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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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合同簽了下來,何意和餘伊跟新籤的客戶約了在大廈附近一起吃飯。餘伊在手機上查了遍客戶的信息,以及跟他的助手打聽了一下,才決定訂了家本市有名的杭幫菜餐館,老闆是杭州人,打拼事業年輕的時候就來到S市,獨在異鄉為異客,對家鄉的那口獨特口味的吃食肯定很思念。

  就像汪曾祺老先生的散文裡常提到美食相關的記憶一樣,家鄉的野菜、鹹鴨蛋、東坡,明明一樣的食材,地域做法不一,藏在童年裡的味蕾記憶自然是不一樣的。到了這時候,是無關口的。

  S市杭幫菜少,這家店位於市中心旁邊的商場,樓上樓下的設計。入夜,金黃的燈光亮堂堂的。餘伊他們定的座位在一樓的包間,說是包間,實際上是用沙發和屏風隔開的區域。就她、何意以及客戶和他的助理。空間剛剛好,也用不著那種密閉的大包間。

  何意把菜單遞給客戶,幾人很了,也沒有讓來讓去,選了荷葉粉蒸、西湖醋魚,示意餘伊,她加了龍井蝦仁、糟燴鞭筍,助理又加了個八寶豆腐,何意加了個蓮藕排骨湯。

  分量主打緻,看著都不多,幾人邊吃邊聊。工作、生活、通、房價,反正有的是話題。餘伊話不多,偶爾穿著說幾句。何意和客戶是校友,他們聊學校的事,她不上嘴。便盯著緻的樓梯發呆,然後就看到了那個悉的聲影,而和他走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正好是上次在辦公室見過的那個。

  幾個服務員也在看他們,登對、帥氣好看此類的詞從空氣中傳了過來,淡淡的,和今晚杯子裡的龍井一樣。

  顧風手裡提著幾個緻的袋子,看樣子是送給女孩的禮品,得體大方、多金帥氣,誰看了不心動呢。可能是茶泡久了,入口澀味很重,回味也不是甘的,是酸的,比那西湖醋魚的醬汁都要酸好幾倍。這酸味從口腔蔓延到眼眶,洶湧澎湃,不過在他人面前,依舊雲淡風輕。

  她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顧風了,漫長到像是過了一個季節一樣。

  顧風開門,讓龔琪走在前面。因為商談材料供應的事情,本來老闆要來,臨時小孩生病吵著要爸爸便讓他一個人來。而這邊龔總派出的人是龔琪,人家來談工作,他總不能因為跟人相過親轉頭就跑。

  他禮貌周到的把老闆特意囑咐上次出差帶的禮品遞給龔琪,“聽說龔總很喜歡喝茶,這是穆總讓我代轉的。”

  龔琪看他這客氣的樣子,落落大方的說道:“那我替我爸謝謝穆總,以及顧總。”

  顧風禮貌的回了句:“客氣,應該的!”

  之後就是點菜,以及商談這次合作相關的事項。

  中間龔琪出去接了個電話,正好看到樓下有人在求婚,在外面看了會兒。隨即輕嘆了口氣,回到包間。

  “樓下有人在求婚,好漫。”她看著對面在翻看企劃書的顧風說道。

  “哦,是麼?”顧風淡淡回道。

  “顧總就真的對我一點覺都沒有麼?我是說情方面的。”龔琪把前段時間就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坦蕩自然,如果手指不摳桌布就更好。顧風很像他大學時期暗戀的那個學長,她在跟自己說大概率是過去的記憶在作祟。如果沒可能,也就隨風去。扭扭捏捏,還不如直接問出。

  “嗯,我爸媽安排前沒有跟我說去相親,給你帶來困擾了。”顧風放下企劃書,認真看著龔琪說道。

  “你要是沒有對象,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著……額,個朋友?”龔琪想了想,說道。

  “可是我有對象了,不好意思啊,龔小姐。”顧風抱歉說道。

  “好吧,原來長得好看的男孩子都有對象了,所以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龔琪突然語氣輕鬆活潑起來。

  顧風頓了頓,跟著笑道,“女的。”他想了想接著說:“你格好,條件也不錯,會遇到適合自己的男孩子的。”

  龔琪點了點頭,這層求而不可能得的窗戶紙被捅破後,那份藏在心底的拘謹被呼了出來。之後兩人又打趣著聊了一會兒,顧風買了單,兩人一起離開。

  他取車出來,經過酒店另一扇門的時候,看到了餘伊,那條裙子正好是他給她買的米旗袍。而她旁邊的人,神情溫柔清晰。只見何意靠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她沒有躲。顧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看到餘伊正好朝這邊看,腳踩油門,快速從他們身邊經過。

  他聯想到龔琪提到的樓下的求婚,眼神、臉齊齊冷到冰點,可怕嚇人。

  送走客戶,本來跟之前一樣各回各家。然而何意攔住了餘伊,自那次生會之後,餘伊一直在躲他,兩人這虛虛實實的關係混沌不清,或許受那對求婚情侶的影響,他想說出來,即使結局並不能接受。

  “餘伊,可以跟我兩分鐘的時間麼?”何意開口,聲音依舊溫柔得要命。

  “嗯。”餘伊點了點頭,她猜想到他可能會說什麼,逃避來逃避去終究是躲不過。

  “還記得第一次我跟你告白的場景麼?”他雖然用的問句,實際上並沒有想聽餘伊的答案,“當時我是真心實意,一週後你提分手,我也只當這是你一時間不太想發展戀愛關係,以為時間久了總會有結果的。”

  還有很多想說的,張了張嘴,嗓子眼被窒息的情緒堵住了。

  餘伊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過了會兒,把視線投到何意身上,“我想,應該是我們更適合做朋友。”她笑著說。

  她不可能不懂何意的心意,他付出,她回報,以同等的方式,只是不帶愛意的那種。至於‘適合’這種很虛的詞,不過是關鍵時刻用來敷衍的工具罷了。人生際遇,緣深緣淺,從來都是說不清的。

  何意看著餘伊,沉默著,時間不久,他苦笑著說:“那就繼續做好朋友,也不要刻意躲我。”他過去的四五年裡,遐想過和她戀愛、結婚,擁有自己的小家庭。具體是什麼時候數不清,太多次。可是,沒有哪一次他提了出來。他一直在等,等一個契機,一直當那個契機是擺放在終點某處。

  餘伊看著何意,點了點頭。

  何意伸手輕輕把餘伊攬住,一個朋友式的擁抱,一個在嘗試著釋懷的結局。

  餘伊本來想掙,聽到何意說:‘當一個告別擁抱,好不好?’,後半句她是聽不到的,那是何意在心底說的,‘和那個默默喜歡你這麼多年,沒有說出口的笨蛋的告別。’

  他開車看到他們倆人在餐館外面,而她看到他跟龔琪一起,龔琪手裡拿著他送的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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