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霸道只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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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八年的逃亡生涯,不想起那些苦難的子中,一家老幼所受的迫害和委屈,這是至死難忘的慘痛經歷,每一念及,心中便泛起易一股無法抑制的痛恨。

姬侗見他臉漸變,隱隱出一片厲害,不暗暗一嘆,拍拍他的肩膀,溫言道:“孩子,老夫瞭解你的心情,不過千萬不可過於偏,謹記住你對老夫講過的話。”左少白先是一怔,繼而恍然,急忙斂容道:“晚輩記得,將來昭雪父母冤仇之,除了罪魁禍首,絕不敢妄殺一人。”姬侗衷心大,哈哈一陣長笑,道:“好孩子,就這殘菜冷飯吃一個飽,天光已亮,吃了飯,就去找那老怪吧!”左少白連忙埋頭吃飯,飯後,兩人走出屋外,姬侗伸手向北一指,道:“那兩山之間有一段狹谷,狹谷內橫莽叢生,沼澤密佈,蟲尷出沒,咬上便死,有的地點尚有瘴氣,小心謹慎,千萬大意不得!”左少白連連點頭,心中不勝,雙膝一屈,撲倒地上拜了一拜,起身飛奔而去。

這“無憂谷”四山環拱,範圍甚廣,左少白奔到那狹谷口時,紅業已照徹“無憂谷”底,他定了定神,凝目望去,但見兩山夾峙,壁立於切,狹谷中黑沉沉一片莽林,藤羅密佈,蔓草雜生,本無路可通。

他暗暗想道:“難怪姬老前輩幹叮萬囑,鄭重其事,這狹谷果是怕人!”八年的逃亡生涯,早已養成不畏艱險,不懼危難的勇氣,這時面對險阻,不覺神大振,拔出金劍,大步走了過去。

開頭一段倒只有律莽阻路,他手揮金劍,開路前進,雖然辛苦,倒也無什麼兇險。人谷漸深,他卻慢慢的心寒膽戰起來。

原來谷中陰暗沉沉,幾乎不見天光,隨處都有許多小蟲飛舞,成群結隊,密密麻麻,只要停手不加驅趕,立即就是一擁而上,四面飛撲攏來。開初一段,地面尚還乾淨,進至數十丈後,地面全是泥沼,泥沼上怪蟲動,奇形怪狀,俱是左少白見所未見之物。

他右手執定金劍,左手揮舞,驅趕四外的飛蟲,雙目芒暴,四處掃視不停,只恐落入沼澤,無法自拔,因而傍著大樹縱前躍進。

一忽功夫,他已大汗淋漓,倏地,足下一軟,汙泥已深及膝。他駭然大驚,左手一伸,猛地朝樹身抓去,哪知樹幹奇硬,他手指一陣劇痛,人已又陷下半尺,幸而他應變快捷,右手金劍已入村內,穩住身軀。

陵地,身後陽陸兩聲,他扭頭一望,不駭得髮直豎。原來兩條紅鱗怪蛇由頭頂的樹枝上墜下,跌在自己身後,相距不過颶尺。

他望了半晌,見那兩條怪蛇再無動靜,於是右手用力,由泥沼中拔出身子,凌空蕩了幾蕩,雙足在樹身上猛力一頓,直向另一顆樹下縱去,但覺下一緊,已被一人挾住“呼”的一聲,折而向右飛去。

左少白駭然絕,仰面一望,挾著自己的人,依稀是姬侗,不大喜過望,道:“老…”姬侗身形一墜,單足站在泥淖之內,伸手朝那顆大樹一指,道:“那樹下的白氣就是毒瘴,避之猶恐不及,你反要湊上前去。”左少白瞼孔一紅,道:“什麼白氣,晚輩一點看不出來。”姬侗道:“啊!我倒忘了,此處大暗,你眼力不濟。”左少白道:“老前輩,怎麼來啦?”姬侗微微一笑,道:“我豈能放心,你的手指怎樣?”就這輕描淡寫的兩句,其中包含了說不盡的親切。左少白到目中一熱,眼淚奪眶而出,抬起左手一看,原來四手指甲全已翻轉過來,鮮血淋漓,觸目心悸。

他搖一搖頭,笑道:“一點不痛。”姬侗暗暗一嘆,道:“忍著一點。”說罷拔身而起,雙足起落不歇,宛似蜻蜒點水一般朝前奔去。

這狹谷雖然險惡無比,卻難不倒姬侗這等絕世高人,奔了頓飯時光,姬侗倏地身形一住,放下脅下的左少白,附耳說道:“前面已無危險,見到老怪之後,低毀老夫幾句也不要緊。他若問你,就說是自己過來的,別說有老夫護送。”說罷如飛而去。

