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島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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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盜沿著那氈延伸處一指,道:“有紅氈的地方便是可走,你們沿著這地氈去,便可發現這島上惟一最富刺的地方,儘量去享樂吧,過了今天,你們又要出海幹生意了。”金雷怕引起黑海盜的懷疑,和小蝶並肩緩緩而行,直等轉了一個彎他倆才算真正的了口氣,沿路而去是瑰麗奪目的琉璃燈,光閃耀,輝煌奪目,若非是親臨這個神秘的,無人相信海外有此仙境。

修長的底漸漸現了出來,但見遠處人都在燈光照耀下搖晃,卻無半點聲音發出,這群海盜與金雷和小蝶的裝束一樣,俱長袍曳地,惟有銀船船主星磊磊沒有換裝。

那群海盜在銀船船主星磊磊指揮下,俱半跪在地上,而星磊磊面前放著一盆發著藍藍火焰,在那焰火旁邊,則放著此次出海掠奪來的一袋寶物。

金雷和小蝶急忙混進海盜群中,依樣的半跪在地上,凝視著那神秘的焰火,更怪的是這焰火無人無物,而這群海盜卻把它敬若神明般地敬拜,卻是匪所思夷的事情。

銀船船主星磊磊恭恭敬敬地合什道:“神聖的主人,銀船統領星磊磊這次出海三個月,共劫取了十六條大船,三條在鎮海啟航,八條由大沽往高麗,四艘是浙江兵部尚書解甲歸田的眷船…”突然,那火焰後面傳來一個話聲道:“劫取了多少寶物?”銀船船主恭聲地道:“珍珠四大盆,瑪瑙兩袋,黃金七十六箱,翡翠、項鍊、珠冠、簪花、手飾無數,錦鍛羅綢數十匹,還有最名貴的寶慶年間傳下來的八玉馬…”那神秘的話聲冷冷地道:“俗物,俗物,都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銀船船主顫聲道:“那八玉馬在史書上都有列傳,怎麼說是俗物?”那藍藍焰火後面的人冷笑道:“在你們這群蠢才的眼裡,也許看成不可一世價值連城的寶物,但在本首領的眼中卻不值一文,你好像不服氣是不是,我隨便拿出一件東西也比八玉馬強得多了…”話聲才逝,那藍藍焰火的上空,便出現九隻巧玲瓏,澤鮮豔,透明如鏡的九條玉龍,那群海盜無人敢抬眼偷看,小蝶和金雷卻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世間果真有這麼鏤的寶物,而這種罕見罕聞的寶物,居然是出現在一個海盜頭子之手。

銀船船主惶悚地道:“果然是比八玉馬高明多了!”那個話聲冷冷地道:“世間只有兩件東西能引起我的興趣,而我所以還沒洗手完全是要得著那兩件寶物而後才能甘心…”銀船船主問道:“是兩件什麼東西?”神秘話聲冷冷地道:“那是大千寶鏡,和神刃碧血劍!”金雷和小蝶心中同時一跳“大千寶鏡”他倆雖不知道是什麼,但“碧血劍”是金雷所悉,江湖上誰都曉得碧血劍是柄無敵神劍,都要得而甘心,可是卻沒料到這個強盜頭子都眼紅,更使他詫異的是在這盜徒祖宗的眼裡,似乎什麼東西都不如那柄寶劍,則碧血劍的神秘豈不更令人極費猜疑。

銀船船主突然顫聲道:“傳說碧血劍被江湖碎心谷中的碎心客奪去,這個煞星擄了不空大師的兒子和藍太星的女兒遠走海上,如今江湖各派都紛紛出海,尋找碎心客的下落…”金雷聞言混身一顫,沒料到江湖傳言如此之快,僅僅數之間,自己和碎心客的事情,便遍傳同道,連這個海上賊盜都深曉此事,可見這事鬧得也相當大。

小蝶卻如夢初醒般的暗暗忖道:“原來我娘叫藍太星,為什麼從來都沒告訴過我呢?她為什麼不和我說明孃的事…”這少女雖然長大了,對自己的身世卻如之霧一樣,始終是不可解,如今她一旦曉得自己母親的名字,自然使她回想起那如的身世了。

