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絝世子爺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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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乾舌燥,絞盡腦汁說了一路,就得到她的一句“很是喜慶”,白川舟被氣笑:“夫人如此瞭解媒人,想必聽過不少吉祥語罷?”

  楚引歌淨了手,又拿了溫帕遞給他:“是啊,及笄後就有很多媒人上門說親了,她們將那些男子說得天花亂墜,可說到最後不是鰥夫續絃就是納妾庶室,要不是有姨娘一直幫我拼死攔著,楚夫人早將我嫁出去了。”

  她說得坦然,可是話落在他耳中卻很不是滋味。

  白川舟垂眸擦著自己的手指,瞳孔微縮,她這些年一定過得很不如意罷。

  兩人未再言語,這一頓面吃得很安靜。

  不過楚引歌上了一天值,是真餓了,倒沒察覺白川舟的情緒有何不對勁。

  再因他做得這手擀麵確實美味,極有嚼勁,入口滑筋道,每麵條都裹著濃濃的茄汁,還知她喜食酸辣,淋了辣椒油,吃得很是過癮。

  她連吃了兩碗,額間沁了薄汗,才停下來。

  白川舟見狀,將帕子遞給她,又喚道:“立冬,往冰鑑再加些冰。”

  楚引歌考慮到他滿身傷口,不宜過寒,忙制止。

  她擦了擦嘴,好奇問道:“爺,你為何會做面?”

  按理說世子爺從小錦衣玉食,鐘鼓饌玉,何須要自己動手?若是因趣味,那也做個一兩回便罷了,但他這面做得比聽濤樓的廚子做得還要勁道,想必是做慣了。

  這問題她上回吃過就想問了,但那時還覺得冒昧,明明是她請人家吃飯,卻是人家來做飯請她吃。但自從前他與她說,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講,她也覺得後總歸要一起過子,還是坦然些好。

  只見白川舟看著她,眸幽深:“你想聽?”

  楚引歌狐疑,這有什麼聽不得的?點了點頭。

  他的聲微沉了些,清冽低啞,帶著說不住的剋制,緩緩道來:“我曾經救過一個人,救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雙目失明,喉中失語。我找到了一個破屋,但尚可躲避風雪,照顧了他三年又八個月,他也愛吃我做的面。”

  楚引歌倒沒想到還有這段淵源,饒有興趣:“爺是在多大的時候救了他?”

  “十歲。”

  楚引歌算了算,白川舟十歲時,她才五歲,正是經歷了那場滿門屠殺之時,死了那麼多人.......

  她眸暗了黯,她又想到了那復而往返的嘚嘚馬蹄,若是她不跑,恐怕自己也死在了那些人暴的劍下了罷。

  不過轉念一想,那一年也並非發生的都是壞事,至少還有一個少年在另一個地方救活了一個人,不是麼?

  楚引歌荒蕪的心裡落下了棵綠芽,或許,這人世間也並不是那麼差勁。

  “爺心善。”楚引歌真誠誇讚。

  三年又八個月,也就是從白川舟十四歲之後就沒再照顧他了,想必他是恢復康健離開了罷?

  “那他現在在何處?雙目是否清明瞭些?可會說點話了?”

  白川舟突然不敢對上她的視線,長睫微垂,墨黑的影蓋住了他眼瞼下的青灰:“先生在一年後已會與我開口言談。但我尚不知先生是否雙眸清明,因為他揭下了遮在眼目前的白綢帶.......”

  他頓了頓,“......是在死的那一天,我還沒來得及問先生看不看得到我,他就倒下了。”

  那不繡一物的白綢帶從先生的手中脫落飄飛,最後落地,垂躺在他的身邊,染了大片的紅。

  楚引歌怔愣,一陣悲涼,“他死了?”

  她的心莫名絞痛,如溺在水中的失桎,連呼都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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