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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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翼嘆氣再嘆氣,然後展顏一笑:“為什麼要邀我入社?”
“放心。絕對不是邀你做花瓶。我們偵探社的人對帥哥有極強的免疫力。”唐巧笑笑。目前因為只有自己一個是女社員當然可以保證這一點。只是如果以後加入的新社員把風翼當做觀賞動物,她也沒辦法。
“我們邀你入社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你和我們都有極強的好奇心和還算好用的頭腦,二是…”唐巧難得正經地問道:“你覺不覺得近來深海學院怪事不斷嗎?有沒有膽量去查查真相?”
“好像有點意思。”風翼掂量眼前女生的分量後給出答案。前些時候傳的逢魔時刻並不全是謠言。實驗室裡有些動物躁動不安,似乎已預知怪事的發生。蜉蝣的生命週期也縮短了三分之一。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唐巧瀟灑地將手中的布袋扔給風翼“裡面的紙條上有到偵探社報到的時間地點和我的伊妹兒。”她動作輕捷地翻出圍欄,吹著口哨離開。
夜,總是讓人瘋狂。
沙美在上輾轉難眠。她的頭漲痛不已,喉嚨乾澀,似乎有小小的火焰在慢慢灼燒。近兩年來,這樣的發作越來越頻繁。有某種力量在血管中,在肌
和呼
中積蓄,要求釋放。
一陣眩暈佔據了沙美的頭部。她咬住手指強行忍住即將出口的呻。必須忍耐再忍耐,這是爸爸教給自己的生存哲學。左手摸索著抓住一隻小盒子,令人安定的力量從掌心傳遞到頭部。這是風翼送給自己的“想”窗外是暗淡的月亮。沙美突然發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月亮泛著明豔的紅光。每次都是這樣開始的。白天受到風翼“親衛隊”的欺負太過分,不斷壓抑住憤怒的結果就是病情復發。
到深海學院高中部已有一個月,卻有二十多次被女生欺負的經驗。尤其是當“親衛隊”查出自己是個一沒背景二沒親人的孤兒時,向她們貢獻午餐券已是家常便飯。不準對風翼說話,不準靠近風翼十公尺以內。這是“親衛隊”定下的規則。其實她們都不明白,只需要遠遠地看風翼一眼,自己就很滿足了。只要每天看風翼一眼,沙美就可以面對任何事情保持笑臉。靜靜閉上眼,沙美進入夢鄉。入夢之前,沙美決定將“想”種在花圃裡。
風翼加入真相偵探社讓其他社團的人分外眼紅。大群女生紛紛要求入社。結果,唐巧全部拒絕。她只招社團保潔員,也就是打掃衛生的那種,私下裡的報酬是一張風翼的近照。結果本學期的偵探社清潔工作成了大熱門工作。
晚上七點。
沙美一個人打掃著整個教室。在“親衛隊”的惡意挑釁下,沙美沒有一個朋友,反而成了免費傭人。控制住沮喪的情緒,沙美拍拍僵硬的臉部肌對著窗玻璃練習微笑。卻發現窗外的人也正對著自己微笑。
沙美慌亂地退了一步。不能靠近風翼十公尺以內。她慶幸地想到,還好沒人看見。
風翼身手靈活地翻進教室,笑問:“沙美,怎麼一個人做清潔?”沙美似乎瘦了許多,笑容也不太自然。
“遇到什麼問題了嗎?”風翼關心地問。
沙美努力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搖搖頭:“沒有,我很好。”
“是…想家了嗎?從沒看見過你打衛星電話。”風翼溫和的臉讓沙美的眼溼潤了。她飛快地底下頭,再抬頭視已經是笑靨如花:“我沒有家人。”她用手指理了理耳邊的發,才發現自己瘦了許多。
“我最近在減肥,你看是不是很成功?”沙美將最後一扇窗抹淨。心中暗想,足足二十天沒吃午飯,不瘦是不可能的。