那個神秘聲音哦了一聲,道:“你這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銀船船主星磊磊凝重地道:“這是太倉派羽後君親自告訴我的。”金雷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心中大疑惑,他不信那盆藍藍焰火會發人聲,一定是有人躲在什麼地方故作神秘,好使這群兇不馴的海盜信服,他雙眸一閃,朝那焰火後面望去,這一望果然有所發現,只見那盆火焰之後,縷縷繚繞的煙霧瀰漫中,在那縷縷煙霧的後面,一個朦朦的人影盤膝坐在那裡。

他暗暗冷笑,忖道:“果然讓我給發現了…”那群海盜俱俯首聽命,不敢往上偷瞧一眼,自然是不容易發現其中奧妙,而金雷是有意探查這個盜幫神秘人物,當然是很容易發現他藏身之地方了。

那個神秘人影的手似乎是動了一下,道:“羽後君的話豈可全然相信?星磊磊,你設法把金船召回來,你們金、銀二船在這幾個月內停止劫船工作,全力給我尋找碎心客的下落,金、銀二船,誰能先得著碧血劍,我便把誰提升為第二主人,然後還有重賞。”銀船船主囁嚅的道:“東海大小島嶼不下數萬之多,要一一尋找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碎心客的功夫在江湖上沒有人敢招惹,本船船主惟恐憑一船之力,無法對付碎心客…”

“嘿嘿——”那個神秘人影冷冷道:“碎心客在地上的確是個惹不起的人物,可是他如今是在海上,那就要另當別論了,他功夫再高,本領再大,我相信這個人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去,星磊磊,你照我的話去辦,有什麼問題時,本首領自然會去支援…”銀船船主滿面欣然地道:“是!是!”那個神秘的海盜首領一揮手,道:“讓他們狂歡三天,這裡的美人、醇酒,儘量供他們狂歡,但三天之後,便得給我認真的去工作。”他那低沉而冷酷的話聲方逝,煙霧中的人影便漸漸隱去,銀船船主星磊磊行了一個禮,便迴轉過身子,冷厲的目光在這群海盜的身上一瞥,那群海盜同時站了起來。

銀船船主高聲道:“你們痛快地玩吧!”那群海盜歡呼一聲,但見四處有人抬出了一桶桶的烈酒,雞鴨豬牛,美的菜餚樣樣俱全,個個有若惡狼般的喝著烈酒。所謂酒是之媒,三杯黃湯下肚,便有人叫了起來,道:“美人怎麼還不出來?”銀船船主星磊磊舉杯向全場海盜敬酒,道:“美人有的是,今夜有你們逍遙的…”突然,那雜亂的中起了一連串的靡靡的樂聲,這陣傳來十分沉醉的樂聲,隱含太多情挑逗,使人聞聲便會情不自的想人非非,那群海盜隨聲大叫,喝著濃烈的酒,高聲唱著古老情歌,顯得痛快淋漓。

隨著那縷縷樂聲,數十個全身僅著薄紗薄衣的少女自四處奔了進來,她們雖然各個濃裝淡抹,面靨上依然是蒼白無血,顯然是因為久沒見太陽所致。

那群海盜在烈酒的慫恿之下,本早已無存,各個地笑著,各個貪婪地望著,然後經不起那群沒有靈少女體的誘惑,像野狼,似鼠,一窩蜂般的奔了過去,沒有憐香惜玉,沒有溫言款語,只憑自己一時的獸,掠奪著自己追尋的目標。

而那群沒有靈魂的少女,各個沒有覺的任人掠奪,她們目光散亂,臉上不帶點笑容,麻木的合著這群衣冠禽獸,沒有羞澀,只有的笑聲。

在這地方,幾乎已沒有一點人的靈,那群禽獸似的盜徒為了滿足一己的私慾,連自己的哥兒們都忘了,有時會為了一個女孩子,而互相反目,甚至於拚刀子。

金雷目睹這群盜徒的獸行,心肺都要給氣炸了,但他曉得此刻什麼事都得忍耐,萬一自己給這群海盜發現了,他倆只有活活的給勒死,他輕輕扯了小蝶,兩人坐在牆角一隅,享受著那可口的美味,心中就在轉著念頭。

