的一道道臺階，邵雲沒一次都會停滯到生命幾近徹底枯老的那一刻。

漫長的歲月，讓邵雲漸漸的忘卻其他，沉寂在了這對未知的追尋、思索與悟中。

在這扭曲的歲月光陰中，邵雲一次次與某個人，在某個臺階地中不停的相遇。

誰是誰身邊的過客？偶爾邵雲看著漸漸枯老、死去的一道道身影，有靈境、有仙境、有道尊，甚至還有道主，心底才會生起剎那間的一絲恍惚。

“那個傢伙恐怕已經死去了吧。”不知不覺中，邵雲走過了太多太多道臺階，扭曲、久遠的光陰歲月，甚至讓邵雲已經忘卻了到底走過了多少臺階。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邵雲偶爾還會碰到那個半大少年。每次都能看到那種敵意、仇視，甚至越發複雜的目光，這讓邵雲漸漸的在這種追尋路的生活中，多多少少有了那麼一絲調劑。

當然。也僅僅是那麼一絲好奇罷了。

不過。此時的邵雲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那個半大少年。甚至，也沒有見到其他身影了。

邵雲也不知道這很久很久到底有多久，也許是一百道臺階地的經歷？也許是一千道…

要知道邵雲在每個臺階地中呆的都是很久很久的，都會呆到生命幾近徹底枯老、死去的那一刻。也就是，邵雲始終始終是比別人慢的。

當然。這個慢也只是相對的。因為在扭曲的歲月下，每道臺階的地是並不相臨的、是不同的。哪怕邵雲再慢再慢，在更上層臺階的人看來也只是一瞬罷了。

而邵雲卻這麼久這麼久沒有再看到其他人，恐怕很大很大可能是那些人已經死去，而那個半大少年也必定是如此的。

“難道只剩我一個人了？”邵雲剎那間有些茫然、唏噓、慨。

甚至，邵雲下意識的回身看了一眼。

太多太多年了，邵雲都已經沒有往身後去看一眼。因為他知道什麼也看不到。連綿的臺階，邵雲本已經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別是剛剛踏上這連綿臺階的第一道臺階位置，就是邵雲身後，邵雲也看不到太遠太遠。

空落落的，在邵雲身後的那一方方臺階地中，沒有任何身影存在。

失神也只是一剎那間，也許只是在這追尋著路的漫長歲月中偶爾心頭誕起的波瀾。

不過。也只是一絲波瀾而已。邵雲便再次平靜的沉寂在這對路的思索、悟與追尋中。

孤寂、枯燥，在邵雲心頭並不存在。甚至，對於這種對路的思索、悟與追尋，這種平平靜靜的子，其實才是邵雲所喜歡、中意的。

沒有殺戮、沒有爭奪，沒有恩怨利益的衝突，平靜，心中唯有對路的追尋與悟。

就像邵雲當年初踏求道之路般，雖然有著種種原因、各般恩怨糾葛，但在邵雲心地卻是對這種覺歡喜的。

只是想平平靜靜的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去看一看、去聽一聽、去聞一聞，看看盡頭的彩是黑白、亦或是彩斑斕？

一道接一道的臺階走過，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甚至是更久更久，邵雲漸漸的也對這條路到底要如何去走，有了一絲明悟。

也是在這一，在這連綿的臺階上，當邵雲又一次走過一道臺階地後，終於隱隱看到了臺階的盡頭。

甚至看到了那巍峨的殿堂，宛如高坐雲端。

靜靜的看著那連綿臺階的盡頭，看著那巍峨靜立的殿堂，邵雲若有所思。

雲山環繞，窮究深處？卻不知，路，其實就在腳下。

這一剎那，邵雲心頭那絲明悟更清晰了許多。

甚至。這一瞬，風停了、雨歇了、雲散了，邵雲腳下的臺階再也沒有出現那般各種各樣的地，就是普普通通的臺階。

許久許久。邵雲抬起腳踏在了下一道臺階上，然後再下一道，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