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反亡靈同盟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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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過去，克萊爾這才知道她所要尋找的巴爾，並非默默無名的人類法師，而是古拜恩帝國的大賢者。從克萊爾處知道未來的拜恩皇子一心想要扭轉帝國覆滅，背棄了所信仰的太陽神瑪雷，皈依到外來神靈死神麾下。

—了阻止帝國陷入萬劫不復，巴爾讓克萊爾以母體信仰的方式強制腹中胎兒成為魔神薩爾迦的信徒，將位於下界的魔族大軍召至物質界。發現皇族失去太陽神的庇護，被奴役的龍裔裡應外合，與魔族一同終結了拜恩長達千年的統治。

死神與魔神的對決，導致了後世稱為大災變的元素爆炸，以didū為中心的遼闊區域都變成了砂礫。以皇子為首的帝國貴族轉化為巫妖，在沙漠中建立了第二帝國，要將整個大陸，乃至世界都化為亡靈的國度。是憑藉著與魔神的契約，克萊爾返回特人居住的外海孤島，產下雙生子後很快就死於逆轉時空的反噬，然而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

解說暫時告一段落，房間裡靜得只剩呼聲。

大災變之前的歷史普通人本無從得知，他們只知盤踞蘇里沙漠中的第二帝國是古代拜恩帝國的殘餘，沒想到神裔的覆滅居然與魔族和龍裔都扯上關係。

“等一下！”凱厄斯忽然叫嚷起來，“你剛才說的拜恩皇子，該不會就是…呃！”

“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奇諾頂了一手肘，剩下的話全都哽在喉間。

四國會議召開期間，深紅城正全力飛往ziyóu城邦，正好錯過了經由投影儀傳遍大陸的爆炸新聞。

“我的父親，啊~應該說曾經的父親。就是拜恩最後一任皇帝，現任死神最高祭祀的泰倫斯。”氣聲四起，再怎麼沒常識，也知道第二帝國的最高統帥是誰。沒想到阿爾居然有這樣的身份，很多人都忽略了拜恩人最多也只有千年壽命。

“您憑什麼說他是我的父親？”沉默著聽完了關於克萊爾的故事，羅伊迫切地想知道身為孤兒的她為什麼忽然冒出一個父親。

“因為克萊爾改變了歷史，艾達經歷的已不再是他們從巴爾處偷竊的ri記所記載的未來。”阿爾繼續講關於妹妹的故事，“拜恩早已覆滅，路維斯是僅存的拜恩後裔，但他卻與巴爾沒有任何關係。為了完成父親下達的任務，艾達只能漫無目的四處，期間她遇到了西凡·聖艾雷斯托。墜入愛河的兩人不顧身份的差異和各自的責任一心要在一起，他們躲到ziyóu城邦尋求大陸最強法師的庇護，特傭兵團也就是在那時成立的。一心要分裂反亡靈同盟的泰倫斯利用未婚夫被奪走，他引誘西風女王背叛盟友，並在薩多的協助下關閉了地面的防禦結界，製造了第四次亡靈侵襲。至於你為何是他的女兒…”

“題忽然一轉，阿爾的視線移向羅伊的耳朵，相較常人，她的耳朵略尖一些，是明顯的半jing靈特徵。之前扮作男孩，頭髮亂糟糟的，又纏了頭巾，也是這次相見阿爾才發現。

“聖艾雷斯托祖上曾與jing靈通婚，但真正讓齊亞德確認你是他女兒的，還是你肩上的紋身。我說的沒錯吧，齊亞德？”特人有在肩上紋身的習俗，阿爾認為齊亞德正是依據這點確認羅伊的身份。

齊亞德點點頭，他確實是在地神殿看到羅伊接受祭祀卡莉賜福時意外發現，這少年打扮的女孩就是他誤以為早夭的女兒。

二十年前那場亡靈侵襲他並不在城內，趕回來時ziyóu城邦已經陷落，父母女皆失蹤，齊亞德瘋了一樣四處尋找親人的下落。直到泰倫斯親找尋來，說有辦法可讓艾達復活，鬼心竅的他接受了潛入卡利亞的條件，無論是聖艾倫斯托還是特，對蜥蜴人而言都是新鮮血，女王不會拒絕這樣一位契約者。

羅伊捂著肩，腦子亂哄哄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被神殿收留長大，原來…她在世上還有親人。

“那…我的母親呢？”羅伊壓低目光，不看去看吉娜，不知道落在身上的視線會是厭惡還是痛恨。

“她…我也不知道。當年死了很多人，城裡到處都是不完整的屍體，我找了四天也沒找到，路維斯下令將所有屍體焚燒，為此我還和他吵了一架，從此離開ziyóu城邦。”回想起當年，齊亞德十分心痛。五個親人，全都喪生讓他痛不yù生，如今父親有了下落，母親卻…好在女兒找回來了。下落不明的，就只剩子和弟弟了。