他輕聲地道:“小蝶,設法摸進那繚繞不散的白煙裡,我們必須先清楚那個海盜首領是誰?然後再作道理…”小蝶苦笑道:“要摸進那裡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沒看這群海盜雖然放蕩形駭,卻無人敢踏進那火盆後面半步,由此而知那裡是地…”此刻,有一個混身半的少女緩緩而來,場中所有海盜都找到了對象,在那裡歡笑作樂,惟有這個少女沒有人理會,原因這少女並不美,她無打采的行過每一對的身旁,然後照著金雷直行而來。

她在金雷的身旁坐了下來,問道:“你要不要我?”金雷搖頭道:“我對此道不興趣!”那少女慘笑道:“如果今夜我沒有臨時丈夫,回去準要遭姐妹們的嘲笑,及毒婆的責打,求求你,讓我和你…”她身子緩緩的移了過來,一股脂粉香味飄進金雷的鼻息之中,金雷厭惡的把她輕輕推開,偷偷望了小蝶一眼,只見小蝶移首別處,顯得冷漠無聲,金雷雖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正在傷心。

金雷靈機一動,對那半少女,道:“姑娘,你能不能設法到裡面?”那半少女朝那藍藍火焰後面一望,神情登時一變,她駭得粉面蒼白,身軀簌簌而抖,顫道:“那裡是此的重地,除了首領外,連金、銀二船的船主都不可過去,去年中秋節盜幫聯歡大會時,我們其中一個姐妹因被一個海盜追逐跑進裡面,當場被神火燒死,後我們才知,那個姐妹是犯了本島的重。”金雷長嘆一口氣,道:“這個首領到底是誰?”那個少女搖搖頭道:“我本沒見過他的真面目,這裡只有金、銀船主曉得他是誰。唉,你是我所見過的海盜中最溫雅的一個!這輩子我知道沒有希望了,臨死之前能遇上你這個好人,死也無憾,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小蝶這時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像是生氣樣地站了起來,那少女惶悚地望了小蝶一眼,顫道:“我給你找個漂亮的小姐,千萬不可為我生氣…”小蝶這時狠狠地瞪了金雷一眼道:“你搶了我的女人,是否敢和我鬥!”金雷一愣,道:“你…”小蝶一掌斜斜的拍去,大吼道:“誰要你搶了我的老婆!”她暗暗向金雷施個眼,金雷是個冰雪聰明之人,一見小蝶那種表示,登時曉得她的意思,身子霍地躍了出去。

倆人身子倏起倏落,出手雖緩卻十分磊落,金雷沒學過一招半式,胡亂的出招,而小蝶像是抵擋不住般的朝後面退去。

他倆這一動手,並沒引那群海盜的注意,他們似是已經司空見慣這種爭風吃醋的鬥毆,僅僅是冷冷瞥了一眼,絲毫不加以理會。

小蝶身子直去,看看沒有人注意,直往那煙霧之中躍去,金雷跟著進去,只見那後面出現一個黑門,金雷身子如雷電般閃進那黑門的旁邊,輕輕地推開黑門,但見裡面黑幽幽的,僅有一縷昏黃的光影了出來。

小蝶移身過來輕聲的道:“當心被他們發現!”他倆移身進了黑門之後,沿著節節下降的石階行去,當他們的身子方踏進地氈之時,耳際突然響起一聲如雷的巨吼,這吼聲恍如晴天之中的霹靂,震得地道中嗡嗡直響,陣陣迴盪的巨音,歷久而不去。

金雷立刻一停身子,藉著那昏黃的燈光望去,只見一個大鐵柵之中,有對雄健無比的大獅子,正在搶奪一塊啃,而在這對獅子之前,站著一個滿面鬚髯的長袍老人,那長袍老人見這對獅子不分上下的爭鬥景像,彷彿看得十分有趣,不時發出那低沉而令人寒凜的笑聲。

小蝶面上一片蒼白,顫聲問道:“你看那對獅子吃的什麼?”金雷心中冰冷地道:“是一條人腿…”小蝶雖然沒有再說話,但金雷已覺出她的全身在輕輕地顫抖,他伸出右手輕輕握著小蝶的手臂,道:“不要聲張。”那長袍老人看了一會,笑著離開那裡,一個轉身便自不見,金雷和小蝶急忙奔出,尾隨著那神秘老人的身後。

