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血腥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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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故事情節上接第15章“意外之喜”。
第1節:供
胡文君回到前委後向夏書記彙報了她的重大發現:紅娘子軍連連長龐瓊花的革命立場不堅定,有通敵行為。她與惡霸地主南德昌的狗腿子龐小虎打得火熱,還把龐小虎的父親龐大山窩藏在連隊中,以圖逃避農會的鬥爭。另外,龐家村農會會長龐老三的最近失蹤了,可能是被暗殺了,龐瓊花有很大的嫌疑。
夏書記聽了大為高興。他一直不信任馮懷鈺,當然也不喜歡他的忠實部下龐瓊花等人。暗地裡他一直在指使自己的人監視馮懷鈺和他的手下,蒐集他們的材料,準備隨時把他們拿下。
可是馮師長是海南革命據地的創始人,立下過赫赫戰功,單憑捕風捉影的東西是無法對他和他的親信們採取行動的。胡文君的報告對他來說好比是及時雨,為他提供了事實
據,使得他能夠下決心先對一些級別稍低的人實施抓捕,然後再從他們那裡打開缺口。
現在夏書記已經牢牢地掌握住了中共海南前敵委員會的大權,並建立了前委政治保衛局,親自擔任局長。政治保衛局直接領導原來的獨立師保衛處,專門負責清查潛入革命隊伍中的託派分子和敵特分子。馮師長名義上是前委的副書記兼獨立師師長,可是除了作戰指揮權外,他在軍隊和前委中的其它權力大都被夏書記的人架空了。
獨立師有三個團,馮師長去第二團視察土改和練兵的進展情況,剛剛離開師部,他對夏書記在這些背後搞的這些陰謀活動他毫無察覺。夏書記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他立刻派政治保衛局的人馬控制了整個師部。然後他把汪副師長找來談話,命令他配合前委展開一場肅清敵特的運動。
就這樣在不到一天的工夫裡,夏書記就完全掌握了獨立師的指揮機構。他首先下令逮捕了獨立師和前委裡的那些與馮懷鈺關係密切的人,一共十五人,包括師部參謀長吳新遠同志和馮師長的子前委婦女部長周瑞萍同志。
同時他以師部的名義下達緊急通知,叫紅娘子軍連連長龐瓊花趕來師部所在地開會。只等她一到,政治保衛局的人就會當場宣佈她的通敵罪行,並將她依法逮捕。
夏書記之所以要把龐連長騙來師部而不是派人去逮捕她,是因為娘子軍連現在正在小王村執行戰鬥任務。他害怕當著戰士們的面直接逮捕她會引起不滿和騷亂。
小王村離赤峰山大約三十多里,那裡住著一個名叫王英的惡霸。王英這輩子吃喝嫖賭,揮霍無度。他的家底並不厚,比起椰林鎮的南德昌差遠了。可是他仗著自己的親兄弟王雄是縣保安團的連長,平時在村裡村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農民運動在這一帶興起之後,小王村的村民們也暗中聚在一起商議成立農會的事情。王英得到消息後,連夜叫他兄弟帶著手下的三十多條人槍殺進村子,血洗了那幾家農運骨幹,殺死男女老少共二十多人,還放火燒了他們的房子。
吳瓊花接到縣農運委員會的秘密求援信後,決定馬上出發,打王英王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她先派人向師部彙報了這一行動,得到批准後就帶著隊伍就向小王村出發了,第二天凌晨到達了小王村。王英王雄兄弟和縣保安團的那群士兵還留在那裡沒走,他們正在喝酒慶功,不料紅娘子軍連的女兵們突然降臨,將他們包圍了起來。這會子打得正熱鬧呢。
與此同時,政治保衛局已經開始審訊第一批被逮捕的人。他們審了一個上午,什麼收穫都沒有。夏書記大怒,他對政治保衛局的同志們做出了重要指示: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對敵鬥爭,關係到我黨我軍的生死存亡,絕不能心慈手軟。對那些頑固不化的人,完全有必要動用刑具供。
夏書記的指示被他的部下們不折不扣地執行了。胡文君負責審訊的是馮師長的子周瑞萍大姐。周大姐曾經是她的頂頭上司,對她一直很不錯。可是她卻因為暗地裡愛上了馮師長,心裡對這個端莊大方和藹可親的周大姐十分嫉恨。
審訊剛開始時她裝作對周大姐很尊重的樣子,關心她的身體,親熱地跟她拉家常。後來周大姐發現胡文君總是問她一些別有用心的問題,似乎是在用話套她,想從一件件的生活小事上打開缺口。於是她提高了警惕,不再回答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胡文君終於失去了耐,開始對周大姐百般威脅辱罵。周瑞萍昂首
,對她的辱罵不予理睬,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胡文君惱羞成怒,她叫來兩個戰士把周瑞萍綁在一
柱子上,然後把她腳上穿的布鞋脫了下來。她糾住周大姐的頭髮,用鞋底使勁兒
打她的臉。
一連打了二十多下,胡文君打累了,她嘴裡呼呼地著氣,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水。周瑞萍的臉被打得紅腫不堪,幾乎都認不出來了。這時夏書記揹著手走了進來。他對眼睛腫成一條縫的周瑞萍看了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胡文君趕緊跟在他後面也出了門,想聽聽領導有什麼指示。她萬萬沒想到夏書記對她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說她的心太軟了,本不像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對那些混進革命隊伍裡的反動分子,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堅決鬥爭!
