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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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貴躲入屏風後,盤算著今天總算沒有白來,無極老魔居然被他三言兩語得信以為真了。
其實並非無極老魔好欺騙,相反的,他比誰都詭詐狡猾,而是目前在玄妙觀的各路人物,個個都心懷鬼胎,誰都不能不提防對方。
在這種情形下,李金貴的那番話,任誰也會信以為真的。
不多久,大觀主玄真果然在劉翠娥的陪同下,走進了大廳。
玄真一進門就打個稽首道:“老仙翁召喚貧道,可是有事麼?”他瞥見茶几上擺著棋盤,又道:“老仙翁和夫人稚興不淺,貧道閒著沒事時,也常和幾位師弟下棋消磨時間。”褚樸嘿嘿笑道:“大觀主沒事時為什麼不多念念經?三清祖師好像沒傳下下棋這門門規。”玄真臉上一熱,乾咳了幾聲道:“老仙翁說得對,貧道應當多念念經。”褚樸道:“老夫不過隨便說說,大觀主別介意,請坐!”玄真落座後,再搭訕著問道:“老仙翁相召,有事只管盼咐,貧道無不遵命辦理。”褚樸喝了口茶道:“山本先生該回來了吧?”玄真臉一凝,道:“貧道也在奇怪,山本先生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曾回來,昨晚還跟兩位師弟談起過,他若不回來,採礦的行動就無法展開。”褚樸道:“就該派人到城裡客棧看看!”玄真道:“貧道今天一早就派二師弟進城了,頂計下午就有消息。”褚樸道:“東瀛人最狡猾,也最不守信用,大觀上不能完全相信他。”玄真頷首道:“這個貧道早就明白,等事情辦好,最好對他先做個處置。”褚樸冷冷笑道:“人家總是客人,貴觀也不能做得太絕,還有…”他故意語氣稍歇,接道:“還有就是北崆峒的朱二掌門,他不請自來,說不定也別具用心。”玄真皺起眉頭道:“很難說,只因上次老仙翁同意他參與行動,貧道也就只能看老仙翁的意思了。”褚樸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說他昨天下午曾來過一次貴觀,大觀主一定和他見過面了?”玄真大
一愣道:“老仙翁聽誰說的?貧道昨天下午
本就沒見過他,他來敝觀做什麼?”褚樸冷笑道:“老夫是問大觀主,大觀主反而問起老夫來了?”玄真連忙陪笑道:“貧道確實沒見過他,他好像住在城裡。”褚樸放緩語氣道:“不知他是否去了藍總峒主那裡?”玄真搖頭道:“這個貧道就不清楚了,看樣子老仙翁似乎要找他?”褚樸不動聲
的道:“老夫的確有事要見見他,就請大觀主也派人到城裡看看,務必把他儘快找來,越快越好。”玄真連忙起身打個稽首道:“貧道遵命,這就派人去。”玄真走後,李金貴由屏風後走了出來。
褚樸搖搖頭道:“玉富,看樣子令師不可能在他們三位觀主手裡。”李金貴道:“老仙翁說的是,小的也聽出家師不像落在他們手中,既然如此,老仙翁又何必要他派人到城裡找,小的和家師一直在-起,家師若在城裡,小的就不至於來求見老仙翁了。”褚樸笑道:“老夫當然有用意,這樣做是故意讓他著急,也就是他幫著我,至少不至有人敢把令師扣留在玄妙觀裡,玄妙觀這麼大,老夫又是客人身份,怎好展開搜查。”李金貴心神一震,不得不暗中佩服無極老魔的老辣。
褚樸又喝了口茶,問道:“你和令師住在城裡那家客棧?”這使李金貴心神又是一震,但他表面仍極力裝出鎮定模樣,邊想邊道:“啟桌老仙翁,家師和小的雖然住在城裡,卻不是客棧,而是在一位朋友家裡,那地方很偏僻,還不容易找到呢!”褚樸對李金貴的話,並不十分在意,吁了口氣道:“令師的下落,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查得出的。”李金貴道:“小的知道,不過小的覺得家師失蹤的事固然重要,但耽誤了向老仙翁稟報機密大事卻更為重要。”這幾句話,得褚樸又是心神大動,捋著鬍子默了許久。
