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草原之後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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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她沒少去查證當年事情的真相，軍械走私案牽連甚廣，事情也太過蹊蹺，而長公主的死，更是疑點重重。

而這所有的疑點，順藤摸瓜查下去，最後都指向著同一個地方。

當年的東宮。

*是夜，北朝皇宮，太華殿內。

燭火熠熠，爐煙冉冉。

呼延海莫是深夜來至此處的。

他每每半夜難眠時，都會前來此地，宮人們早已司空見慣了。

唯有在此處，呼延海莫方得尋得片刻安寧。

太華殿的宮人們，都是從前在北戎王后殿中伺候的。

此刻，他們瞧見高大威武的王，身披曳地錦絲睡袍，膛半，墨髮披散，就這麼徑直走向裡間寢屋，推門而入，就臥於皇后的鳳榻上。

幔深深，帶著馨香，寬大的鳳榻上，錦被、軟枕皆是從前北戎王后用過之物，呼延海莫躺在上，受著司的氣息，沉入夢境——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

他到自己的身子正在不斷的往下墜，似要掉進遙不見底的深淵。

直到一道嗓音傳入耳畔，帶著少女的純淨清甜。

“呼延海莫，這本不是你的錯，你不過是想要活下去，自保而已，你有什麼錯？”隨著這句話，眼前的黑暗漸漸開始揮散，出現朦朧的畫面，漫天螢的深林裡，少女杏眸透亮宛如水晶，與他說著震動人心的話。

“呼延海莫，你不要命了嗎？”清凌的嗓音再次響起，畫面旋轉，出現了一處崖壁，少女沐著光，滿身華彩，焦急匆忙朝他奔來，照看他滿身的傷痕。

“呼延海莫，我們回家吧。”燃燈節上，無數天燈隨波逐，飄向天際，滿目璀璨，少女牽著他的手，笑眼盈盈說要帶他回家。

“呼延海莫，你真好。”在他贏下摔跤比賽後，少女動朝他衝來，柔軟的雙臂環住他的脖頸，烏黑的髮絲輕蹭他膛，眉飛舞地誇讚他。

“呼延海莫……”

“呼延海莫……”畫面的最後，定格在少女揚臂衝他招手的一幕。

漫天杏花煙雨，人來人往的長街之上，重重亭臺，層層樓閣。

少女一席雪紗煙羅裙，烏髮如綢如緞，飄在長風中，回眸一笑時，眉眼清透無瑕，含著笑意，彎出好看的弧度，那種大方張揚的美，足以讓天地失。

她伸出藕白的長臂衝他招手，眸晶亮，璀璨如星。

“呼延海莫……”隨著少女一聲聲靈動的呼喚。

呼延海莫徹底從黑暗中走出來，他緩緩從睡夢中醒轉，睜開了深邃幽靜的眸子。

剎那間，幾乎是不受控制的。

一大顆晶瑩珠淚，沿眶滑出，滾落錦枕，消匿不見。

司在呼喚著他。

那是熱鬧繁華的長安街頭，她從前生活過的地方。

因為這場夢，呼延海莫徹底陷入了瘋魔。

瘋魔讓這股妄念在心中生發芽，化為執念，變作堅不可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