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奪命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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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送去甘草,又各處巡視了一會,回到房中,忽然低聲說道:“宗鍾,你該聽到了吧?”宗鍾認得這聲音正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但仍然懷疑這個女人是否就是蒙面人,不敢答腔。
那女人又道:“我又不是害你,你如何不說話了呢?剛才我和甘草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宗鍾道:“我都聽到了。”那女人冷冷道:“聽到就好,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又把許多機密消息洩給你?”宗鍾心道:“你不說過以德報德麼?這會又來問我了!”可是他沒說出來,只說:“我不知道。”那女人冷冷道:“告訴你,救你,是報當年獨眼龍替我出氣的恩;洩
這許多機密消息給你,是要你替我做樣事情。”宗鍾一聽又是代做事情,不覺皺了皺眉,問道:“替你做什麼事情?我先說明白,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不做。”那女人哼了一聲,道:“天下沒有做不到的事情,肯做就行。”宗鍾道:“你先說是什麼事吧!”那女人道:“你出去之後,替我捎個口信給張介寰,就說我和他十五年的約期即屆滿,因我目前分身不開,還要順延一年。”宗鍾吃了一驚,問道:“你和張教主有仇?”那女人低喝道:“那你就別管了,你說你辦得到麼?”宗鍾立刻道:“只要能夠出去,一定辦得到的,那麼你貴姓那?告訴我我好對他說呀!”那女人忽然加強語氣,鄭重說道:“你只對他說十五年前的約期,他自然就知道了。我警告你,你若敢洩
我的行蹤,我啥時知道,就啥時殺你。”宗鐘不服道:“假如他問起你的行蹤來,我怎麼說呢?”那女不可理喻地冷冷叱道:“怎麼說法是你的事,我只不准你洩
。”宗鍾心中著惱:“怎麼凡是武功好的人,行事總是那麼蠻不講理。”因為急於要回轉九連山探望外公和娘,便懶得爭辯,忍氣答應了,並問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那女人頓了一頓,說道:“目前他們防範得緊,不定是三幾天的事。你幸而遇上我,撿回了一條小命,又何在乎耽擱這十天八天的。”這對宗鍾簡直是種莫大的侮辱,不起了他的滿懷怒火,倔強地大聲咆吼道:“我情願即刻死去,也不願受你這等閒氣,你馬上放我出來,好歹讓我鬥她一鬥,是死是生,你就別理會了。”那女人聞言不怒反笑道:“好一個倔強的娃兒,我既以德報德,豈有讓你去冒險?我儘快設法,你忍耐一點,候著好了。”宗鍾餘怒未息,沉聲問道:“要候多久?”那女人笑道:“頂多五天吧!”宗鍾尋思道:“看她的武功成就甘草未必勝得過她,為什麼反而屈居甘草之下,事事順著甘草?”因道:“你打不過甘草麼?為什麼有這麼多顧忌呢?”那女人冷哼一聲,忽又淡淡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不見勾踐還嘗過夫差的大便麼我暫時委屈點又算什麼!”宗鍾訝然道:“你投身金光教難道還有旁的目的?”那女人撇開話題道:“你休息一會吧!我想法子替你
點吃的東西來。”第二天黃昏時候——宗鍾已在地下室內藏身兩天一夜。
呂梁山金光教的小型客廳中,甘草和另外一位白髮婆婆正在談論宗鍾遍尋不著的事,忽然一長三短的鈴聲響個不停。
廳中兩個聽清這串鈴聲,同時面驟變,甘草猛地騰身而起,伸手在廳中一張貼壁安放的椅子後面
了一下,即聽“咕嚕嚕”一陣連響。
響聲未絕,兩人已快步搶到靠廳的一間房內——甘草的臥室,觸目處,臥室正中,離地面五尺高處,懸起一個吊網,網中一人蜷伏其中,整個身子被絲網裹得緊緊的。
兩人一眼便認出網中,正是連苦搜不著的宗鍾!甘草不
嬌喝道:“想不到…”才說出三個字來,猛然羞得把粉臉掉向壁間,驚叫道:“夏媽,快去叫個人來,先把他拾奪好。”那被喚作“夏媽”的白髮婆婆早就看到宗種的那副“醜相”了,聞言立即縱了過去,笑道:“婆子的孫子也比他大著哩!還怕什麼!”宗鍾自
醜相畢
,羞於見人,便閉目不語,任人擺佈,忽然聽出這“夏媽”的聲音依稀像是蒙面人的聲音,忙睜眼看時,卻是一張既老且醜,甚是陌生的臉,不
