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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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為眾人倒好紅酒百酒,元越澤舉杯道:“今得與張兄與張姑娘一見,也是緣分,請幹了此杯。”虯髯客與紅拂也是一飲而進,眾女一邊享用,一邊說說笑笑。元越澤則是與虯髯客連乾數杯。
“張兄可認識李靖此人?”元越澤突然問道。
“李靖?”虯髯客不解地問:“張某聽都未聽過此人,何來認得一說?”元越澤也不言語,點了點頭,暗忖到底怎麼搞的,風塵三俠此刻成了風塵雙俠了,李靖跑哪去了,不會是被杜伏威那些手下給暗地死了吧!不知虯髯客與紅拂女又是如何遇上的?”
“張先生可否為我等講解一下今揚州城內的狀況?為何會有百姓出逃?”單美仙為紅拂女夾了口菜,對虯髯客發問道。
“我二人今進城之時就發覺城內氣氛怪異,人人臉上似乎都帶著喜氣一般。稍後一打聽,才知道楊廣昨
被刺客擊殺,但城內此時權利則都掌握在總管尉遲勝手中,尉遲勝的命令似是晚下達了幾個時辰,而這幾個時辰內,城內士兵則像強盜一樣洗劫百姓。張某也稍出手懲治了一下,但成效甚微。快晌午時分,總管府的命令終於下達了,大批軍隊將城內護衛起來,搶掠百姓的亂兵都被當場砍頭,百姓的慌亂心情也鎮定下來,出逃百姓應該就很少了。”虯髯客答道。
“但我們出城之時,卻發現守在城門處的守軍比進來時多了至少三倍,都在仔細的盤查進出城之人。又聽聞士兵閒聊說是刺客昨殺掉楊廣後潛伏在城中,為防逃跑才如此做的。”紅拂望向元越澤一眼後,開口道。聲音中不帶柔弱之姿,卻也悅耳動聽。
“尉遲勝與宇文閥沆瀣一氣,屬一丘之貉。如此做法確實一石數鳥。”虯髯客笑道。
“其一,尉遲勝此做法只是掩人耳目,宇文化及兄弟的失蹤,使他害怕被人盯上,因為他也是殺楊廣的謀劃人之一,他認為我們捉走宇文閥的人,也必定不會放過他。
其二,如此做法可為他自己開脫,需知宇文化及兄弟乃是宇文閥年輕一輩的支柱,這二人無聲無息地消失掉,宇文傷,宇文述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尉遲勝作為揚州與宇文閥最親密的勢力,對二人失蹤一事也脫不了干係。
其三,楊廣一死,揚州必亂,周圍的義軍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單說丹陽的江淮軍,就足夠將尉遲勝嚇得半死了。加強城守可以防止細滲透。”單美仙仔細分析道。
虯髯客聽後讚賞地點點頭:“昔吾聞東溟夫人獨自撐起東溟大旗,今
一見,果是巾幗不讓鬚眉!”單美仙連道不敢。
“元某觀張兄一身武學修為極高,經脈中更似有一股無上的道家之氣動,想來張兄本事在天下絕對是數得著的了。”元越澤端詳了虯髯客一會兒道。
“區區俗名,張某還不放在眼內!”虯髯客抿了口酒,大笑道。
“那張兄該是志在天下才對!”元越澤想起史料中所記載的虯髯客,便笑道。
虯髯客也是一愣,並未回答元越澤,只是夾菜喝酒。
“元公子似是與傳說中頗為相近,有如此神奇本領,為何不做一番事業?”紅拂開口問道。她見元越澤憑空取物,又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容器,酒類,食物,幾乎與傳聞一般的花樣層出不窮。
“張姑娘太看得起元某了,元某並不是那塊料子啊!”元越澤望了一眼紅拂,長嘆一口氣道。
“張某在遠處觀元兄弟與尊夫人救助出逃的百姓,應該分發掉不少銀兩吧!”虯髯客問道。
元越澤有些詫異,想來虯髯客應該早在很遠處就看著他們救助百姓了。
“兩個時辰內,分發出約一萬三千兩白銀。”元越澤答道。
聽聞如此多數目的財物輕易分給百姓,紅拂也是內心讚賞元越澤的行為。虯髯客卻不言語,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張先生有話不妨直說,不必客氣。”宋玉致見虯髯客如此,便開口道。她從虯髯客身上受到了與自己父親‘天刀’很相似的一種
覺。
“張某覺得,如今楊廣一死,天下群雄並起,各自劃地稱王,又都會為一個真正的帝王之位拼個你死我活,今才是真正的亂世之始,百姓的生活將會比楊廣在位時更為辛苦。”
“元兄弟的本事絕對在張某之上,卻為何不站出來解救受苦的百姓?你今分發財物救濟百姓的行為固然值得尊敬,可天下受苦百姓何其多?你能一一救得過來嗎?”虯髯客語氣深沉地開口道。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啊!”元越澤答非所問地嘆道。
“張某昔年也曾與域外修習過道術,武藝。但直到走遍各地,親眼見識百姓的生活,才明白到修道只能成就己身,學武也只是匹夫之勇,這些都無法真正的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特別是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虯髯客與元越澤二人彷彿自說自話一般。