左少白涕零,站在當地垂了一忽眼淚,隨即振起神。仗劍開路,繼續向前走去。

一路過去,果然再無兇險。出了沼澤,踏上實地,樹木逐漸稀少,也有道路可尋,只是兩面的山壁大高大陡,光無法入,雖在白天,谷底依舊昏暗如夜。

左少白收了金劍,以示恭敬,走了一程,忽見左側有一片懸崖,離地高約十丈,崖上出現一個大,當下相好地勢,縱身幾躍,登上了崖邊。凝目望去,那們漆黑一團,看不出有多深淺,也不知那位“差宇一刀”是否住在內,暗想:“姬老前輩說這位老人不好講話,我先禮貌周到,他縱然不喜,也不會深責。”打定主意,朝那中拱手一揖,朗聲叫道:“白鶴門下小子左少白,如見向老前輩。”說完之後,當真跪下拜了一拜。

等了一忽,他正想二度開口求見,忽聽一陣幽幽細細的語聲飄入耳際,道:“你鬧什麼鬼,既然造訪,何不進來,難道還要向某出來你不成?”左少白聞言一怔,隨即朗聲道:“啟稟老前輩,姬老前輩不在此處。”只聽那幽細的聲音道:“這老兒,他既走了,你就進來吧””在少白道:“多謝老前輩。”舉步朝中走去。

中黑暗已極,左少白進了數文,已到伸手不見五指,不暗暗想到:“這位老前輩也真古怪,‘無憂谷’內偌大的地方,難道住不下兩個人麼?”思聽先頭那聲音道:“向右轉。”在少白急剎住腳步,伸手摸去,前面已是冷冰冰的石壁,十分光滑,急忙轉身向右走去。

但聽那聲音道:“可以站住啦!”左少白已聽山那南音的來處,當下收住腳步,道:“晚輩左少白。替老前輩請安。”只聽那聲音道:“為什麼?”左少白聞言一楞,這等單刀直入的問法,大出他的意料,一時之間不知從何答起。

那聲音並不陰沉,也不詭異,但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氣,左少白尚未想好說辭。那聲音又起道:“你是如何渡過‘死橋’的?”左少白聽他尚有問話,頓時膽氣一壯,道:“晚輩是莫名其妙的走過來的。”那聲音道:“啊!山陵改變了不成,哪有這事?”微微一頓,問道:“是你獨自走進這狹谷的?”左少白呆了一呆,終是不敢撒謊。道:“是姬老前輩護送晚輩過來的。”那聲音嗯了一聲,道:“他為何對你這麼好?送你見我有何事故?”左少白暗暗想道:“還是實話實講吧!”當下將手一化道:“在下家門慘遭不幸,剩下晚輩孤身一人,昨間來,得遇姬老前輩,蒙其垂憐,指點門路,命晚輩來此拜見者人家。”但聽那聲音嘿嘿一笑,道:“姬老兒倒是會作好事,你上前三步,讓老夫仔細瞧瞧你。”左少白依言而行,第三步剛剛落腳,突然腿上一緊,似是被什麼纏住腿,不心頭大駭,暗道:“莫不是被長蟲纏住了?”正待伸手去摸金創,心中忽又一動,暗道:“這如摸出劍來,對他大是不敬。還是不用管他算了?”只聽向敖那幽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姬老兒可是讓你來學老夫的刀法麼?”左少白道:“晚輩確有此心,還望老前輩垂憐。”向敖道:“你的骨格不錯,那是無怪姬老兒看上你了。”他的聲音,突然轉變的十分慈和,接道:“老夫已然身成癱瘓,別說再渡過那‘生死橋’了,就算離開這座山,也是力難從心。”左少白油然生出了一股同情之心,道:“晚輩背老前輩出去如何?”向敖冷笑一聲。道:“老夫生平,從不肯受人之惠,你年紀雖小,膽子倒大的很,敢這般對老夫說話!”左少白心中暗想:“我是~番好意,你不肯也就算了。”只聽向敖說:“好小子,你可在心中罵我了?”左少白道:“晚輩是一番好意,老前輩不肯答應,那也是沒法的事。”向敖突然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倔強的孩子,你如能在心中罵我幾句,那就更好了。”左少白茫然說道:“請恕晚輩庸愚,不解老前輩言中禪機?”只覺腿上一鬆,那纏在腿上之物,似是突然消失。