那對獅子突然發現了人影,在鐵柵之中暴跳巨吼,豎了起來,那尖銳的爪指直直的伸出柵外。

金雷和小蝶跟著那長袍老人進入一間瑰麗堂皇的石室,他倆因為是遠遠追隨,始終不敢太過於接近,僅能從那石室的窗戶口,略略看見那石室中的情形。

那長袍老人進得石室之後,但見兩個全身一絲不掛的美麗少女替他脫去身上的長袍,然後扶侍著他躺在一張軟榻上,他望著那個含的少女格格大笑。

此刻那個老人一揮手,道:“蘭,去把壓寨夫人請出來。”那少女輕輕拍了一下手掌,只聞一聲金佩銀環的清脆聲傳了過來,一個濃裝淡抹,身著羅衫,腳著小蠻靴的高貴婦人緩緩行了出來,她滿臉冷冷冰冰的,彷彿罩上一層寒霜,森冷地坐在一張軟皮椅上。

那老人嘿嘿一笑道:“夫人,今銀船歸島,除了帶來許多寶物不算,還帶了八隻玉雕鏤的寶馬,這個東西名貴不名貴,在眼裡一看便知,我準備送給你…”那美麗婦人冷冷地道:“你血影人就是把天下所有寶物送給我金陵姑,我金陵姑也不會答應你,除非你能把碧血劍和大千寶鏡奪來,也許看在這兩樁寶物的份上,我會…”血影人面上倏地一紅,散出一道道紅光,他不但臉上一片紅光,連手上都變得通紅,金雷看得大凜,不知道此人練的什麼功夫,會在一剎那便全身一片紅。

小蝶卻差點叫了出來,她湊在金雷耳邊,低低的道:“血影人,金陵姑…啊,這便是數十年前失蹤江湖的血谷傳人和金陵仙女,原來他們兩大黑道高手竟是隱藏在這裡,做起海盜頭子來了,這事如果傳出江湖,不知要使多少人驚駭絕呢!”她呆呆的,嘴顫抖,卻再無半絲聲音發出,可見這個少女是如何的駭異了。

血影人身上的紅光一現之後,又緩緩地消失,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頹唐無比地望了金陵姑一眼,道:“你真的要迫我這樣做?”金陵姑冷笑道:“你不是愛得我發狂?當時你把我給擄來這裡,害得我和我的未婚夫生生的分開,你曾對著天發誓,要把天下所有可能得到的東西通通取給我,如今你給我什麼東西了?只是一些不值得一笑的俗物…”當年金陵姑名傳江湖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之時,血影人慕名而去,深夜把她從一個青年人的手中搶了過來,遠行海外,把金陵姑關在這個孤島上,佔為已有,可惜金陵姑愛心如鐵,始終沒有嫁給血影人。

而血影人愈想得到愈得不到,為了博取這天地間第一尤物的歡喜,不惜做起海上霸王,掠奪海上的船隻,使金陵姑沉醉在金銀珠寶之中,而把愛給他…

十多年的時光過去,金陵姑卻始終沒有變節。

血影人搖搖頭苦笑道:“夫人,碧血劍已有尋處,在數之間,我便會有消息,那時我拚了把金、銀二船全部毀掉也給你奪來。”金陵姑冷漠地問道:“誰擁有碧血劍?”血影人道:“原先是在不空大師手裡,後來不空大師被百毒門殺掉,現在寶劍的奪主是一個碎心客,此人傳說其心如蛇,殺人如麻,手段之高,罕聞罕見,有人說他是碎心谷的傳人。”金雷聽至此處,血脈賁張,髮絲蓬起,在他那雙光閃閃的眸子裡,浮現出一絲隱隱的淚影。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悲慘地忖道:“爹,我要給你報回這血海深仇…”金陵姑面上突然綻現出一絲笑容,道:“你可見過這個人?”這一笑有若梨花初放,兩個深深梨窩浮現出來,那紅紅的雙微微的上翹,眉輕聳,幾乎沒有一處不美的令人神魂出竅,沒一處地方不使人永生難忘!

