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國的主張與大國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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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這是人類有史以來,飛機與火車首次發生戰鬥的場面。若以負面定義來看,是值得紀念的光景,可惜整個“五月事件”埋沒在以列強為重的歐洲史夾縫中,沒有人記得這次事件的歷史意義,蘭赫姆博士真可說是個不幸的大科學家。
法萊沙警長沒有聽過‘颱風’的名號,但在見到又長又大的炮身停止旋轉,炮口固定的剎那,從上空俯瞰的法萊沙警長隨即全身竄過一道惡寒。
列車炮原是一種可以自行移動、用來破壞固定目標的武器,並不適用於對付在空中高速移動的飛機。但是對戴爾·溫傑將軍而言,他惟一的期待就是‘颱風’的破壞力,何況一旦持有強力武器就會想要用用看,這種心態說是軍人的通病也不為過。
駕駛座上的蘭赫姆博士據威魯的報告也發覺列車炮的動靜,不過即便如此,博士也不因此被敵人的力量嚇住。
“哼!石器時代的原始人竟然想對抗飛機,不知天高地厚!打得中就儘管打呀,在下歡各種挑戰,‘天下無敵’號將如同大衛王(譯註:david)殺死巨人歌利亞(譯註:goliath)一般永留青史!”
“千萬不要啊、博士!”正當三名乘員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大喊之際,‘颱風’發出咆吼,宛如一000頭暴龍同時狂嘯一般。隨著撞擊耳膜的巨響,長型大炮瞄準聒躁的雙翼飛機出炮彈。
詭譎的黑影劃破與“天下無敵”號相距十公尺左右的空間,往空中爬升。這次的狙擊失敗,隔了五秒鐘,構成“亞普菲蘭特的瑞士”一部分的山傳來震耳
聾的爆炸聲。火柱猛竄而上,數十株大樹無一倖免。大量土砂瀰漫天際,化為褐
瀑布灑向地面,這是炮彈落地造成的威力。就在這時,原本躲過炮擊的“天下無敵”號朝著火車失速墜下。很遺憾地,由於受到炮彈的衝擊波影響,機體失去平衡。
“天下無敵”號以機首俯衝軍用火車,壯烈成仁…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飛機以各有四個機輪的六隻腳勉強攀住火車車頂,模樣看起來就像蜻蜓想抓起大蛇一般。
眾士兵被異樣的聲響與撞擊嚇得紛紛從窗口探出上半身,側著脖子望向車頂,目睹這幅離譜到了極點的情景,起初眾人啞口無言,終於有一個人大喊。
“活該,總算掉下來了!”歡呼聲隨即爆出,很快又趨於平靜,因為他們看見幾乎毫髮無傷的人影在車頂移動。因此戴爾·溫傑將軍接獲的報告如下:“敵人在臺風隔壁車廂掉落,呃…不、是跳下…也不是、總之就是跑到車頂。”當時“降落”與“起飛”的用語本來就不是那麼普及。負責報告的士兵揹負著語言學上過於沉重的課題,從頭到尾語無倫次,然而戴爾·溫傑將軍對於軍事以外的事情並不興趣。
“不準那群不肖的歹徒靠近颱風!把他們拽下去!”‘颱風’是凱撒威廉的最愛,亦是勢必在即將到來的全歐爭霸戰當中,為德軍帶來耀眼奪目的勝利的“勇者”萬一颱風出了什麼差池,凱撒威廉的怒氣將化為一道閃電落到戴爾·溫傑頭上,為了德意志帝國的榮譽與身家命安全,戴爾·溫傑說什麼都非要保住“颱風”不可。
