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他情知自己如何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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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雲亭並未想過,他和廖簪星能成為這種關係。
泊川二中的分班,除了重點班,其他平行班都是按成績均勻隨機。新班級的名單上,第一行,就是他想找的名字。
班級,學號20X0,廖簪星。
舌尖先抵在上顎,再被牙齒輕輕咬住,回,微微吐氣。
無處次,想要呼喚,又止住。
他這樣的人,竟也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雲亭早就知道,廖簪星很受歡。
不單是因為出挑的成績。高中生追求個和新穎,死讀書的那種頂多算沒什麼存在
的學霸,不會格外引人注意。
她總是懶散的。短髮睡得亂糟糟,立著呆。偏寬的雙眼皮和臥蠶使她看起來總是睏倦,對什麼都漫不經心。
但又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她很好說話,對女孩子們約她吃飯聊天都有求必應,麻煩她講題也從不嫌棄。
更像是,一種寬容的俯瞰。
這種奇妙的氣質更甚於出的外貌,令人像中毒的鍊金術士一樣痴
……乃至狂熱。
他知道隔壁寢室有中二病的男生,給她寫鮮紅淋漓的血字情書。她拆也沒拆,用兩指頭夾著,提著信封一角轉
教導主任。
下晚自習跟蹤(理由是“護送”)她回家的男同學也是同樣的結局。通報批評,叫家長,回家反省,休學幾個月後留級。
女孩子反而是更容易接近她的身份。她的胳膊被許多女生挽過,電動車後座每天載不同的人。隔壁班文科第一就是常客,那位是許多男生私下評議的校花,古典美人,卻只坐廖簪星的後座,摟著她的,靠在她後背。
放歌的壬,招搖的罌粟,夜空最亮的啟明星。
他是如此清楚,他也是庸人,不能免俗。
許多次,他下晚自習後不回寢,腳有自己的想法,在車棚附近佯作路過地徘徊。等廖簪星放學,便站在不遠處的小徑上,隱在枝叢的黑暗裡,像見不得光的陰暗生物,安靜窺視她和形形的人有說有笑離開。
高一她生那天,車筐裡
了許多禮品盒,腳踏上也堆滿,沒處放書包,本來要自己揹著。李商羽,那位文科第一,笑
地接過,嗔怪書包擋在中間都抱不到她。
她也瞥到過他幾次。視線毫無漣漪地略過去,像掃過一塊普通的背景板。轉頭又和旁邊的朋友聊天,被逗笑,在燈光下出潔白的小虎牙。
他下意識後退,又用力按了按眼鏡,貪婪地想看到更多。溫和平靜的表象下,尖銳的嫉妒似火一樣灼燒。
分班前,雲亭知道廖簪星會選理科。但二十四分之一的概率,天賜良機,像某種預兆。又或者只是他胡亂解讀,與“今天左腳先出門所以要勇敢去追愛”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印象很重要。廖簪星通透,稍稍刻意的接近都會被她察覺,惹她反。
請教問題是最保險的方式,她的同桌也很好支開。
他慣會揣摩顏,很快就將廖簪星的側寫完善。
惰懶又隨,隨時隨地睡覺,像太陽底下懶洋洋甩甩尾巴的貓。言行無狀,蔑視規矩,對自己不背課文不寫作業的行為理直氣壯,正如貓貓做什麼都是正確的。但有點心軟,各科老師對她很好,她便會因不想讓他們失望,頂著死魚眼刷卷子。
班主任老王善於因材施教,被廖簪星毫不留情下過一次面子之後,對她就切了懷柔政策。眼可見地有效。她很大度(“班主任想樹威信很正常,你只是選錯了對象”),也能和他坐下來好好聊。
同班實在是一個簡單又絕妙的契機,可以這樣放縱地從早到晚觀察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從髮絲到指尖,從表象到靈魂。
信息和數據壘成小路上的磚石。他一一斟酌,推演離她更近的可能。
他選在老王最常來班裡巡查的時間去問她題。她一無所覺,似乎還欣賞這種沉穩的格;
他擠時間寫卷子,尋最合適自然的時機借抄,無害得像狗腿宦臣。她果然歡喜,還賞了他聯繫方式,“同合汙”使他被劃為可靠的自己人;
他知道老王關心學生,也知道阿婆會像去年一樣,家長會後拜託老師多照顧他這個死了爸爸又被姆媽丟下的小孩。所以他跟老王委婉暗示,周圍的幾個同學喜歡聊放學去哪個網吧開黑,而他有些不太合群。是以,他們做了前後桌;
他亦早就察覺廖簪星也在觀察他,知曉她更長久地將視線落在他哪個部位。有幾分姿的皮囊是很好的優勢,更難的或許是如何讓望向她的眼睛始終澄澈。
畢竟他情知自己如何下作。午夜夢迴時,總在幻想她。
他真的很會演優等生,演好孩子,演溫和無害的引頸受戮的羊。
綿軟如雲的生物,寓意聖潔的溫馴。但無辜而空的橫瞳,亦可是
慾與惡魔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