夕陽將沙美的身影鑲上細細的金邊。風翼一怔,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對了,你送我的‘想’很快就會開花了。”沙美望著風翼,不在乎的笑容下藏著深刻的情。
“開花時,我會去看。”風翼和煦的笑容下隱藏著一絲震驚。為什麼面對沙美時心中毫無防備?甚至於滿溢喜悅。剛剛在窗外看到沙美,腳就自動移了過來。
沙美的笑容僵住。門口,何琪正帶著冰冰涼涼的笑看著她,施施然地走進教室。
垂下眼簾,沙美為可預見的悲慘命運苦笑。兩條規則她一口氣全犯了。上次只是因為和風翼互道早安,自己就只能穿著襪子走回宿舍。這一次也許會是光著腳回宿舍。沙美沒想到面對她的是更殘酷的未來。
“風同學,學生會有事請你幫助。”何琪是校學生會的宣傳部長。風翼保持一貫的紳士風度。
沙美心中湧起一陣傷。有時候,溫柔也是一種致命的傷害。天黑了。
就在第二天上午九點,高二(七)班教室發生了一次大爆炸。由沙美引發的爆炸事件。整個教室裡所有的桌椅都被扭曲成古怪的形狀,鋼製講桌表面有著奇異的波紋。那證明教室裡曾出現過3000攝氏度以上的高溫。當時留在教室裡的有六個人,一個本班生,五個外班生。
熱鬧的中午。人人像在籠中吵著鬧著的鳥兒。快樂的鳥兒們因為剛剛發生的爆炸事件興奮不已。她們快樂地談論著躺在校醫院急救的風翼“親衛隊”成員,猜想著這五個女生的受傷程度,同時議論著爆炸現場惟一沒有受傷卻昏不醒的沙美。
那間教室裡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在校醫院特護病房裡,被炸傷的何琪囈語不斷。在滲血的白紗布間,她乾裂的
連續傳出這樣的囈語:“妖怪啊,妖怪…”學校餐廳裡,四個高二的女孩邊吃著營養餐邊臉
古怪地議論著。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門兒。”丁莎的手顫抖著拿著雞腿,狠狠地咬下一口
,把恐怖咽回了胃裡。她們這群女生在一年前自發地成立了風翼“親衛隊”凡是在學校裡與風翼有接觸的女生都要接受“親衛隊”的盤查。偏偏那個叫沙美的高二
班生總是很礙眼地在眼前晃來晃去,傻兮兮地守著風翼送她的什麼種子,等待開花。每次教訓她,她總是不說話不求饒,那種輕蔑式的沉默讓人心裡有氣。結果是沙美一次又一次地受教訓。今天,何琪帶了人去找她,說是讓她貢獻午餐費。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她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就像兩把沒出鞘的刀子。今天這事多半是她乾的。”莫婭不寒而慄地縮了縮脖子。整個教室被炸得面目全非,能救出六個沒缺胳膊斷腿的大活人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為什麼這個沙美會毫髮無傷呢?不知為什麼,近來老覺得深海學院鬼氣森森的。關於奇談怪事在這裡出奇地暢銷。聽說,還有人夜晚聚集在草坪上召喚飛碟。
“如果是她,那就奇怪了。一個正常的人怎麼會在爆炸的中心毫髮無傷呢?”丁莎臉發青,腳底直冒寒氣。雖然教室裡裝的保護系統能在事故發生時為生命體制造臨時的防護罩,但那種程度的爆炸是防護罩不能承受的。
莫婭倒了一口冷氣和丁莎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想到了學生失蹤的事。傳言說,那是學生中混入了外星人。即使科技再發達也不能消除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人們總會將不合理事件和外星人的作為扯上關係。
“平裡欺負沙美,她總是逆來順受。為什麼這一次會鬧成這樣?”丁莎心驚膽戰地問。
“早晨我看到何琪在沙美培植植物的小溫室外遊蕩。”莫婭拿著筷子的手有些不穩,筷子掉在了桌下“她不會砸了溫室吧?”
