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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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之中突然有那麼一刻的寂靜無聲。

徐玉的臉瞬間暴紅，又羞又惱，手捂在被吻過的地方，惱怒地瞪他一眼，然後霍然起身，“我先回去歇息去了。”龍辰昱急忙放下碗筷，追了上去，“娘子，你等等我…”他們一走，侍衛自然也跟了上去。

客棧大廳內立刻開始響起了嗡噏的議論聲。

負氣回到棲身小院的徐玉憤憤地進了主屋，回身要關門。

“娘子。”龍辰昱及時頂住了門。

徐玉見無法拒他於門外，索轉身往裡走去。

龍辰昱進房，關門落閂後，也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子坐在邊，臉上猶有未消的餘怒，他不由得嘴角微揚，走到她身邊，摟住她透著馨香的身子，低低笑道:“兒真的生為夫的氣了？”徐玉掙了幾下沒掙開，索放棄，但實在是忍不下那口氣，“你好歹也是一朝王爺，能要些臉面嗎？”龍辰昱一本正經地道:“本王如今腦子受損，哪裡還有臉面可言？”總是要作戲給一些人看到才行。

徐玉忍不住反相稽，“便是腦子受創，那種事也是可以於人面前做的嗎？”龍辰昱失笑，“失智之人不論做出何種行止都在情理之中。”雖知他所言不虛，但他畢竟是假裝的，這就讓她很是惱火。

龍辰昱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手也探進了她衣襟之內，“兒是不想我在人前做這樣的事嗎？”他一下將她撲倒在，俯身吻了上去。

徐玉下意識地開始掙扎。大白天的，他是要如何？

她越是掙扎，龍辰昱反而越不放她，最後心火被徹底撥而起，索扯落了帷帳，專心享受夫閨房之樂去了。

他本是率之人，又是面對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何必有所顧忌？

在他越來越烈的動作中，徐玉的抗拒漸漸變弱，最後只能本能地依附著他承受他的攻勢，腦子裡陷入一片空白。

在他終於滿足地退出她的身體時，她有好一會兒的空茫。

徐玉閉著眼，有些絕望地想，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竟然開始享受他的需索，甚至於無意識地主動合。

一行淸淚從眼角淌下，她不喜歡這樣的改變，她是討厭這個男人的，是在情勢所迫之下無奈讓他奪去身子。她不喜歡皇家，不喜歡王府那座牢籠，甚至討厭帶來這一切改變的京城…

龍辰昱伸手撫過她眼角的淚，心頭有些揪疼，還是無法讓她心甘情願嗎？

他抱緊了她，囈語般地道:“兒，別哭，你的淚讓為夫心都痛了。”徐玉伸手捶打他的口，“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不喜歡。”

“好好，為夫答應你，後不這樣了。”大不了晚上努力些，白宣yin也是情不自，聖人也有忍不住的時候，何況他又不是柳下惠，嬌在懷，天時地利人和，自然放縱了些。

徐玉捶打的力道漸小，最後推開他，背過身子面牆而臥，不再理他。

龍辰昱只是默默地從後摟住她的，心中嘆了口氣，這樣的她只怕也不願替他孕育子嗣的，還是要等啊。

他見過被迫懷上不喜歡的人子嗣的女人像發瘋一樣自殘的樣子，那在他幼年的記憶裡刻下了深深的烙印，無論如何都抹不掉，隨著年長反而記憶越來越清晰，簡直刻骨銘心。

******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

道路兩旁的樹木已經枝葉凋零，於寒風中嗚咽蕭瑟。

有別於車廂外的冷肅，車廂內卻是透著暖意的。

車廂鋪了厚厚的波斯毯，車廂壁也釘了厚厚的皮，還點了一隻巧的炭爐，爐中不時閃爍著點點火光，透著絲絲溫暖。

龍辰昱斜靠在引枕上，手裡拿著一隻小酒壺，不時往嘴裡倒一口，眼睛卻看著對面專心縫製香囊的人。

他知道她清淨無爭，一身武功深藏不，卻還真是沒想過她於針爾女紅也是通的。

在那塊不大的錦上，她飛針走線，繡出的花紋、圖形栩栩如生。

“兒。”