忽然冷哼一聲道:“看來這事-定是藍天豪乾的,這老王八存心和老夫過不去,老夫豈能與他干休!”他罵了一陣,望著李金貴道:“等老夫和他遇上,一定負責追出令師的下落來。”李金貴忙道:“老仙翁最好馬上問他,時間拖久了只怕對你老人家不利。”齊漱玉也跟著說道:“玉富說得對,那老蛤蟆處處跟咱們勾心鬥角,採礦的事,若被他搶了先機,後悔就來不及了。”褚樸猛一跺腳,卻又手開始猶豫。
李金貴心裡有數。
褚樸是因藍天豪身份和他不相上下,不便輕易派人去請,而他又自恃身份,也不願前往移尊就教。
萬想不到,就在這時,藍天豪卻不知為了什麼,竟自動走了進來。
褚樸和齊漱玉連忙起座相,把藍天豪讓至上座。
褚樸親自沏了杯茶道:“什麼風把藍兄吹了來?”藍天豪卻臉沉凝,苦笑著道:“彼此隔鄰而居,還用得著什麼風吹,不過隨便過來走走,散散心而已。”李金貴
躲不及,只
垂手站在一旁。
好在藍天豪並未留意。
褚樸嘿嘿笑著,搭訕著問道:“藍兄這兒天都在忙些什麼?”藍天豪蛤蟆嘴咧了幾咧道;“有什麼好忙的,這兩天氣都把兄弟氣炸了!”褚樸道:“藍兄是指的那天夜襲白家大院的事?”藍天豪冷哼著道:“這事劉姑娘必定早已對褚兄說了,那晚實在是陰溝裡翻船,而且據兄弟觀察,其中竟沒有一個真正的白家的人。”褚樸皺下兩道白眉道:“據藍兄的看法,他們會是誰呢?”藍天豪狠聲道:“其中有個假冒白儀方的,很可能是北崆峒的朱二掌門朱雲!”褚樸不動聲道:“藍兄以後可曾再見過他?”藍天豪朝天鼻掀了兒掀道:“下次遇上,兄弟絕對放不過他!”褚樸搖頭冷笑道:“事情還沒查出真相,就貿然採取行動,褚某說句藍兄別介意的話,那實在是不智之舉。
據褚某所知的,朱二掌門昨天還來找過藍兄,那晚若當真是他,他又何苦自投羅網呢?”藍天豪頓時神
一緊,兩隻銅鈴眼瞪得更圓,忙不迭的問道:“哪有這回事?他什麼時候找過兄弟來?”褚樸倒是沉著得很,慢
的道:“他先來見過褚某,談了些有關鐵筆峰寶礦的事,然後再去見藍兄,藍兄何必秘而不宣。其實他向藍兄透
的那些機密,褚某早就知道了。”褚樸這一著十分高明,若朱雲當真落在藍天豪手中,至少讓他知道他所獲取的機密已不成為機密。
藍大豪卻是兩眼發直,愣愣的道:“這是從何說起?兄弟本沒見過朱二掌門。褚兄,他向你透
的機密是什麼?”褚樸冷笑道:“褚某暫時也只能秘而不宣了,除非藍兄有辦法找回朱二掌門,那時彼此再推誠相見。
藍兄,褚某說句你別多心的話,目前為開採寶礦,咱們應該都是一家人,必須齊心協力,同舟共濟。若有人存著三心二意,只怕自己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要蒙受其害,一旦引起公憤,事情就不好辦了!”藍天豪哪裡會聽不出這幾句話是正對自己而發,這口氣如何忍得下,但他想到若當場鬧翻,至少將得兩敗俱傷,最後總算極力按捺下來。
但還是冷冷笑道;“褚兄,你可是誤會了兄弟?誰存私心,誰自己心裡有數,兄弟奇怪你對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猜疑?”褚樸自然也不願鬧僵,嘿嘿笑道:“褚某隻是有所懷疑,才不得不顧便提醒一下,還望藍兄不必多心!”藍天豪霍然起身道:“兄弟那邊還有事料理,不便打擾,告辭了!”誰知他剛走出兩步,卻忽然回頭把視線凝注在李金貴臉上,神一變道:“這位小兄弟好像在哪裡見過,很像朱二掌門的那位徒弟。”褚樸忙道:“不錯,他正是朱二掌門的高足。”藍天豪頓了一頓道:“他怎麼會在褚兄這裡?”褚樸道:“他是昨天隨朱二掌門來的,因為他師傅沒回來,所以暫時留在褚某這裡。”藍天豪道:“原來如此,兄弟不打擾了。”褚樸送走藍天豪,重又回到原位道:“張玉富,剛才你都看到聽到了,令師似乎也不像落在藍天豪手裡。”李金貴嘆口氣道:“老仙翁為查訪家師下落,鼎力相助之情,小的
恩不盡!”褚樸道:“如果近期內查不出令師小落,不知你要何去何從?”李金貴黯然答道:“小的只好暫回城中了。”褚樸略一沉
道:“依老夫之見,你不如暫時留在這裡,因為既然有人擄去令師,說不定你也難保安全。留在這裡,誰都不敢把你怎樣。”這對李金貴來說,正是求之不得。