“你們剛剛說什麼?”溫和悅耳的聲音在桌旁響起。小道和風翼正站在桌旁。風翼彬彬有禮地問著,眼睛裡卻有陰鬱的火焰在隱隱燃燒。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眼前這兩位女生的意思是他被當作一群女生的休閒玩具。她們過濾在自己身邊出現的女生,威脅沙美,甚至毀了“想”看看風翼冰雪般冷凝的表情,小道憐憫地對被嚇住的兩位淑女道:“風翼發起火來可就不妙了。”順著女士們發直的視線,小道瞥向風翼的左手。風翼左手裡的易拉罐正在慢慢變形。裡面的汽水正湧往地面。
仰臥在銀杏樹下的草坪上,沮喪地望著天空中急速運動的雲朵,風翼陷入深深的自責中。自己帶給沙美的是無盡的災難,為什麼她還能有那樣的笑容。記得有一次看到沙美穿著襪子在路上走還以為她喜歡這樣,真相卻是“親衛隊”的瘋子們扔掉了她的鞋子。握緊拳頭,再慢慢放鬆,風翼對身邊的南宮小道說道:“我想去看看沙美。”睡在白牆白天花板白單之間,沙美的夢境正在繼續。
黑暗中,邊有一隻手正握住沙美的手,企圖觀看她的夢境。那隻手的主人是心理醫生羅剎。
夢境,是事件發生的回憶。
細細地檢查著要的論文,沙美完全沒察覺到教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合上論文稿,沙美如釋重負地微笑,為了獎勵自己,她打算去買一盤時光的cd。
門在這時被推開,五個女生魚貫而入,門隨即被反鎖。
沙美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
“沙美,昨天你很幸福的樣子噢。”為首的何琪彎下微笑,手卻抓過沙美的書包拋給身後的同伴。
沙美看著眼前做戲的女孩子們。實在不明白愚人踐踏人就真的那麼有樂趣嗎?
“論文寫得不錯。”女生們吃吃地笑著將論文撕成一隻只紛飛的紙蝴蝶。
猛地將沙美的書包摜在桌上,何琪撥開垂在額前的一綹桃紅的長髮,語氣柔媚地問沙美:“你很生氣吧?為什麼不表現出來呢?”拿著書包,沙美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將書包砸在何琪的臉上。她要去圖書館,將花了一星期才寫好的論文重新寫出來。
“不用去看你的寶貝花了。它在這裡”何琪將殘缺不全的“想”在空中盪來盪去。
沙美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笑的女孩們,一對黑瞳深不可測。
笑聲停止了。何琪有些不安,連威脅的話也說不出來。汗珠一粒粒從她的額頭往地板上掉落,居然發出滋滋的聲響。教室裡的溫度在急劇上升。
天花板上的防火裝置自動打開,往下噴水降溫。水淋在六個女孩的頭上身上。沒有人說話。沙美的衣服和頭髮在快速變幹。熱熱的水蒸氣在屋子裡蔓延開來。
“你…你你…”何琪牙關顫抖著說。汗水湧進她的眼睛,很痛,沙美像隔著火焰的一個影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沙美輕聲問,瞳孔是奇異的紅。何琪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我有什麼錯?我做錯了什麼?”沙美盯著地板上枯萎掉的“想”自己只是懷著一個小小幸福努力地生活。從未想到過要得到什麼,難道這樣小小的幸福都要被踐踏掉嗎?從沙美身體深處前所未有地湧出狂亂的熱,直往上衝,漫過頭頂,擴張滿整個教室。
“怪物…怪物!”看到沙美全身跳動的火焰,何琪尖叫出聲。她終於看到沙美生氣的樣子,宛如美麗的阿修羅。
“不要再自責了。在爆炸中,你還是保護了她們,不是嗎?”羅剎醫生看著陷在枕頭中那張小而蒼白的臉,不由得出聲安。他嘴角
出遊戲的笑意。一切才剛剛開始。
深海學院是巨大的宮,發生的一切僅僅是
宮小房間裡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