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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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忘了,我們也要進城,會館來了一批貨啊。”謝頌忙提醒轉身就要會寢樓的主子,這次來了一批從江南找來的織布工,要安排他們的工作啊。

“那我來駕車好了,我也要順道買點麵粉和食材。”田福樂急忙自薦,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對她好的人,她絕對會對對方加倍的好,她知道剛才東方烈是顧及她的自尊,所以才給她方便的!

“大姐,你要駕的車是你上回說快到可以飛起來的馬車嗎?”田福嫻忍不住拉拉她的手問。

“嗯。”田福樂用力的點頭,也看得出來她的弟妹們也想搭坐,可是…

她直覺的看向東方烈,但他僅是皺眉。

不過,謝頌敬謝不,還拼命朝東方烈擠眉眼,要他千萬別答應讓田福樂駕車。

“可以嗎?可以嗎?爺。”天真可愛的田福嫻,也眨著那雙殷殷期盼的大眼,雙手還不停的搖晃他的大手。

東方烈發現自己無法拒絕這樣單純的要求“好吧。”

“哇——好啊!”田福嫻跟其他的娃兒頓時開心的大叫起來。

東方烈勾起嘴角一笑,但在看到田福樂用謝的眼神望著自己時,他又馬上恢復成原本漠然的表情。

謝頌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猛地一拍額頭,一把將在一旁跟著開心的老太婆拉到身邊“老不死的,你得做好暈車的準備了。”陸映欣終於明白夫君的意思,在一趟驚心動魄的飛車之行後,她是軟著‮腿雙‬下車的,難道是因為上了年紀的關係?

一路上,娃兒們興奮尖叫,下車時,小臉像撲了粉似的,浮著兩團紅暈,東方烈看來也很怡然自得,田福樂更是笑得嘴巴都闔不攏,看來看去,就只有她跟夫君一副氣虛的樣子,真實歲月不饒人啊。

一行人一到熱鬧的大街上,東方烈與謝頌前往太白會館。

陸映欣則帶著田福樂一行人先買了麵粉、食材,把東西搬上車後,即轉進一件綢緞店,依各娃兒的尺寸買了幾件衣服。

“霸爺對你們這一家子還真好,老實說,在我印象中,他從來沒有主動接近過小孩子,當然,也沒有小孩敢接近他,沒想到…”陸映欣邊說邊瞧著田福嫻“原來他喜歡孩子。”

“那個…爺到底幾歲?他爹孃呢?”田福樂對他著實好奇“我昨天實在忍不住,教訓了他一下,你知道嗎?”陸映欣看到她挑了件便宜的棉襖,硬是把棉襖從她手中走,換了件質料較好的給她“爺二十六了,爹孃都過去了,至於你的下一個問題,”她邊讓她套上衣服邊說“我得提醒你,伺候那群人吃飯,最好不看不言不聽,因為全是群野人。”

“野人?”

“不然呢?最老的也有五、六十了,最小的就是霸爺,但在餐桌上,哪個人的行為是符合年紀的,不是野人是什麼!”許是看出田福樂還有滿肚子疑問,陸映欣便自動將這群野人的過往一一道來。

“爺才十一歲時,跟他最親的孃親離世了,他爹東方慶也因此個大變,原本慈善和藹的他,變成一個嚴謹冷斂的男人。

他對爺相當嚴厲,爺也隨即從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變得沉默冷峻,但謝頌那幾個人原本都是江湖人士,與東方慶是結拜兄弟,個草莽、率豪邁,自是看不慣,何況,以前爺的娘都會寵溺他與他們這些不拘小節的江湖人同桌吃飯胡鬧,但東方慶卻制止了。”說到這裡,陸映欣還難過的輕嘆一聲。

田福樂的心也不由得泛起酸來“後來呢?”

