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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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晚風最開始有點不知道如何下手,還覺得不太敢吃。看著狄然剝完一隻,才像模像樣地戴上一次手套,照著他的樣子,挑了一隻蝦,擰斷蝦頭。

  小龍蝦的殼上都是油,摸起來滑滑的,不好用力。他左扭又扭,好不容易一聲蝦殼被擰斷的清脆聲,小龍蝦身首分離,紅油已經沿著手套向袖口去。

  白晚風把小龍蝦舉得遠遠的,一片一片剝蝦殼。

  最後蝦尾的地方很緊,白晚風屏住呼,拼命扒那塊薄薄的蝦尾,想把蝦完整地從尾巴里取出來。

  狄然看著他如臨大敵的表情,哈哈大笑,飛快地剝了幾個蝦,扔到他碗裡:“不出來算了,那塊的又不好吃。吃中間的就行了,不夠再點。”

  白晚風脫下手套,撿起一塊蝦嚐了嚐。

  蝦,包裹著紅油,入口的時候先嚐到辣味和鹹味,但是嚼一嚼會發現,蝦沒有那麼鹹,裡面的蝦還保留著本身的清甜。

  也沒有想象裡那麼辛辣。

  小龍蝦看著大,其實只有一點點。白晚風一連吃了好幾個,停下來準備剝新的,忽然喉嚨裡一股火辣辣的覺。

  他向著茶壺伸手,艱難地說:“水……”

  狄然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朗聲大笑:“被辣到了?”

  白晚風連著喝了好幾口水,才把辣的覺壓下去,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也很委屈。他沒想到這辣味屬於後勁,吃的時候沒覺,停下來就受不了了。

  “還好點的是微辣,”狄然調侃,“知道什麼叫辣了?還吃不吃辣?”

  白晚風嗓子不難受了,又硬氣起來:“吃。”

  “嗯。”狄然深沉點頭。

  “吃微微辣。”白晚風小聲說。

  “哼。”狄然抱著手臂,明顯不屑。

  他剝了幾塊蝦,放進白粥裡,把粥碗推到白晚風面前:“我不管你以後吃不吃辣,吃幾分辣,今天你吃這個就行了。”

  白晚風看著清淡的白粥和躺在上面的沾滿紅油的蝦,用勺子攪了攪,舀了一勺。

  這個味道剛剛好。

  他連吃了幾口,低聲說:“謝謝。”

  “謝什麼,”狄然擺擺手,又湊到他面前,神秘兮兮地說,“你要是真想謝我,不如說聲,‘狄然大帥哥,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人’。”

  白晚風噗嗤一聲笑出來,攪攪粥:“可是我還沒見過多少人,我說的有參考嗎?”

  “當然有,”狄然義正辭嚴地說,“你以前看不見人,說明沒經受過其他人的影響,你覺得帥的,就是人類刻在dna裡的對帥的理解。”

  白晚風歪頭想了想,對他伸出大拇指:“很帥,是我見過最帥的人。”

  狄然心花怒放,一口氣又剝了十幾只蝦,一盤小龍蝦基本上全進白晚風肚子了。

  烤串也接連上桌。

  狄然本來想讓白晚風把從籤子上捋下來再吃,白晚風堅持要拿著籤子。

  他從來沒有這麼吃過燒烤。

  烤他是吃過的,但是他吃的都是切好的,放在爐子上烤了,再剪刀剪成小塊的那種。基本上沒有調料,是烤完了再灑一點胡椒粉和鹽。

  以前怕他吃的時候戳到自己,所以籤子這種尖銳的東西不會出現在飯桌上。其實他早就想拿著籤子吃了,這種吃得滿嘴油的方式才能最大限度地展示燒烤的魅力。

  他拿起一串牛,用牙齒一點點把大塊牛撕下來,細細咀嚼,再把粘在籤子上的碎捲進口腔。

  狄然坐在對面,嘖嘖嘆。

  有的人,無論吃什麼,都很斯文。

  說的就是白晚風,吃個燒烤吃出了吃法式大餐的優雅,普通的牛串都上了一個檔次。

  白晚風吃完一串牛,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見了,滿臉幸福。

  果然很好吃。

  他上輩子怎麼就沒嘗試這些。最開始是不知道世界上有好吃的,後來是和林北辰生活在一起,飲食習慣被他帶跑了。

  林北辰現在肯定還坐在法式餐廳裡呢。白晚風想,他最喜歡這些緻昂貴的東西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法餐餐廳裡。

  那些地方看著就冷冰冰的,林北辰也是。

  他每吃完一支烤串,就要喝一口水。

  就是這燒烤味道還是重了一點,害得他老要喝水。

  兩個人吃了一陣,那罐啤酒被狄然喝完,又上了新的。

  “你現在不彈鋼琴了,想做什麼?”狄然雙頰通紅,眼神離,說話也有點飄。

  “還沒想好。”白晚風喝的少,但臉頰也染上紅暈。

  “做什麼都行,做自己喜歡的就行了。”狄然喃喃自語,“聽我一句話,別想著先幹別的賺錢,幹著幹著就回不去了。”

  白晚風問:“你最近還是那樣?”

  “是啊。”狄然喝了酒,舉止沒那麼講究。

  他背靠椅背,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睛裡有點水光,不知道是被燈光刺的,還是什麼原因:“難道我看起來那麼喜劇嗎?”

  狄然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很有天賦,上學的時候就是學霸,當時的老師都很看好他。

  他喜歡話劇,也靜得下心,喜歡那些古板傳統的表演藝術。

  他接過電視劇和電影的角,都沒演出名氣,但他都沒有氣餒,只是繼續磨練自己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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