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鄭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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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發現自己這回居然又沒被老虎吃掉,而且四周的東西和上次醒來時看見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咬咬舌頭,生疼,摸摸胳膊腿兒,沒缺,怔怔地躺著想了好半天,才明白這已不是去年的事了。

雖然如此,何出的身上還是和上次一樣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穿,還是和上次一樣蓋著薄薄的被子。

何出終於又想起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同了——他得上了鼠疫!

這次沒成老虎的美餐,當然還是鄭家兄妹的功勞,但鄭家兄妹救他時,肯定不知道自己患了鼠疫。所以何出覺得,自己還是趕緊離開的好。但在離開之前,他應該把實情告訴鄭家兄妹。他只在心裡祈禱上蒼,不要讓鄭家兄妹為救他而染上這種病。

好心的人應該有好報,鄭家兄妹絕對不應該被傳染的,何出這麼安著自己。

可假如他們真的也染上了呢?何出想到這裡,簡直不寒而慄。他不敢想像,鄭家兄妹在聽到真相後,面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何出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個喪門星。誰真心誠意地幫助他,就會遭殃,而那些迫害他的人反倒活得滋潤的。

何出想起,可是沒衣裳。

房門吱一聲開了,何出急叫道:“鄭兄,我——”剛叫了三個字,何出就叫不出來了,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口,就像見了鬼一般。

然後他就發覺自己心口涼嗖嗖的,哧溜一下鑽進被窩,只出了腦袋。

進來的不是鄭楠,而是鄭薇。

鄭薇的臉紅得跟雞冠花一樣。她眼睛低垂著,手上託著一疊乾淨衣裳,但那雙手在微微顫抖。鄭薇的步子雖邁得很小很慢,但還是有點走不穩。

“何…何大哥,衣…衣…衣裳。”鄭薇豐滿的嘴在不住哆咦。鄭薇說話時雖有點結巴,但是聲音很甜。

一句話說完,鄭薇的力氣似已都耗盡了。如果你能湊近了看,你會發現,她的額角都已沁出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了。

何出很為自己方才的赤身體而羞愧,他的臉也紅了,而且說話也有點給巴:“你、你、你把衣…衣服放、放、放在那裡,我…”鄭薇似已羞急得快要哭出來,她趔趄著走到桌邊,像扔刺蝟一樣將衣服扔在桌上,轉身就跑。

何出唆地一下鑽出被窩,跳下地,奔到桌邊,抖開衣服,三下兩下套上了,好像是個正在偷人家東西的小賊。

一穿上衣服,何出心裡立時安定多了。心裡一安定,就開始將穿得歪歪斜斜的小褂扯正。扯了兩下,突然發現,衣服不是自己的。

何出馬上想起,自己是沾上了鼠疫的人,是別人碰不得、沾不得的人,不由急叫道:“鄭姑娘,我自己的衣裳呢?”若是鄭薇正在洗地的衣服,會不會染上鼠疫呢?

何出的心急得突突跳,一頭冷汗。他實在是恨死了自己,不該往這裡跑的。別人為救他而遭不幸,他能不愧死嗎?

鄭薇似正在嗓泣,說話時帶著哭音:“燒…燒…燒了。”何出的心剛一寬,又一下收緊了:“鄭姑娘,你已經知道我得上鼠疫了嗎?”鄭薇在外屋道:“有…有個人說…說過。”何出一怔,問道;“誰說的?”鄭微道:“白…白袍會的,說是你…你的朋友。可…可你…”她“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面的話來。口吃的人說話本就不利,一旦焦急或生氣,說起話來就更費勁了。而且是越費勁越急,越急就越費勁。

何出嘆道:“我也不知道你和鄭大哥會不會染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鄭姑娘,我實在不是有意想害你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你和鄭大哥。”何出說著說著,心裡一熱,鼻子一酸,眼睛也溼了。

“不…不…”鄭薇在極力辯解著什麼,似乎很著急。

何出酸聲道:“鄭姑娘,我得躲進深山老林裡去,省得再傳染別人。我走後,沾過碰過的東西你們最好都燒了。若是你們沒染上,那就謝天謝地,否則我真是…百死莫恕…”他聽到鄭薇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跑,大約是想攔阻他,便往窗口走去,口中大叫道:“你大哥回來,跟他說一聲,就說我對不起他。”剛走沒兩步,鄭薇已衝進來,一把扯他的衣襟。

何出急道:“你讓開,鬆開手,當心傳染!”鄭薇一著急,臉也不紅了,膽子也大了,手抓得更緊。

何出左閃右閃,都沒法掙開,也沒法繞過鄭薇豐滿高大的身子。

何出只好不動了,瞪著她,大聲道:“我不想害你,我真有鼠疫!”鄭薇終於找到了一句最簡單的話回答他了:“沒有。”何出聽得一呆:“沒有?什麼沒有?”鄭薇一個字一個字地對他說:“你、沒、有、得、鼠、疫!”這樣說話雖然有點慢,聽起來也古怪,但對於現在的情形來說,無疑是鄭薇最聰明的說話方式。

何出傻了:“沒有?”鄭薇笑了,笑得很自豪很開心。她還懸用她那種奇特的說話方式大聲叫道:“就、算、你、真、有、鼠、疫、病,也不用害怕。我們能治鼠疫!”何出又驚又喜,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真的?”鄭薇脯,驕傲地道:“真的。”

“嗷--”何出狂喜地大叫起來,幾乎沒喊破了嗓子。他的兩手猛一伸,抱住了鄭薇,連胳膊一起抱得緊緊的。

他和妮兒在一起的時候,若遇到極其令人動興奮的事,他就這麼抱著妮兒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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