她戰戰兢兢地聽完夏書記的訓斥,一點兒也不敢反駁。因為夏書記說了,革命就是要血的,她出身資產階級家庭,現在正是黨考驗她的革命堅定
的時刻。她緊盯著夏書記清瘦的臉,眼裡除了驚恐,還有莫名的敬畏和崇拜。
夏書記建議她去別的審訊室看看。要她向別的同志們學習借鑑一下對付敵人的寶貴經驗。
胡文君一走進審訊吳參謀長的房間就看見刷了白石灰的牆上濺滿了血跡。遍體鱗傷的吳新遠被一麻繩吊在房樑上,他的頭耷拉在一邊,已經失去了知覺。他上身的軍服破爛不堪,下半身赤
的什麼也沒穿,兩腿間一片血
模糊。
一個政治保衛局的幹部向胡文君介紹說,吳新遠剛開始時一直硬著不招供,直到他們用上了“鳥籃”和“鐵褲襠”。這是政治保衛局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後總結出兩種方法,專門用來對付那些頑固不化的敵特分子。
“鳥籃”把犯人的褲子脫了,然後綁住雙手懸空吊起來,再用繩子將裝了石頭的竹籃緊緊地綁在犯人的雞巴上,然後逐漸增加重量。若犯人還是不招供,就用細鐵絲刺穿犯人的卵蛋並來回拉扯,這就是所謂的“鐵褲襠”了。犯人通常會在幾秒鐘之內就痛得昏死過去。等到犯人醒來,不用再次動刑,只要一看見裝滿石頭的竹籃和帶血的鐵絲他就會嚇得乖乖地招供。
這位幹部得意地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男犯人能夠熬過這兩種刑法的。屋子裡的另外兩個工作人員正在謄寫吳新遠待的口供,謄完之後他們抓住吳新遠的手指按上了手印。那可是鮮紅的血手印,連印泥都省了。
胡文君看了一下吳新遠的口供。他代了馮師長在經濟上的問題,說他經手的公款有數千塊大洋去向不明,還說馮師長包庇過一些罪大惡極的土匪,讓他們混進了革命隊伍裡,有的甚至當上了連長營長。另外他還說馮師長喜歡搞女人,他手下的許多女幹部都跟他關係曖昧,他簡直比中央軍裡的那些高官們還要腐化墮落。他列出了一長串馮師長的女人的名字,其中包括娘子軍連連長龐菊花和副連長梁紅梅。還有一個叫趙靜逸的也很有名,她是樂海縣地下黨的縣委書記。
吳新遠把他自己的事情也待了一大堆兒,包括一些很久以前的瑣事。比如他八歲時偷了他父親當鋪裡的錢去縣城看戲,十歲時偷看過他繼母洗澡,等等。
按說胡文君是個聰明人,她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口供是真的。其中有的細節聽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但是另一些地方則純粹是捕風捉影,經不起推敲。很可能是吳參謀長被嚴刑拷打,實在熬不住了,為了不再受更多的折磨,他只好信口開河亂說一氣。
不過胡文君這人愛慕虛榮,為人尖酸刻薄,缺少正義和同情心。她現在想的只是要儘快地幹出些成績來,贏得夏書記的讚許。夏書記就像是
據地的太上皇,若是不能讓他滿意,她擔心她自己說不定也會被打成反革命分子。
她回到自己的審訊室後,馬上對周大姐施行了類似的刑法。要說讀過書的人就是聰明,遇事能夠靈活變通,舉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