向敖道:“那姬老兒要你來此,就沒有告訴你老夫只有一刀麼?”左少白道:“雖只一刀,但卻世無匹敵!”向敖冷哼一聲,道:“小小年紀,也敢替老夫戴起高帽子來了,哼j哼!需知老夫和那姬老兒不同,不吃這個!”他口中雖是責怪,但心中卻是十分歡喜,輕輕咳了兩聲,接道:“世間武功,深遠博大,但卻從未有過只一招,能使天下傾服,姬老兒一代絕才,者夫比他不上,他能創出九招劍式,老夫卻只能創出一招。”左少白接道:“姬老前輩曾告訴過晚輩,老前輩那一招刀法,已然冠經天下,無人能夠抗拒,用不著第二招了。”向敖道:“王劍、霸刀,各擅勝場,彼此雖有較量之心,但誰也不敢冒險一試。我們並立江湖,齊名武林,彼此也不知是友是敵?仇視了數十年,也相了數十年,除了比試武功之外,老夫不讓他再有專美之事,他也不肯讓老夫有掩過他的美譽,我們就這樣在江湖併名而立,但卻又相互躲避著不肯見面。姬老兒劍下無絕學,老夫的刀下無生機。”左少白道:“姬老前輩,對老前輩十分推崇。”向敖冷冷說道:“老夫雖不願中那姬老兒的圈套,但也不願讓他‘王道九劍’留傳於世,而老夫的一招刀法卻隨我永埋於此…”左少白心中一直記著姬侗之言,說這向敖脾氣古怪,喜怒難測,一時不知如何措詞。才能討他歡心,不敢胡亂開口。

只聽向敖接著說道:“如若還有第二個人,渡過這‘死橋’進入‘無憂谷’來,不論那人是男是女,是者是小,老夫必將收他為徒,傳授我的刀法,使王劍、霸刀,仍然相互映輝,可惜的是,只有你一個渡過了‘死橋’。”左少白一時間猜不透他的心意何在?仍是不敢開口說話。

向敖長長嘆息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老夫只有把這一招刀法,傳給你了!”左少白福至心靈,突然曲下雙膝,拜伏在地,道:“多謝老前輩。”向放聲音突然又恢復來時那冰冷的味道:“老夫這刀法,雖是隻有一招,但這一刀之中,卻包括了心意、身手和氣勢,和姬老兒那劍法,大不相同,你的骨格,雖然是上上的習武之材,但心地、格卻不是老夫門下之人。”左少白心中暗自驚道:“這中一片漆黑,我窮盡了目力,也難見兩三尺外的景物,他卻能看出我的骨格、形貌,這人的內功,當真是深驚人!”心中轉念,口裡卻求告道:“老前輩請看在晚輩身負血海深仇的份上,破格優客!”向敖喜道:“什麼!你心中充滿著仇恨、怨毒麼?”左少白怔了一怔,道:“滿懷仇恨,一腔怒火,但晚輩卻不敢妄用老前輩授予的絕…”向敖接道:“行了,不用再說啦,你骨格清奇,慧質天生。正是姬老兒需求的門人弟子,無怪他見到你非把你收歸門下不可,但如以老夫擇徒標準而論,你卻失之於和善了,傳我刀法,只怕難有成就!”左少心中暗暗奇怪道:“原來學他的刀法,還得心地惡毒之人才行!”但聞向敖接著說道:“姬老兒的劍法變化微,講求以靜制動,借敵之勢,但威而不猛,而不剛,縱然在高手圍攻之下,亦可從容應仗;但老夫的刀法,卻是惡毒無比,出手一擊,必然傷人,要求的是一鼓作氣,如狂濤,莫可遏止,如若是心地和善之人,難以造成出手的氣勢,那就算練上一輩子,也是難以有成。”左少白道:“晚輩心切家仇,或可不使老前輩失望。”向敖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既然失言答應傳授於你,自是不再反悔,至於你能不能學成?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左和白養狀地上,道:“多謝老前輩的成全。”向敖道:“學老夫的刀法,首重目力,察細微,出刀一瀉千里,現在老夫先傳作調息培元,增強目力之法。”左少白左手四指上指甲裂翻,當時憑藉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傷勢還不覺疼痛,此刻經過一陣調息之後,傷處疼痛漸劇,但他生堅毅,咬牙苦忍,不出一句呻之聲。

向敖傳了口訣之後不再說話,幽暗的中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左少白忍著傷疼,依照向敖傳授的口訣,運氣調息。

他心神專注,逐漸的忘去的手上的傷疼。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左少白反覆依照向效傳授的口訣,運氣行功,已然逐漸的悉。

忽然間,傳過向敖冷漠的聲音,道:“接住這個,吃下去,這初步奠基的功夫,最為重要,你至少要一個月,不能離開這中一步。”但聞“叮”的一聲,一團黑影飛了過來。

中太過黑暗,左少白視線不清,伸手去接,卻不料一把抓空,那飛來之物,蓬的一聲,擊在了前之上,不心頭一跳,暗道:“這位向老前輩的脾氣,當真是古怪得很!”向敖拋物手法,極有分寸,雖然打中左少白的前,但不很重。

左少白拿在手中,只覺有些沾手,卻沒法分辨出是什麼東西?但腹中飢腸路輛,只要是可吃之物,也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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