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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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看見眼前這人跟大女兒一模一樣的容貌,讓徐常禮很確定來者的身分,只是小女兒這一身的道家裝束,讓他心中的愧疚益發濃重,話也益發地難以啟齒。

從不曾對女兒盡到教養的責任,從不曾讓她受父母的寵愛憐惜,卻要她來承擔孿生姊姊闖下的滔天大禍,讓他喉間的話、舌尖的字艱澀難吐。

他不語。徐玉亦在施禮之後靜默無聲。

沉默終究要被打破,事情再難以啟齒,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也要厚著臉皮說出來。

兒,你終於回來了。”徐玉揚眉,不發一言地看著父親,以眼神詢問她的不解。

著女兒質疑的目光,徐常禮繼續道:“你若不嫁,咱們徐家便是欺君之罪,罪及九族。”徐玉悚然動容,她是有想過最壞的結果,但是壞到這種程度仍然讓她大吃一驚,只是抗婚便要罪及九族嗎?這樁事究竟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若非聖眷恩寵,也不會有這樣的明旨賜婚,可既是恩寵,又為什麼成如今這般兵刀相向,罪滅九族的局面?

“父親,”徐玉定定神,慢條斯理地開口,“因我與姊姊乃是孿生姊妹,同生共養於家不祥,因此自幼便將我許身道家。可,既已許身道門,為什麼皇上仍然會指婚給我這道門中人?”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清楚,她如今彷佛置身在一團不辨東西的白霧中。

面對垂垂老矣的生身父母,還有府內府外的森森刀兵,似乎她無論如何都在劫難逃。

可就算要引頸就戮,她也想做個明白鬼,有些事該問還是要問。

“聖命難違。”徐常禮神間略帶苦

徐玉輕誦道號,“無上天尊,便是執意讓我還俗嫁人,事情不講清楚明白我便是拚個身死,此事也恕難從命。”

兒??”徐常禮一下子彷佛又蒼老了幾歲,無力地擺擺手,“你隨我到書房來吧。”徐玉擺動一下手中拂塵,緩步跟了上去。

書房離此並不遠,只有幾丈遠的距離。

徐玉注意到,在他們走進書房的時候,周圍警戒的兵丁極有默契地走遠了些,但書房兩面打開的窗扇仍然可以讓外面的人清楚地看到裡面的動靜。

徐常禮的解說很清晰,亦很簡練。

但在他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書房裡的氣氛有些滯礙,隱約浮動著尷尬。

徐常禮坐在書案後,右手支額,有些無顏面對小女兒。

出生後數,她便被他們送予一位過路的道姑託身道門,十幾年不曾相見,一朝會面卻是這般迫人的窘境。

徐玉輕輕順著手中銀白的拂塵,慢慢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消息。

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孿生姊姊果真是一個敢愛敢恨、無所畏懼之人,不但公然拒婚,還敢與人苟合私奔。事發之後,竟然還言之鑿鑿地說當初選婚畫像上的人明明就是孿生妹妹——也就是她,一個從未長在徐家的方外之人!

徐玉的手從拂塵上移到自己尖俏而柔潤的下巴上,眸底微微透出幾分嘲

難道她看上去真的那麼好拿捏嗎?

目光不期然地落到院中警衛森嚴的兵丁身上,徐玉嘴角輕扯,這樣的嚴陣以待,與其說是圍守徐家眾人,還不如說是防止她現身後再生波折。

這次她果然是被親人坑了啊,把從不曾親自撫育過的女兒當祭品一樣獻出去,做起來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愧疚或猶豫的。

徐玉輕輕掃了強做鎮定的父親一眼,手中的拂塵在空中甩了兩個漂亮的弧度,然後玉輕啟,聲音清清亮亮地道:“好吧,為了還報父母的生育之恩,我答應嫁人。”徐常禮並沒有喜形於,反而有幾分愧地看著小女兒,“是為父有愧於你。”徐玉微微一笑,道:“無妨,從此之後,我與徐家便再無瓜葛了。”替嫁以還生育大恩,他老人家是這麼說的,她聽進心裡了。

徐常禮臉一白,身子微微輕顫,雙手扶在桌沿穩住身子,聲音帶著壓抑的苦澀,點頭道:“這樣也好。”徐玉自椅中站起,轉身朝外走去,口中道:“我一路風塵僕僕而來,府中應該有讓我休息的地方吧?”

“來人,送小姐回房休息。”隨著徐常禮的聲音響起,外面立刻有人應聲。

徐玉走出書房的時候,那位僕從已經躬身候在外面。

跟在僕役的身後緩步而行,徐玉並沒有多少閒情欣賞徐府錯落有致的景緻,被太多人關注實在不是件讓人愉悅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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