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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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是不是真的可能會工作不保了?”

“餘大勇告訴你了?”我點了點頭。

“報社已經不可能再與我續簽下一年度的合同。誰都知道我沒做錯什麼,可是誰都不可能為我做什麼。報社領導也需要生存,也需要活著。”星投出了複雜的目光,彷彿對那些人有同情,有理解。

“餘大勇還是值得信賴的,他確實是在真誠地幫助你。”我慨道。

星鄭重地看了看我“如果不是他堅持,我幾個月前就離開了。”我明白,說別的已經沒有用了。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確保星的人身安全。而確保其人身安全,就是要讓對方覺到她迅速地消失了,不再是他們為所為的障礙。星當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也是她眼下只能做出的選擇。

我們商量著,我需要回家去為她取一些生活用品。星叮囑我,需要先將東西帶到醫院裡,爾後再送到她新的住處。

我們分手了,我們是分乘兩輛出租車離開那裡的。

幾個小時之後,我按照星的叮囑將東西送到了她新的住處。我簡單地打量了一下那裡的條件,我站在房間門口,深情地擁抱了一下星。

那一刻,那擁抱,彷彿遠比我們平裡的肌膚之親更加藉心靈。

那一瞬間,只是那一瞬間,我彷彿又一次覺到了月如水,鳥鳴依舊。

54李諾曾經幾次給我打過電話,關切地問起我爸爸的病情,又很友好地問起了我什麼時候可以正式上班。

我知道星曾經預料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這比以往更讓我覺到經濟上的壓力。李諾問起我什麼時候上班的事時,我的心裡立即發生了心理變化,我不僅沒有那種最初談起此事時的半推半就,我甚至下意識之中還產生了生怕對方改變主意的淡淡隱憂。我應允李諾很快就會去上班。

就在她最後一次與我通過電話之後的那天下午,我又一次突然接到了李諾的電話,李諾告訴我她就在醫院門診大樓的大廳裡。她說她走到這裡,順便來看看我爸爸。我有些受寵若驚,便連忙道謝並拒絕著。她說她已經走到了住院部的大樓裡。我已經無法拒絕。當我走下樓時,我才反應過來,那天送我回醫院時,是她的司機把我送到醫院裡來的。這次又是他又把李諾送到了醫院的門口。

李諾走進了我爸爸的病房,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向爸爸介紹李諾是何方神仙。我突然間想起那天是李諾和司機一起去我爸爸家,是我們一起將那些服裝尾貨搬走的。我便向爸爸提起了那件事,又接著說道:“她聽說你病了,特意來看看你。”我爸爸連連點著頭,不停地道謝。

我知道李諾的意思,她並不是想真來看看我爸爸,而是衝我來的,我卻看不出是衝著我什麼來的。僅僅就是為了我早一天正式上班?她在電話裡已經將那層意思表達清楚了,何必親自再來一趟呢?

她並沒有在病房裡長時間逗留,這讓我反倒覺到自然一些。走到走廊上,李諾站了下來,她問我“是不是醫療費還有什麼問題?”原來她是因為這個而來?她似乎沒有這樣關注的理由。

我還是提防著自己,屋頂是不會掉餡餅的。可是我卻又暗自慶幸著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人。

我緊張地拒絕著。

“如果有困難,你就說一聲。”她讓我覺到這種事情在她那裡像是不足掛齒。

我還是熱情地將她送到醫院大門口,就在我要與她告別時,辛然突然從醫院的大門外朝醫院裡走來,她顯然遠遠地看到了我和李諾站在一起。我向李諾揮了揮手,李諾遠去了。我的目光落魄到辛然的臉上“今晚上夜班?”

“剛才那個人你認識?”辛然反倒向我發問起來。

我點了點頭。

“是什麼關係?”我本沒有想到辛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這種在我看來極不禮貌的問話,依她與我之間的關係而言,是沒有理由提出來的。

我用極其冷漠的目光回敬著她。

她沒有再問什麼。

我們一起朝醫院大門裡走去。

辛然問起我爸爸的病情,我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就在這天晚上九點多鐘,我接到了辛然的電話,她說她不能脫崗,讓我到她的診室坐一會兒。我拒絕著,她一再邀請著我,我只好去了她那裡,為的是不讓對方覺到我過於冷酷。

她又一次問起她在醫院門口看到的那個女人與我是什麼關係,我以為她是出於對我的特殊好而有幾分忌妒之意。為了避免她再問下去,我便說只是認識而已。我表現著很不耐煩的樣子,這才讓她中止了再度過問的想法。

她是嚴肅的,又是認真的,又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知道這一切都與我有關。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讓她看到希望,哪怕是一絲希望。她像是在我面前再也無法開口述說她內心的苦悶,述說她情的訴求,又像是心有不甘。我還是不想給她機會,我起身準備向外走去。她立刻直呼我的名字叫住了我“你就不想與我說點兒什麼嗎?”我站在那裡,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地轉回身來“你想讓我說什麼?”

“隨便。”

“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需要聽什麼。”我終於又一次坐到了她的對面,這是我主動坐下的。

我終於打開了話匣子“辛然,我理解你此刻的想法,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想再一次真誠地告訴你,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已經是多年了。我和她已經無法分開。真的,這都是真的。”她呆呆而又失望地注視著我,彷彿又特意避開了我的目光。

“需不需要再次告訴你,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又是怎樣認識的?”

“不需要,本不需要。”她突然用我極其不習慣的聲音說道。

“那好,我就不必多說了。我只想告訴你,我理解你對我的這份情,但我們之間卻是不可能的。”

“愛一個人總不是什麼錯誤吧?”

“當然。”我果斷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吝嗇到連傾聽我訴說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你太殘酷了!”

“沒有這個必要,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是你沒有勇氣去面對。缺乏自信才是你不想傾聽的真正原因。我本以為,不管你和誰在一起,只要你還沒有結婚,機會對我和她來說,都是平等的。看來我錯了,你可以走了。不送。”我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傳統與現代的故事,在辛然的心裡演繹著。可即便是我沒有星,她也不是我愛情苗圃中最熱烈或者最委婉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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