因為住在這裡,對查訪朱雲下落,比在南陽莊要方便得多,而且又可監視玄妙觀各路人馬的行動。
只是,不放心白銀鳳和李鐵牛,必須設法和他們連絡,以便他們放心。
褚樸見李金貴面帶猶豫,再問道:“你可是不願意?傻孩子,能留在我這裡,對你的安全來說,是萬無一失的了,即便尋找令師,也最方便不過。”李金貴道:“小的老仙翁收留之恩,但又想到如果家師回到城裡看不到小的,也照樣著急。”褚樸笑道:“那好辦,老夫準你每天回去一趟,但卻必須馬上趕回來,不過今天不必進城了。”他說著,忽然失聲驚叫道:“玉富,你近前來讓老夫仔細瞧瞧!”李金貴只道他已看出自己帶的面具,不覺大吃一驚,但卻不得個依言走近前去。
褚樸先望向齊漱玉,再瞥劉翠娥一眼,驚喜的叫道:“夫人,娥兒,你們看,張玉富頭後有塊仙骨,這小子將來必有大成!”劉翠娥眨著一雙秋波道:“師傅,四年前那個叫阿貴的,也是又有仙骨,朱老怪真有造化,這樣的人才,會被他收為門下!”在這剎那,褚樸心念電轉,抬手拍了李金貴一下肩膀,道:“玉富,跟著朱二掌門,實在可惜了你這塊好料子。我看你不如投歸老夫門牆,由老夫和夫人同時調教你,不出三年,老夫擔保你會成為當今武林的絕頂高手。尤其老夫一生只收了兩名女徒,將來終難繼承薪火,如今有了你,本門也算後繼有人,在老夫和夫人來說,也算了卻一番心願!”李金貴萬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不覺尷尬一笑道:“老仙翁的厚意,小的畢生不盡,但小的已經有師傅了,怎可背叛師門?”褚樸呵呵笑道:“師傅不怕多,何況你那師傅,論武功實在算不得頂尖人物,跟著他總是沒有多大出息的,也糟塌了你這塊好料子。娥兒,快快去準備香燭,為師現在就把玉富收歸門下,從今以後你和他要以師姐弟相稱。”李金貴慌忙探施一禮道:“老仙翁想收小的為徒,小的
恩非淺,但小的還有下情回稟。”褚樸道:“你還有什麼話稟報老夫,快說!”李金貴正
道:“老仙翁何必急在一時,至少應該找到家師,讓小的向家師桌報過後,再改投老仙翁門下,想來家師是不會不答應的。”褚樸似乎有些等不得。
但齊漱玉卻開口說了話:“老鬼,玉富說得對,那有收徒弟不用人家師傅講一聲的,憑咱們還怕朱二掌門不答應。”褚樸終於暫時冷靜下來,頷首道:“夫人說得是,不過我們要趕緊設法把朱二掌門找回來!”齊漱玉道:“玉富這孩子在這裡悶了很久,該讓他輕鬆一下。娥兒,你陪他出去散散心,回來後再給他整理出一個房間。”說罷,轉過頭來道:“來,老鬼,咱們繼續把這盤棋下完!”劉翠娥真是求之不得,走過來拉著李金貴的手道:“小師弟,我陪你出去玩玩!”兩人剛出了跨院門外,卻見秦炎正站在門外。
秦炎一見劉翠娥居然和李金貴手拉手的出來,那滋味比捅了一刀還難受。
他不由瞠目結舌的問道:“姑,你怎麼和這小子手牽著手,若讓老爺子和夫人看見了,那還得了!”劉翠娥咯咯笑道:“我高興,你管得著麼?”秦炎齜牙咧嘴的道:“灑家當然不敢管,但老爺子和夫人不能不管!”劉翠娥依然格格笑道:“我就是在他們兩位老人家面前把他拉出來的,你是吃醋麼?還是看著不顧眼?”若在往
,劉翠娥笑著和他講話,秦炎只怕連骨頭也會酥上半截.
但此刻,她的笑容,卻像利刃在刺著他的心,他實在想不透,自己做牛做馬的服侍了她幾個月,她從來連眼皮也不搭一下。
如今不過片刻工夫,她竟和這小子親親熱熱的手拉手起來了,看起來老天爺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但他還是不知趣,緊緊的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劉翠娥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回頭叱道:“黑驢,你想作跟蟲麼?”說實在話,在秦炎心目中,劉翠娥放
也是香的,但他不敢不理,只好把距離放遠些,還是照跟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