血影人呆呆的望著她的笑容,道:“我許多年沒有看過你這樣笑過了。”金陵姑面上一寒,道:“我問你的話聽見了沒有?”血影人訕訕地笑道:“沒見過。”金陵姑雙眉一鎖,道:“他在什麼地方?”血影人在江湖上素以血影功聞名,此人不但一身功夫厲害,更善於一切暗器,江湖上各派俱不敢輕易惹他,也因為沒有敗過而成一霸,狂傲的有點失去人,但,不論他是如何的狂傲,在金陵姑的面前卻百依百順,要他站著他決不會坐下,要他坐著他也不會站起來。

血影人凝重地道:“傳說此人帶著兩個孩子遠出海外,只要是在海上,便好辦的多,以本島金銀二船的力量,還怕捉不到他…”金陵姑冷冷地道:“江湖各派哪個不以奪得碧血劍為榮?碎心客能以本身之力獨佔此劍其必有過人之功力,你血影人的金銀盜船隻不過是二貨,什麼事都不要想得太如意,萬一你血影人給砸了,海上這個地盤你也不要想再混了。”突然遠處響起一連串銅鈴之聲,血影人聞聲神情一變,那白白的臉上倏地逐漸現出一片紅紅之

他沉聲道:“這警鈴自裝設至今沒有響過,今為什麼突然響了起來,難道,這島上已有外人侵了進來?”身子急躍而起高聲道:“進來!”只見黑海盜自一個神秘的小門之中進來,道:“銀船船主發現一個怪人,他一連殺了七個守船武土追問一個少女的下落,本盜雖然和他力鬥五回合,無奈此人功力太高,手中又使的一柄寶劍,一招便把我的長刀給截斷了,請閣下速去看看這是什麼人!”血影人一顫,道:“他是什麼時候混進本島的?”黑海盜搖頭道:“不知道,這個人好像是隨著銀船出現的。”血影人哼了一聲道:“傳銀船船主進來!”銀船船主自外面顫聲地道:“屬下在此請罪!”金雷看至此處,已曉得銀船上發現的那個人定是碎心客,他也許見自己和小蝶一夜不歸,誤以為自己逃離此島,所以一上銀船便連殺七人之多,以洩他的心中的怨憤。

血影人冷冷地道:“銀船返島之時,可曾發現有人追蹤?”銀船船主星磊磊搖頭道:“沒有…”黑海盜此刻突然問道:“你在船上留守幾個弟兄看船?”銀船船主一怔道:“只留下七個人守船…”黑海盜把大腿一拍,道:“這裡已經有人混進來了,在我守門之時,你們進來之後,有兩個青年男女自稱是銀船上的新進加盟的兄弟,他們答對暗語,我只好放他們進來…”銀船船主顫聲的道:“我出去看看有誰如此大膽!”金雷和小蝶聞言當真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黑海盜立刻發現他倆混進來了,以小蝶的意思要趕快退出去,但金雷認為此刻只要稍一移動,便會讓血影人發現,他曉得以血影人這高功力的人,數丈之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如果現在離去準會被發現。

血影人面上紅中透白,殺氣一片,他冷冷地道:“這裡只要有人進來,便不怕他們跑出這裡半步,待我先去會會那個在銀船上搗蛋的人,然後再把混進來的兩個小子擒下,問他們是奉誰的命令來此。”他的話聲一落,這空寂的室裡只剩下金陵姑一個人,她眸光朝金雷藏身之處淡淡的瞟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不要以為人家沒有發現你們,其實人家早就發現你倆了,唉,你們這是自投死路…”金雷和小蝶聞言一愣,不知她是針對自己而言,還是別有用心,或是故意指點兩人設法離開這裡,但此刻他倆因不識此處路途,不知該如何離開這裡。