正當德軍大為緊張之際“天下無敵”號數名榮譽機員已經順利從機內來到火車車頂。威魯首先跳出機外,單膝跪在火車車頂,法萊沙警長抱起佛莉達,讓她跳下飛機,佛莉達握住威魯伸出的手移動到火車車頂。法萊沙警長接著準備自行離開,但由於蘭赫姆博士提出強烈抗議,只有先扶起博士的身體把他丟到機外,自己再跳上火車車頂。
當法萊沙警長一離開飛機,微妙的平衡似乎因此瓦解“天下無敵”號的機身在面吹向火車的風中搖晃不已,機體轉了半圈,與火車車廂咬合的部分脫落,蘭赫姆博士大叫出聲,想跳上愛機,其他三人從三個方向壓住博士。
“天下無敵”號只留下卡在火車車頂的螺旋槳,滑落、打轉、發出尖銳的分解聲,不斷往後飛去,英勇的“天下無敵”號就此犧牲。
現在無暇傷,德軍士兵已經從火車車頂探出頭來,從車廂連接部分爬上火車車頂,全力排除四名火車偷渡犯。
帶頭士兵的勇氣值得稱許,其實他應該從反方向出現才是正確的做法,結果他從列車炮‘颱風’的所在方向冒出來,反而給了四人反擊的靈。
法萊沙警長率先掏出手槍,瞄準德軍士兵擊,子彈命中頭盔又彈回,士兵慘叫著滑落車頂。威魯則趁機以最快的速度在車頂奔跑,趁勢跳過聯結部分。再次探頭出來的士兵頭部被威魯踢了一腳,再度消失於車頂下。
易北河支河道蜿蜓,路線曲折,無攔鐵橋與地面道路縱橫
錯。可惜現在無暇欣賞饒富變化的多樣風光,四人陸續移動到搭載著‘颱風’的車廂,一路踢翻、打昏了五、六名士兵,因為一探頭到車頂就遭到攻擊,德軍士兵
本來不及抵抗。
驚險場面接踵而至,蘭赫姆博士終於緩緩掏出發煙筒,威魯接過後便匍匐在車頂,從火車車窗擲進車內。黑煙瀰漫整個車內,德軍更顯混亂,倘若堂堂正正與敵人作戰,想必不會落到這副狠狠窘樣,眾人除了在口頭上咒罵這群惡質的火車偷渡犯外也無計可施,有人從車內向車頂開槍,打算穿車頂,但由於軍用火車的鐵皮車頂做得相當堅固,亂竄的子彈反而讓自己人曝
在危險當中。這時威魯迅速從車頂滑向聯結部分,對法萊沙警長提議這:“警長,把車鉤拔開!”他們親眼目睹過‘颱風’的威力,一旦夏洛蒂布魯克市遭到這個武器的攻擊,鐵定釀成重大災難。
“好,我來。”法萊沙警長也跳到車鉤上,瀰漫的黑煙傳來怒號,隨著槍聲響起,子彈飛來,但只有一發,對方也害怕打到自己人吧。
警長與威魯兩人合力拔開車鉤,被黑煙燻黑的臉相視而笑。
“好,活力!”車鉤發出不滿與抵抗的呻,威魯與警長雙手用力拉。
“自由!”車鉤的呻愈大,兩人的手勁愈是加重。
“快樂…!”車鉤發出短促卻強烈的抗議,鬆開了咬得死緊的牙。強而有力的鐵顎一分離,火車前半部便拋下後半部往前疾駛。
“跳車!”法萊沙警長大喊,留在後半部車廂的四名男女採用先前從飛機跳到火車幾乎相同的順序跳到地面。雖然是半跌半滾,但所幸初夏柔軟的草原接住了他們。
‘颱風’穩坐在火車裡,在傾斜軌道上朝後滑行,往它出生的故鄉德意志所在方位而去。隨著傾斜坡度轉陡,火車的滑行速度彷彿受到無形的火車頭拖曳直驅而下。
被迫切離的火車後部搭乘了一000名以上德軍官兵,他們明白狀況後驚惶不已。現在只能與火車共同面對黯淡的未來,擁有再多的勇氣與愛國情也無法以人力停下火車。
乘車口大開,車窗敞開。眾士官的大聲制止全是白費功夫,士兵們陸續躍出車外,易北河支化為跳遠比賽的競技場,水面泛起無數漣漪。
戴爾·溫傑將軍從臨時指揮總部車窗探出頭,瞧見了遠處駭人的光景。滑行當中的火車急轉彎失靈而導致脫軌,化為狂舞的鐵龍飛入河面,零碎的巨響敲打著將軍的耳膜,他明白自己的從軍生涯已經烙下嚴重的傷口。
“全速趕往夏洛蒂布魯克!”戴爾·溫傑將軍嘶吼,太陽青筋爆出,鬍梢徜著冷汗,因為他
丟了凱撒威廉的珍寶,尚未開戰就損失了‘颱風’。現在只有採取天衣無縫的作戰行動將亞普菲蘭特獻給皇帝陛下以彌補這項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