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挽天河洗膏血1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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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輪迴。

數不盡這一之內，反反覆覆、大大小小究竟歷經了多少場戰事，也記不清敵我雙方的人馬，陸陸續續、先先後後到底折損了多少批，又擴充了多少次…

兒卻清楚地瞭解，儘管爭鬥到此刻還沒有偃旗息鼓，敵人著實已經是負隅頑抗。因為，戰線已從寧孝容的寒潭，被抗金聯盟迫退到魔王的老巢，這場由金北提前的決戰，終於被抗金聯盟合力扭轉回探路之旅的起點，聯盟完勝指可待！

便要與勝南榮辱與共，把他們的目標一一摧毀！

天向晚，暮靄不絕，兒策馬，從駐軍之地遙看魔門宮，其中充斥著比濃雲井少很多的薄霧。霧也許真就生自濃雲井，然而這一戰，再也與濃雲井無緣。

當濃雲井不再被兵馬叨擾，意味著寧孝容可以置身事外，兒輕輕一笑，終於懂了:謝謝你勝南，謝謝你把這戰地之殤轉變成了曲水觴。屬於魔門的該還給魔門，擊潰了那些我們該對抗的，才是我們的榮耀。

那些我們該對抗的，金北，還有後來增援的金南人…是我們永恆的敵人。

也就是在這一場本該屬於正雙方的拓荒之戰裡，兒看清楚金北金南的險惡，也油然而生一種真正的敵意。對金人的戰念，自從跟隨勝南那天起，就在兒心頭深蒂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堅定。她以為這是對的，她以為什麼事她都應該和勝南想得一樣…

因此，兒這一次，前所未有的投入，她有把握:金北輸定了，魔王也再也溜不走，林美材最後可以依賴的宮屏障，宋賢曾經不止一次闖進去。探路之旅，上一次由他兄弟二人單獨而入，只因那時宋賢失憶，惟勝南有能力駕馭，而如今宋賢顯然歸順，該代勝南做的，只要有能力去做，不僅兒甘之如飴，相信諸將都萬死不辭。

宮之行，現今便由宋賢、葉文暄與厲風行三者擔當先驅，說來也巧，這幾位，都是昔九分天下。冥冥之中“榮辱與共”的諾言，竟由九分天下最先履行。

當探路全權給宋賢，金北則由越風兒領軍對抗，而金南支援的幾路大軍，便待吳越著手擊潰…陳鑄、完顏猛烈、小王爺、東方雨，他們的出現，曾替金北挽回了片刻形勢，尤其是那位驍勇無敵的小王爺，降臨戰局之時銳不可當，然而，再勇猛，不也還是敗了？紅襖寨的吳當家，不愧天生的將帥之才，一旦恢復了平的作戰狀態，金南再添多少大軍也不是對手。此刻，小王爺等兵馬，已被吳越與海逐、莫非聯手，迫得節節敗退。正因金南援軍潰不成軍，金北勁敵大勢已去，兒才這般的遊刃有餘。

微笑著，在沒有阡的戰場上，要給聯盟展現出一個同樣勝券在握的領袖，就要時刻保持冷靜的心境和輕鬆的心態。

那些答應阡的，一定要兌現…兒攥緊惜音劍:勝南，這一戰，依舊是你運籌帷幄，不同的是，我獨自來經歷刀光劍影。

霧輕拂過戰局中兒的臉，有雨營造出的覺，也模糊，也溼潤，卻無聲。尚記得幾個時辰之前，諸將曾趁著作戰間隙，藉著與阡敘說軍情的名義去探望他。不過那時阡已經睡去，對周圍一切並不清醒。

“盟王脈象異常，實在費解…”

“不瞞盟主姐姐，林大哥刀傷很重，恐怕…”包括賀蘭山在內所有的大夫，都無法診斷阡的怪病。

“不過盟王適才說，不必擔心他，他三之內，必定重返戰場。”

“可是…”賀蘭山的神情告訴兒，她不信阡能活下去，這方面，阡不是權威，她才是。

“不用說‘可是’。既然勝南三之內重返戰場，那便對外宣稱，盟王傷勢無礙。”兒下令。

吳越聽罷，卻是帶著苦痛側過頭站在營帳的一隅沉默不語，為何苦痛，兒清楚，那是屬於兄弟間的相互瞭解和愛，最在乎的人，往往都什麼都不說。

而宋賢在離去之前，也曾探望過阡，宋賢離開時眼眶通紅，低聲對勝南說:“無勝南，與何人共醉殺敵？”兒那時就在營帳裡，聽到了這句話，不知阡有沒有聽得見。

應該聽見了吧，你林勝南，和楊宋賢，不僅今生今世是兄弟，而且生生世世是兄弟…

凱旋後兒從戰場退下，眉間才襲上一絲憂愁: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不知道勝南現在的情形怎樣…

帶著疼惜的心情，再一次走到阡營帳裡去。忽略了充斥於耳的廝殺聲，也淡忘了帳外的兵荒馬亂，當看見阡。

真奇怪，亂世中，有人會給她這麼妥帖和安全的覺，就算這個人，現在暫時失去了他的戰力和氣勢。

她就這樣安靜看著他，靠近他，陪伴他，抓緊和他一起的時間。不悲傷，她早就發現了，每次只有在和戰爭相關的地方，他才完完全全地屬於她。

“咦？”是剛剛好嗎？他忽然睜開眼睛，轉過頭來看到她靜坐於側:“兒？”

“是，是我。”她趕緊把頭湊過去“你想問戰事如何？不用擔憂，金北金南已經敗了，吳當家和越風正在收拾殘局，過片刻便來見你。”

“嗯。”阡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卻問她“聽說…你半個時辰前，和楚風劍鬥，敗了她？”兒一愣:“大約有了三個時辰了吧…沒什麼好吃驚，她的劍法，本就沒有我高強…”阡笑聽這狂傲，聲音很低:“三個時辰？哦，原來，我又睡了一次…”

“你好像，對軍情不甚關心？”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