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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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飯，由於宋星源實在不願意去醫院，姜意舒只好將就著把藥箱裡的藥都翻了一遍，對照著適應症找了兩盒他能吃的藥，又按照說明書上建議的用法用量，給他掰出了幾顆藥片。

  她倒了一杯清水走到他面前，伸著手說，“吃藥吧。”

  幾粒白的藥片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宋星源伸手接過，手掌接觸的那一瞬間，心上像爬過了一隻螞蟻，有些麻麻的。

  他喝了兩口水，將藥片悉數嚥下。

  姜意舒又從藥箱裡掏出來一瓶枇杷膏，“這個也要喝，治咳嗽的。”

  宋星源有些無奈，“可以不喝嗎？我不喜歡它的味道。”

  小時候因為咳嗽的問題不知道喝了多少這個藥水，入口苦澀又夾雜著齁人的甜膩，現在連看到都忍不住心生畏懼。

  “不行。”姜意舒皺眉，不容他拒絕地給他倒了一杯蓋的藥，拿到他面前，“生病了就要吃藥，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知道嗎？”

  宋星源坐在沙發上，姜意舒站著的身姿顯得居高臨下，再配上這副教他做事的口氣，倒像是當年兩個人的身份反了過來。

  “……好吧。”他苦笑著接受，把枇杷膏一飲而盡，又苦又甜的味道讓他難受地皺起了眉。

  “有這麼難喝嗎？”她看著他的模樣，有些不理解地嗅了嗅他遞還給她的杯蓋，裡面還殘留著一點點的藥，聞起來只是淡淡的清香而已。

  她從小身體就很好，沒怎麼生過病，藥自然也沒吃過多少，這個枇杷膏，她只是見宋星源以前喝過很多次。

  “想知道味道的話……”他看著她的動作，神情微動，喉結也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攬住了她的，把她往身前一拉，帶的她整個人都撲倒在他身上。

  姜意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兩隻手撐在他肩膀上，沒拿穩的透明杯蓋骨碌碌滾落在沙發上，棕褐的體瞬間在淺的沙發上留下一道汙漬。

  “你不如自己來嘗一嘗……”

  她還沒緩過神來，宋星源就已經抬起了下巴，吻向了她的嘴。

  “唔……”姜意舒瞪大眼睛。

  隨著宋星源的舌侵襲而來的，還有一股帶著清香的甜膩。

  一開始，他只是輕輕地，淺淺的舐著她的，再後來，便探尋似的伸入了舌頭，挑逗著她的舌尖，然後越來越大力地攫取著她的氣息，連呼也沉重起來，間隙裡傳出幾聲難耐的息。

  他的舌頭帶著那股甜味，掃蕩著她口中的每一片領土，像是要把她入腹中，姜意舒在他強勢壓迫下像一條要溺死的魚，眼睛裡都滲出了濛的淚光。

  良久，他才慢慢地離開她的嘴。目光看向她的瓣，紅豔豔的泛著水光。

  姜意舒大口大口地呼著，錯愕地看著他，“你……”

  宋星源仰著頭，與她目光相接，“怎麼，還想打我一巴掌嗎？”

  他睫微顫，眼神裡有一絲自嘲。

  姜意舒被他堵得說不出來話，想要起身卻被他箍著又一次摔倒在他的口。

  “放開我……”她臉緋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不放。”他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貪婪地環抱著她，“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宋星源，你——”姜意舒氣的像只炸起來的河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罵他什麼好，下意識憋出一句，“你為老不尊！”

  宋星源身體一僵，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微微轉頭，目光幽暗地看向她，語氣危險，“你嫌我老？”

  姜意舒被他的語氣得一時間汗直豎，“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放開我。”

  他的手臂微微放鬆了一些，給了她一些動作的空間。

  她與他拉開了幾分的距離，看著他明顯不太愉快的眼神，彷彿在說如果她今天解釋不清楚就完蛋了。

  “宋星源，其實我，”她看著他的眼睛，試圖用懇切的言辭打動他，“一直都是把你當哥哥的。”

  宋星源卻顯得並不意外，“我知道。”

  “知道你還？”姜意舒說話的聲音情不自地大了幾分，可是對上他犀利的眼睛又瑟縮了一下，“你還這樣？”

  宋星源目光深邃地望著她，“所以我希望從此刻開始，你可以把我當一個男人看待。”

  “……”

  “不要逃避我，意舒。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屋外的雨似乎下大了，拍打在窗戶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姜意舒不敢細究他所謂的“機會”有什麼更深的含義，更不敢回應他。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煦，好像卸下了所有冷硬的外殼，把柔軟的一顆心捧到了她的面前。

  姜意舒避開了他的眼睛，惆悵地看著窗戶上的雨痕，語氣惘，“自從回來這個世界之後，好多東西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也好，宋星文也好……你們都變了，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我本來以為你們都是會和徐洛霏在一起的，結果卻……”

  她嘆了一口氣，“我的腦子很亂，還有霍昭，回來之後我都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即便霍昭跟徐洛霏在一起了，她也想要再見他一面，看看他五年來的變化，問問他過的好不好。

  宋星源摸了摸她的頭髮，“想不清楚可以慢慢想，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會。”

  “只不過，”他眯起的眼睛裡出銳利的光芒，“不管你的身邊有誰，我都絕對不會放開你。”

  他危險的語言既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無聲的讓步。

  姜意舒被他震懾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是和宋星文同樣的琥珀的眼眸，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截然不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震耳聾的雷聲響徹天邊。

  姜意舒害怕的打了個顫。

  宋星源又摟過了她，將她輕輕地抱在懷裡，“別怕，我在這。”

  姜意舒靜靜地伏在他的肩膀，目光掃過旁邊沙發上的那一抹汙漬，腔裡好像有什麼在慢慢地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