小蝶手心捏汗,道:“我們該怎麼辦?”金雷當機立斷的道:“藏在這裡不要動,也許她在使詐,反正我倆要逃亦來不及了,不如在這裡看看血影人出去的結果如何?”金陵姑說完之後,便在室中輕輕踱起步子,她像是非常的勞累,和衣躺在那軟榻上養起神來,金雷此刻要動也不敢動,要退也不知退向何處。此時此景真是度如年,進退維谷,只有暗暗的搖頭嘆息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半個時辰,血影人和黑海盜及銀船船主總算回來了,金陵姑上前去,問道:“如何?”血影人怒聲道:“這個神秘人物功力倒是十分高強,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和我互換了五十多招,恍如發現了什麼事,不敗自退,拔起身來便跑了,使我追不上…”金雷聞言大奇,忖道:“碎心客怎麼不敗而退,難道血影人比他還強?”忖念未已,只聞血影人一聲沉笑道:“請二位出來吧,你們躲了半天,還沒和本地主人見見面,閣下也未免太不將我血影人放在眼裡了!”話聲未落,但見這個盜賊梟雄的大袖一提,一縷金光有若電光石火般的朝著金雷藏身之處了過來。

金雷沒有料到這個怪人手段如此狠辣,在沒認清對方是誰之前便下殺手,他突然一掌推出,叫道:“小蝶注意!”小蝶經金雷這突然的一推,整個身子便平空的躍了出去,當她身子方停之時,只聞波地一聲,回首望去,但見一枚銅錢深深的嵌進了石壁之上。

她嚇得全身一顫,忖道:“這個人好深的功力!”銀船船主大吼道:“這裡果然藏著兩個人!”金雷神略定,沉聲道:“好殘酷的手段,我們和你血影人無怨無仇,你竟然下如此的重手,如果不是我們躲得快,豈不要死在你手下?”他哪知血影人不但一身血影武功天下無敵,就是那手暗器在江湖上也可稱為一絕,適才他本無殺死他倆之心,如果他真要下手此刻恐怕金雷不在這裡了。

血影人沉聲道:“拿下你們的面罩來。”金雷哼地一聲道:“那要看閣下是否有此本領了…”血影人嘿地一聲道:“你也太瞧不起我們盜門一派了!”隨見他幻化的身影神秘地一晃,金雷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自己頭上的長罩已被摘了過去,登時出他那本來的面目。

血影人冷冷地道:“有誰認識他?”黑海盜沉聲道:“當初便是他自稱是銀船哥子,船主,你是銀船船主,現在請你認一認,貴船是否有這樣一個人?”銀船船主苦笑道:“沒有這個人。”血影人沉喝道:“給我拿下!”銀船船主星磊磊深知自己疏忽之罪不小,血影人如果怪罪下來,自己今便會遭到慘酷的酷刑,他身子筆直的躍了過來,沉聲道:“你是哪裡來的?”他的身形輕若飄風,一掌便朝金雷的身上打來,出手之快無與倫比,掌勁之厚也是令人難敵。

金雷雖然在內功方面有著極強的基礎,但對於一招一式卻從沒有學過,驟見銀船船主的手掌迅快地打來,一種求生防禦的本能使他情不自揮掌了過去。

銀船船主嘿地一聲道:“有種…”他一見對方僅是個十兒歲的孩子,心中便放心了不少,再見這少年不知死活的揮掌上,不加足了勁,拍了出去。

一股股人的勁無情地撞了過來,而金雷絲毫不懼的直拍而去,兩個人的手掌登時觸在一起。

“啪!”空中傳來拍地一聲重響,兩個人的身形頓時一分,只聞銀船船主悶哼一聲,慘然的一聲大笑,顫聲道:“你…”嘩地一聲,一蓬血雨自他嘴中灑了出來,身子踉蹌的倒退了七八步,靠在石壁上直氣,愣愣的望著金雷。

金雷更是愣愣地呆若木雞,他自忖剛才那一掌自己非死不可,哪裡想到這一掌上非但本身沒有受傷,更怪的是銀船船主反而受了重傷,他幾乎不相信這個事實?猶傻兮兮的左看看,右望望,希望有人能告訴他這件事的真假…

小蝶高聲的道:“金哥哥這一回合你勝了…”血影人面上陡然凝重無比,他確實沒有料到一個少年能在一招之下,擊傷銀船船主,星磊磊在江湖上的聲望極隆,自己把金、銀二船視為左右得力助手,哪知素被自己看重的銀船船主,卻在不及一招之下重傷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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