大為失望道:“你…”夏媽立刻出手如電,連絲網帶宗鐘的左腕脈一齊拿住,同時厲聲喝道:“快著好褲子,你害得我金光教上上下下一番好找。”宗鍾
惘地看了她兩眼,見她頻頻以眼示意,苦著臉子道:“我站不起來!”又喃喃低語道:“不想一次大便便害我這麼苦!”這話顯然是說給夏媽聽的。
夏媽沒理會他,喝道:“站不起來就算了麼?”甘草又羞又急,面著壁子道:“夏媽!你先點住他的昏嘛!”夏媽微微一頓,立刻伸手點了他的昏
,道:“點過了,你去放下網吧!”心中則無限後悔,不料地下密室之中,仍然機關重重。
突然“嚓”地一響,連人帶網猛地墜落在地,地上積水四溢,還多了一些片片的碎瓷片。
原來那供人吐痰用的盂,被宗鍾當作溺器,一齊被絲網網住,這時又一道掉在地面上打破了。
就這頃刻之間,廳外已跑來好幾個人,驚問警鈴發響是怎麼回事。甘草隨意指定一人,淡淡說道:“你到房裡去拾奪他去。”那人摸頭不知腦,戒備著衝進臥室,夏媽見了,吩咐道:“快把他褲子著上帶出去。”那人如言料理好了帶去廳中,甘草一見宗鍾,頓時羞忿難抑,揮退眾人,伸手先點他左右戶井,再點他軟麻
,然後拍開他的昏
,面布寒霜,嬌聲喝道:“那帶你走出樹林的是誰?”宗鍾坐在地上,上半身靠住牆壁,閉目不答,夏媽一下躍在宗鐘面前,厲聲道:“我家二先生問你的話,你敢不說?”宗鍾暗暗嘆道:“你夏媽太把我看得不成才了,眼下便是刀山劍林,我也不會供出你夏媽來的,何必這般緊張。”當下仍舊不理不睬,連眼也懶得睜開。
甘草冷喝道:“你站開,夏媽!他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給他點苦頭吃吃,怕他不說!”夏媽退了一步,威脅道:“你敬酒不吃,定要吃罰酒,那就可有得你受的。”心中可在大大埋怨:“傻瓜,你不能隨便捏造一個人麼!”宗鍾陡然雙目張開,大聲道:“我不說就是不說!”說完,又把眼睛閉起,臉上現出一副至死不屈的神來。
二先生冷哼一聲,道:“好!看是你狠,還是我狠!”大步搶到宗鐘面前,纖指在宗鍾前後心上連續猛捺下去。
纖指過處,陡聽宗鍾發出一聲悶哼!哼聲雖然不響,卻是沉悶無比。顯然,那是經過極力忍受,而仍然忍受不住時所發出來的哼聲。
夏媽心裡一陣難過,暗自譴責道:“都怪我害了他!”但此時此地,一個倔強到底,一個正逢盛怒,事成僵局,除了幹自著急,教她又能如何室中變得一片寂靜,只有宗鍾重濁的呼聲音在艱澀地
送著。
就只錯眼工夫,宗鍾已是遍體見汗,業已結成豆大汗珠,雨一般地淌個不停;還有那呼也愈來愈短,愈來愈促,短促得下氣接不著上氣。
若是換了旁人,此時縱不出口討繞,卻也難免哼聲不絕,但像他這等只是咬牙忍受,從不哼出一聲來,可說是絕無僅有。
甘草見了,也不暗暗心折,但表面上卻連聲冷笑不止。
夏媽掌上燈,走近宗鐘身邊,佯勸道:“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反正他又不在這裡,你說出來有何要緊,可必自找苦吃?”她苦苦思索,才想出這是暗示他胡亂抬出一個人來,暫時應付過去,再設法助他脫逃,用心不可謂良苦了。
宗鍾聽了,猛抬頭睜眼,瞪住甘草厲聲道:“就是甘草領我出樹林的!”夏媽大失所望,暗恨道:“你這不是自觸黴頭!”甘草然大怒道:“姑娘要你嚐嚐‘百
會師’的味道,看你說是不說。”氣咻咻地站起身來,往宗鐘面前走去。
這時客廳外面,忽然有人探頭望了一下,夏媽乘機喝道:“外面是誰?”甘草停步回望,門口一個短小悍的四旬漢子,現身出來,向甘草施禮,甘草向夏媽一呶嘴,
上去截住來人到門外去了。
瞬息回來,湊在甘草耳邊悄聲道:“剛才趙香主是來請示北面埋下的硝磺火藥,現在要不要收起來?”她用的是傳音入密功夫,也乘機講給宗鍾聽了。
甘草毫不避諱,大聲道:“一切復原,各守崗位。”她自以為宗鍾聽這兩句話是無妨的,殊不知宗鍾因為聽到夏媽剛才的話,一切都瞭然了。
夏媽趕到門口轉告了那人,回頭見甘草滿臉肅殺向宗鍾走近,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宗鍾便難逃“百會師”的毒刑!見宗鍾雖然仍強充硬漢,事實上已萎靡不堪,便眼下的酷刑,已自力不勝支,怎能再
得起殘酷絕頂的“百
會師”毒刑?眼看甘草已在宗鐘面前站定,不緊緊張得心房突突猛跳,忖道:“我能忍心眼睜睜見宗鍾吃這等絕對無法忍受的毒刑?
…
然則我就此廢棄幾月來更名改姓,易容喬妝,委屈事人的前功麼?
…
”在兩難兼頓的情形之下,不覺猶豫起來。
這不過瞬息間事。
就當她猶豫不決的一剎那,甘草突然不聲不響,出手如電,纖指陡往宗鐘頭頂百會上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