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好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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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章是杭城最大的房屋中介公司的一名業務員。
早在十年前,周章高中一畢業就在這裡上班了,說得上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見證了房屋中介公司的崛起。每逢公司內訓,當新同事們滿懷情的介紹自己是為什麼加入房地產這一朝陽產業時,周章都會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夏天。
還記得讀書的時候,周章的成績雖然不是頂尖,年級前一百名的紅榜上卻總有他的名字。
高二文理分科,周章毫不猶豫選擇了理科,小他一輪的親妹妹仰著腦袋問他為什麼不學文科?電視機裡的狀元可都是文狀元,沒腦子的人才去當武狀元呢。
周章被妹妹童言無忌的話嗆到了,只好告訴妹妹,他一個男子漢學文像什麼樣子?
眼看著周章能趟過獨木橋,鯉魚化龍的時候,他家裡出事了,準確的說,是他的小妹妹出事了。
周爸爸原計劃等周章讀大學了,再把家裡的舊房子翻修一下。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國家計劃修建的一條鐵路途徑周家村,靠山的周家被劃入了拆遷區。山溝溝的破房子拆了能值幾個錢?何況周章家攏共就三間正房,連廚房衛生間都是另外搭的草棚子,政府只給了3萬塊的拆遷費。
於是周章的爸媽自己去磚廠捏泥燒紅磚,連糊牆用的石灰都是他們自個兒燒的,要不是周家村附近沒有水泥廠,周爸爸還想自己燒水泥呢。
饒是這樣,周家修完新房後還是欠下了近十萬的鉅款,要是周章能考上好大學,還得準備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呢。
周章爸媽白天在紅磚廠打工掙錢,晚上回來自個刷牆。一家人住在東屋就刷西屋的牆面,來回刷了三層石灰,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好。
周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放假一回家就主動下地幹農活,小妹妹被新房的味道衝得睡不著,他就在回家的時候順一把野花燻屋子。
大概是營養不良加上大人無暇照顧的原因,小妹妹漸蒼白憔悴,隔三差五的發燒頭痛。小診所就一個老大夫,他有的儀器也就一個聽診器和一個水銀血壓計,又把脈又聽診地給小妹妹檢查了許久,實在是找不到原因,只能開了退燒藥,先解決發燒的問題。
又過了半個月,周章放月假回來,忽然發現小妹妹自個兒在河邊偷偷洗枕套。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哪有力氣把布做枕套洗乾淨?周章跑去幫忙,一眼就看到了枕套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
周章慌得報過妹妹從頭摸到腳,除了小手破皮了,其他地方連傷疤都沒有。
“妹妹,這血到底從哪裡來的?”
“鼻子裡出來的。”小妹妹摳著自己的手指頭,就怕捱罵。
“一次就了那麼多血?”周章急了,這枕套上的血得有小半杯了吧。
“不是的,每天一點點。”小妹妹還以為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把鼻子挖破了才血的呢,早上看到枕套上血漬只好把枕頭翻個睡,實在太顯眼了就自己遠遠地拿到河邊洗,已經洗了好幾回了。
周章將妹妹抱回家,就馬不停蹄地去磚廠找爸媽。周章爸媽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提前結了工資,當天下午就帶著女兒去了縣裡的醫院。
縣裡的醫生說儀器太落後了,建議他們去省醫院;省醫院了好幾管血,做了四五個檢查後告訴周章爸媽,小妹妹得了白血病,他們這治不了,得去鄰省的兒童醫院。
周爸爸愁得頭髮都白了,白血病可是大病啊。那時候還沒有醫療保險這一說,光是醫藥費就把周章爸媽為難死了。小妹妹去浙省肯定要有人看護吧,吃飯住宿要花錢吧,可這錢從哪裡來啊!
“爸,妹妹的病必須得治!”周章看著已經燒到39度的妹妹,心疼得不行,自己要是能早點發現妹妹不對勁,要是能再多關心一下妹妹,是不是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呢?
“爸媽砸鍋賣鐵也是要給小妞治病的,可眼下家裡剛起了房,你又快上大學了,家裡哪裡還有餘錢?親戚朋友那借的錢還一個都沒還上呢,哪還能借得到?”周媽媽只不過40來歲,看著已經是老太太模樣了。
“我不讀書了,要去打工賺錢。我現在成年了,高中畢業證已經拿到手了,先賺點錢,以後再參加高考也是可以的。”周章下定決心,第二天就去學校和老師說明情況。
農村的學校裡這樣的事情常有,老師見周章這樣說也不覺得驚訝,再三確認後就給周章辦了手續。
第二天,一家人收拾好行李,鎖好門就揹著大包小包,帶著妹妹來到了西湖邊的兒童醫院。
大城市就是堵啊,就算周章提前查好路線圖,帶著一家人坐上了耗時最短的公車,到醫院的時候門診還是下班了。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導診臺的護士快步走上來。
來兒童醫院看病的自然是兒童了,護士瞧著臉上異常紅的小妞,常年累積的經驗告訴她,那個小女孩很不對勁。護士掏出口袋裡的電子體溫計,消毒後就直接給小妞測了個耳溫。老天!這都快四十度了。
“小姑涼,小姑涼?能聽到阿姨說話麼?”護士拉著小妞的手,想要看看她的神狀況。可回答她的是小妞鼻子裡
出的兩行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