“張兄有志天下是好事,觀張兄為人,如做帝王,也可名垂千古。”元越澤也不與他再說更深一些的話題,因為虯髯客並不明白他的苦處,虯髯客只看到了他的本事,而不瞭解他的
情。
“元兄弟此言差矣,張某無心王座,只是看不慣如今當位者對待百姓的制度罷了。”虯髯客也嘆道。
“我家夫君喜逍遙自在,不願多沾染凡塵,兼且
情敦厚朴實,並不適合官場,而世間並非擁有武力就可以決定一切的。”單美仙開口解釋道。
虯髯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張兄覺得如果天下大定後,該如何治理呢?”史料中記載虯髯客乃於海外建國,成為一國之主,在中土之外實現他的救世理想。的確是心繫萬民,一心拯救蒼生之大智大勇之輩。想及這些,元越澤遂開口問道。
“隋楊之敗,敗於擾民廢業之政,多營池觀,遠求異寶,勞師遠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蠶織,田荒廢業,兆庶凋殘。致今黃河之北,千里無煙;江淮之間,鞠為茂草。伊洛之東,雞犬不聞,道路蕭條,進退艱阻,皆因為君者見民飢寒不為之克,睹民勞苦不為之,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大亂之後是否應有大治,人多異論。大亂之後,其難治乎?”虯髯客長嘆道。
“大亂過後,天下初定之時,必是民力疲乏之際,勞累過甚,張兄以為如何與民休養生息?”元越澤盯著虯髯客問道。
“廢除舊隋苛政,簡政務機構,一切事宜從簡,輕徭薄賦,以恤萬民。”虯髯客自然地答道。這是自古以來傳承的休養生息之法,幾乎讀過書的人都可以說出口來。
“如何充實國庫?如何恢復財政?如何重整地方武備?如何對待周圍虎視眈眈的各族?”
“重整賦稅制度,充實國力,改革兵制,軍農合二為一,邊關之處軍餉提高,勤加練。”
“天下初定後的國家制度,該使用何種行政制度?”
“舊隋的三省六部制需要完善,可設成三省、六部、一臺、五監、九寺。
三省長官均為宰相,共議國政。但由於舊隋尚書令權力太大,故新制度必須削弱其職權,可設雙僕共掌一權。
一臺即御史臺,掌監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參預大獄的審訊。五監即掌文教的國子監,掌皇家手工業生產的少府監,掌土木工程的將作監,掌製造軍器的軍器監和掌水利建設的都水監。九寺即掌禮儀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祿寺,掌兵器儀仗的衛尉寺,掌皇族譜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車馬和國家牧政的太僕寺,掌刑法斷獄的大理寺,掌國賓、禮儀的鴻臚寺,掌國家倉廩儲備的司農寺和掌財貨,貿易的太府寺。
地方上實行州縣兩級制。另加設隸屬皇帝的秘密監察司,暗中監察地方官員。”聽得周圍幾女也不點頭稱是。而
讀後世史料的幾女則是沒多大反應。
元越澤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虯髯客答的都可以算是最適合這個時代天下初定後的方針政策了。但,這與元越澤的目標,理想相差何其遠!
虯髯客自問所答的都是最適合的了,卻見元越澤臉上並沒有半分的欣喜之。不由得也開口問道:“元兄弟心中的制度又該是如何呢?”
“在分權與制衡原則的基礎上,確立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三權地位相同,相互獨立,相互制衡。以‘人人平等’的法律約束包括帝王在內的天下之人,背後佐以仁義之禮。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軍事機關與政府機關相互獨立,互不受對方的制約。領導權更不該落於一人之手。”元越澤簡單的想了下後世的一些知識,隨意摘出一些比較實用的理論。
“限制皇權”這種做法就是元越澤所言的核心內容,虯髯客聽後也是一訝,深思起來。
虯髯客的理論下,只有帝王完全將心思放在萬民福祉之時才會發揮最大的效果。而元越澤的理論卻是完全顛覆了古代深蒂固的“君王最大”思想。
“元兄弟此法有利有弊,但確實是前無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為何不願一展身手?”虯髯客半晌後拍案道。
“張兄對小弟瞭解不多,小弟只會說說而已。此種制度真的要實施起來,何止一個‘難’字了得!”元越澤解釋道。
場面較為奇怪:兩個男人都不是皇帝或割據一方的大勢力,卻在這裡長篇大論地探討治國之理。但眾女都沒有半分輕視之意,尤其是紅拂,對元越澤所提出的理論似是極興趣。
“好了,先不要說這些了,我們繼續喝酒!”元越澤見虯髯客停下筷子,便笑道。
虯髯客也回過神來,向元越澤伸出大拇指。之後眾人遂不再談論這些事情,只是東拉西扯,談天說地。虯髯客說起生平走遍波斯,天竺,西域諸國,講起各地風俗人情,大家也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