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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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綺剛走進去,就聽見一陣喧譁的吵鬧。

  “砰——”

  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炸開。

  “藺浮玉!”帶著怒火的聲音響起來,“你到底在等什麼,怎麼還不派執法隊去把那個殺人兇手押過來!”

  “你是想袒護你的親妹妹嗎!”

  身穿藍衣的長老氣急敗壞,他指著首座上,神清冷的青年,指尖顫抖:“你太讓老夫心寒了。”

  他語氣悲愴:“難道在這臨雲宗裡,雜役的命就不是命嗎?是不是隻有她藺綺的命才貴重!是不是隻有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的命才貴重!”

  “只要她藺綺一是臨雲宗的大小姐,她是不是就可以無視宗規、可以隨意殺人!”藍衣長老怒目圓睜,死死盯著首座前的青年。

  藺浮玉垂眸,神清冷:“長老言之過重了。”

  “芝祿還活著,安能將此事以殺人論。”

  青年漫不經心走下高位,身姿拔,行姿疏淡,指尖微勾,杯盞裡熱氣氤氳,已經倒滿了一杯茶水,他單手握著茶盞,遞給藍衣長老。

  藺浮玉抬眼,對上藍衣長老憤怒的目光。

  他的語氣極輕極淡:“事情尚無定論,長老先飲杯熱茶吧。”

  芝長老看他神薄涼,心中一時拿捏不準。

  這藺浮玉對藺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他冷哼一聲,拂袖入座,譏誚的聲音落下來:“藺少主可千萬要公正無私,還這雜役一個公道才是。”

  藺浮玉隨手將杯盞遞給身邊的弟子,掃了一眼芝祿。

  芝祿頭髮如雞窩般雜亂,他雙目失神,跪在戒律堂冰冷的白石磚上。

  他身上的衣料已經破爛不堪,額頭已經磕破了血,濃稠的暗血塊凝結在臉上,血口子裡還摻雜了許多零零碎碎的石子泥沙。

  “你額頭上的傷口,都是大小姐傷的?”

  青年的聲音清越如月下泉水,藺浮玉走到芝祿身前,語氣平和。

  芝祿形容憔悴,聞言,猛地抬起頭,他捂住自己滿是暗血痂的額頭,涕泗橫,痛苦不堪:“是,都是大小姐磕的啊,少主明鑑,她……她想殺了我!大小姐想殺了我啊!少主您救救我,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她想讓我死!我一定會死的!”

  他捂住頭,痛哭涕,像是經歷了什麼不敢再回憶的噩夢。

  藺浮玉往他身上丟了個清心決,又問:“她為什麼傷你。”

  “她如何傷得了你。”清清淡淡的語氣。

  “符!她有符!少主……她想殺了我!”芝祿口不擇言。

  “大小姐嫌我伺候得不好,她說我太沒用了,我死了,她就能換一個好使喚的了。”

  他語無倫次,口齒不清:“可是我真的盡力了啊,宗門派我做的事我都盡心盡力做完了,我每趕著點兒去送飯送菜,我給她灑掃霜雪天。”

  “少主!我罪不至死啊!”

  悲涼的話混著淚水,迴盪在戒律堂空空蕩蕩的大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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