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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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素直起脊背，剛要開口跟他說話，卻見他已經蹲下身子，彎去觸碰剛失控被捏出一圈紫紅青瘀的腳踝。

  陳素好像第一次受到他的冷落，她抓耳撓腮，不知道說什麼好。尤其是對上毫無脾氣的老好人，你如果問他，他肯定會說沒什麼。

  又怎麼會沒什麼呢？是覺得剛才自己那樣太放蕩了？還是說折辱了他？

  陳素都幾跪下來，好想說，你別這樣不陰不陽的，我壓力很大，有啥說啥嘛。

  她的皮膚白，陽光底下，更顯得那些一時散不去的紫紅指印驚心動魄。

  容意乾燥溫熱的指腹落下來時，陳素的腳幾乎生理反地瑟縮了一下。

  他抬頭，仰首注視她的角度，漆黑的眼總是繾柔而專注的，有種錯覺，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用這樣的目光追逐過她，竟讓陳素產生一絲類似太陽曬久後眩暈的覺。

  “還痛？”

  陳素搖頭，自己沒有這麼嬌弱。而且認真算起來，好像是她自作自受耶。

  冰涼的藥膏輕輕地落在皮膚上漸漸化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怎麼形容呢，爛俗點說就是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竟喜歡這一刻的溫情。

  “讓你受傷我很抱歉，陳素。”容意開口，起身凝視，漆黑的瞳仁裡映著一個纖瘦的她，動的深邃壓著翻滾的不可言說的彩。

  “但下次不要這樣。”

  “啊？”陳素黑白分明的眼睛是透徹的，也是懵然的，最後才轉成一絲不確定。“你真的……生氣啦？”

  他搖頭，認真道：“是想告訴你，如果還有下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沒法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一個正常男面對心儀女會做出的正常的事。”

  陳素彷彿還沒搞清楚他話語裡的嚴重。

  “我會冒犯你，也不會接受你的拒絕。不管你下次是有心還是無意。”

  辦公室的人還在午休，因此靜悄悄的。陳素抓著枕頭坐在工位上想了好久。

  看到桌面上靜靜躺著的幾盒膏藥，她又失神了好久，然後鬼使神差地彎下伸手去撫摸小腿處的那幾寸肌膚。

  他的手指的觸和溫度彷彿還停留在上面，跟白的膏在輕柔的中滲透進她的皮膚孔裡。

  陳素從茶水間裡拆了一瓶冰過的礦泉水，冰涼的體源源嚥地過喉嚨，壓下一些曖昧的口乾舌燥。

  粉的角沾著下的水漬，她想事情想得入，沒有擦。映得水瀲瀲的，像一抹可口的、讓人大快朵頤的櫻花果凍。

  人的情好奇怪，你說陳素蠢嗎？

  其實也不蠢。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基本確定王大志應該不是騙財騙的騙子。

  騙子會在她講一些不痛不癢甚至無聊到想睡覺的雞蒜皮小事時，永遠含笑看著你，耐地傾聽嗎？彷彿她單單坐在他面前講話就是天大的幸福。

  騙子會關心她受不受傷，留意到她新買的鞋有點磨腳，給她貼一層創可貼保護磨紅的後嗎？

  騙子會這樣無時無刻牽掛關心著她嗎？會在自己一些過火行為後，如此嚴肅鄭重地坦白他對自己的慾望嗎？

  不會吧？

  好像也不一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在動心，在無數與他在一起的瞬間。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腦袋發熱相信浴足盆包治百病的退休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