“你弟弟？”讀取到齊亞德的心聲，阿爾提問。

“是啊，和我不同，他完全繼承了聖艾雷斯托的血脈天賦。”提起弟弟，齊亞德一臉懷念的表情。

天才，聖艾雷斯托和特的混血，居住在ziyóu城邦，該不會是…阿爾不經想起一個符合上述條件的人。

“他是法師嗎？”

“母親的反對無法阻止他偷學法術，就連路維斯都贊他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對上了…確實是他。巴羅身為北線指揮官，和齊亞德有過面對面的接觸，這兄弟倆是互不知對方的身份，還是…

阿爾眯眼打量的表情讓齊亞德不由得心慌，不知自己哪裡說錯話，惹得他不高興。

視線掃過吉娜，話到嘴邊轉了一圈，阿爾最終還是沒說出。

就算這兄弟二人互不知情，但泰倫斯一定是知曉的。如果沒有我的足，吉娜現在已經以卡利亞下任女王的身份嫁給第二帝國的北線指揮官。即使只是名義上的夫，那也是**。泰倫斯到底是有多恨龍裔和背叛他的克萊爾，連後裔和表親也不放過。與之相比，我的所作所為要仁慈得多…

齊亞德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說錯或做錯了什麼，可阿爾沒給他機會，直接傳送走了。

∝到神座心室，阿爾cāo控飛行都市調轉方向，往西北方飛去，目標西風王庭。

四國會議結束後，西凡親王就帶著羅伊娜急匆匆趕回西風。一個原因是聽聞亡靈要進攻王庭，另一個原因是齊亞德自爆身份，他急於向女王問清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羅伊娜驚疑不定地看著西凡肅穆的側臉，一路上父親都沒有說一句話，她很不安。

常chūn的王庭開滿白sè的梔子花，女王梅麗雅跪在女神烏梅爾的神像下祈禱，從樹冠層照下的陽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光暈，聖潔而空靈。

母親…羅伊娜尚不及開口，西凡已迫不及待地走到女王身後。

“梅麗雅，我有話要問你。”背對的女王沉默久久，“是關於艾達·特吧。”輕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與哀慼的面容讓西凡堵在心口的怒意瞬間消弭。

“正像你在外面聽到的，她是你的第一任子。”女王緩緩起身，姿態言行與往昔並無不同，但羅伊娜卻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她眼前的母親是一個幻象。

“瓦倫丁一族捲入伊斯梅爾的政治被滅族後，聖艾倫斯托就成了最後一支曾與木jing靈聯姻的氏族，是西風最後的希望。”女王抬頭看著從樹冠層灑下的陽光，揚起一個苦澀的微笑:“剛成年的你不滿家族安排的聯姻負起出走，結識了以傭兵身份四處遊走的艾達·特，你被她引，甘願放棄族號和世襲貴族身份一同私奔。看在過去老友的份上，路維斯收留了你們，並允許你們在他治下的ziyóu城邦居住，這事讓西風丟盡了臉面，可我卻不曾死心。”低泣聲碎了羅伊娜的心，她衝上前抱住女王，嘴裡一個勁地喊母親。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為她將散亂的頭髮捋好。

指尖冰冷的觸讓羅伊娜愕然抬頭，“不…母親…怎會這樣？”△凡伸手握住女王的手，這不應是活物該有的溫度，他眼中的疑惑轉為震驚。

“時光荏苒，那女子並沒有因為時間的逝而衰老，特一族與拜恩一樣同為神眷，有著不亞於jing靈的壽命。我漸漸明白，等她死後再你履行聯姻已不可能。”一聲長嘆，女王拂開西凡的手，“嫉妒、不甘佔據了我的心，燒燬了我的理智，明知不能與往生者不可信，我仍按照要求約出路維斯。”羅伊娜捂住嘴，連連搖頭，不敢相信此刻聽到的。第四次亡靈侵襲的起因，正是路維斯不在城內。

△凡怔怔地看著女王，和羅伊娜的全然不信不同，他臉sè慘白，雙眼收縮。他總是夢到一隻蒼白染血的手掌，向他虛虛抓握，以為是夢魘，從未向任何人提過。難道，那不是夢？

“他說，他只要艾達·特。我信了，可當我隨路維斯趕回ziyóu城邦，卻見整座城池被大火噬，街道上隨處可見殘肢斷臂。你倒伏在血泊之中，重傷瀕死卻不肯放開手裡緊握的一截斷臂。”女王的話讓夢境與現實重合，西凡連退數步，他抱住頭，劇烈的刺痛一波強過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