“東方慶一直沒有從喪之痛走出來,某個晚上喝了酒,還獨自騎馬出去,可能因為喝醉再加上視線不明,不小心從山坡上摔了下來,屍體到第二天才被人發現。”田福樂的心頓時一沉。

“由於東方家是個大家族,一些叔伯親戚都想假借幫忙之名,霸佔城主之位,謝頌等人當然不肯,他們努力輔佐年少的爺成為城主,幸好他也爭氣,小小年紀就有懾人的威儀,早得令人心疼。

所以,那群野人在共桌吃飯時總會故意鬧他,尤其知道他從小就挑食,只要有他愛吃的,大家就搶得更兇,目的也是想挑起他的反應。

慢慢的,爺也能瞭解大家疼他的這份心意,他也開始跟著搶,雖然時間看似能抹去他心裡的傷痛,但他對外人的態度去愈來愈冷騖霸氣,只有在跟那些沒規矩的長輩們共桌吃飯時,才能難得看到他展現笑容。”原來是這樣啊…田福樂突然明白了,只有在那個時候,東方烈才允許自己卸下面具,在悉的氛圍裡回憶孃親的愛。

那是愛的記憶,同樣經歷雙親離去的她很能體會。

陸映欣看著她,突然又笑了起來“但重點是,當年的男人老了,男孩長大了,可是習慣成自然,那些人不瘋瘋癲癲的打鬧一場,就像吃不下飯似的!”不過謝頌等人也有分寸,在其他地方他們便會嚴守本分,只有在飯桌上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沒大沒小,無主僕之分。

沒想到東方烈也有一段艱困的童年,看來她昨天似乎把話說得太過分了!田福樂不免心生愧疚。

“好了,反正一切都否極泰來,別多想了,”她拍拍她的肩膀“這給你。”她給她一點碎銀子“我要到中藥行買點補品,你帶弟妹們逛逛,買點零嘴他們吃,再到轉角的玉石行等我。”田福樂想推辭,但陸映欣硬是把銀子進她手裡“要我養你們八個我的確不行,但買點零食,我還行。”說完,她隨即跟店家簽好帳,請他們到時把衣服送到晉陽山莊,便跟一群娃兒們分開了。

田福樂帶著弟妹們逛大街,零嘴只買了一點點,弟妹們夠吃就好,不一會兒,她就將弟妹帶到玉石行門口,就怕讓陸映欣等太久。

等著等著,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他們面前,一名男子下了車,看了骨瘦如柴的田福樂一眼,目光再往大大小小的娃兒掃了一遍,最後將視線停在最小的田福嫻身上,她小小年紀就有傾城之貌,只要好好培養,以後要當煙花樓的第一花魁,應該不成問題!

沈宏滿意的目光又回到田福樂身上“我花三十兩銀子買她。”買?田福樂瞪著眼前的男人一眼,他一身貴氣,看似文質彬彬,眉宇間卻不時透出一股魅,著實令人不舒服“我沒有要賣我妹妹。”

“這位小姑娘,我做人力買賣不是一、兩天的事,還是你覺得價錢太低,要不…三十五兩銀子?”

“不必,我們已住進晉陽山莊了。”沈宏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出聲“東方烈終於轉了,從不買賣十歲以下娃兒的他,終於也成“養馬人”了?”他的黑眸裡閃過一道不屑“他自以為清高,沒想到居然也開始搶我們這塊生意了!”

“他沒有,只有我一人,我弟妹是靠我的賣身契住在那裡的!”田福樂氣呼呼的駁斥,她知道養馬人指的是一種骯髒的易,又稱為“養瘦馬”就是以賤價收養窮人家相貌較美的女童,再依其,教授琴棋書畫,待及長大,便轉賣給達官貴人當侍妾,或到青樓當女!

沈宏冷笑“虧本生意誰會做?東方烈肯定不會,何況,當養馬人又如何?”聽他這麼說,他應該就是養馬人,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談的“我們走。”田福樂帶著弟妹就想走人,沒想到——沈宏無預警的將看中意的貨一把抱起,隨即拋給手下一個眼神,手下立即扔了一袋銀子到田福樂的腳邊。

但她本不理會那隻錢袋,反而立即衝上前,想把嚇到大哭的田福嫻搶回來,其他弟妹也跟進著衝上去,有的一陣亂打,有的直接張嘴咬人。

沈宏咒一聲“該死!”目光殘佞的他立即空出一隻手,掃住咬他腿男孩的脖子。

田福樂一見二弟痛苦的張大了嘴,雙手想扯掉他緊緊扣住的大手,卻徒勞無功時,她發狂的大叫“放開他!”她憤怒的用力踹他、咬他,其他弟妹更是同仇敵愾,學著大姐又踹又咬。

“可惡!”沈宏單手難敵這幾個又咬又踢的小鬼,火冒三丈的對看呆了的侍從大吼“看戲啊?”兩名侍從被這麼一吼,立刻回神,連忙把這群小傢伙從他身上抓開,但他們又咬又踹,迫得侍從也不得不教訓了他們幾下,展開一場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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