“嗯？”徐玉口中答應，手中卻沒停，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你師父從小是按大家閨秀的教養教你的嗎？”他實在是很好奇，她明明長在道院，但是身上的氣質卻高潔出塵，甚至比許多世家名門的千金閨秀還要出眾，只是在一些宮廷禮節上她可能有所不及。

提到師父，徐玉停下手中的針，似乎是想了想，然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漾出一抹淺淡的笑，“我師父是個很好的人。”說了等於沒說，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龍辰昱也不計較，他反正也是隨便問問。

“繡花是為了練暗器，擲暗器的時候力道、方位、角度等等都很重要，所以繡花很適合用來磨練暗器的確度。”

“…”這倒是很新奇的說法。

然後，龍辰昱想到一件事，“你以前練暗器是用什麼？”徐玉捏著手裡的繡花針展示給他看，理所當然地道:“繡花針啊，師父說這個當暗器很便宜，像江湖中一些敗家的人拿鏢啊、金珠銀彈啊什麼的，簡直是太費了，完全當自己是土財主一樣揮霍。”

“咳咳…”龍辰昱不幸被倒進口裡的酒嗆到了。她那師父簡直一點兒不像個出家人啊。

徐玉瞪他，她沒有在說笑，他為何反應這麼強烈？

雖然，她其實也覺得師父經常有那麼點…不，是很不仙風道骨，但是，她可以私下腹誹一下，別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的。

“你師父到底是誰啊？”龍辰昱簡直太好奇了。

徐玉的答案一如既往，“反正你也不認識，知道也沒用。”總之，她就是不肯告訴他就對了，這分明就是還防著他，留著一條退路隨時準備甩了他走人。

這個認知讓龍辰昱著實不舒服，江湖有那麼好嗎，她為什麼就不肯踏實地留在他身邊當平王妃呢？

還是他對她不夠好？他除了在上的時候太過盡心，其他真的是沒什麼好挑剔的了，從來也沒有拈花惹草的意願，就想守著她白頭到老，這樣還不行嗎？

龍辰昱從對面移到她身邊，抓了她的腳擱到自己的膝上摩挲，道:“兒，你到底為什麼不肯做我的王妃？”為什麼？徐玉難得沉思了一下。

原本這樁婚事與她是毫無關係的，若非胞姐失節在先，她大概這輩子就是一個江湖散人罷了。

但是，事情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所以，她被迫成了這樁婚事的犠牲品，嫁入了平王府，成了平王妃，但這不是她的人生啊。

龍辰昱又是一個貪歡重的人，這與她從小受到的清心寡慾戒條完全相悖，她很不適應、很反，雖然有時候她也很喜歡兩個人做那種事的覺。

思考過後，徐玉給了他答案，“你很麻煩。”龍辰昱飽受打擊，任他再怎麼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他很麻煩？

這算什麼答案？

可這偏偏真就是個答案啊。

“兒，其實為夫一點都不麻煩的，真的。”龍辰昱開始搜刮自己不麻煩的證據，“為夫身家清白，府裡也沒有一群鶯鶯燕燕，外面更沒有紅顏知己什麼的，而且不是皇儲，不會爭權奪利…”

“那你當年為什麼會被人謀剌，導致腦部受創？”徐玉輕飄飄一句話便一下戳破了他的美好言論。

龍辰昱抿抿，繼續遊說，“就算爭權奪利這個有，但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男人嗎？”徐玉磨眉看他，目光充滿著憤憑，“我是出家人。”可是如今卻被你硬生生沾染了一身的紅塵孽障，沉淪在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

龍辰昱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這完全就說不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