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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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榮側著腦袋一看,喊話的不是楊霖,掄起胳膊馬上就要繼續捶。

楊霖道:“嗯?先等等,你說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留人?”花榮提溜著徐道北,扔到楊霖跟前,殷慕鴻瞧著他笑道:“少宰,你看此人還有閒心鬧事,定然沒有經歷過城外水災。他要是城中乞索兒,這身衣著又不像,那就必定是開封府的人士。開封府的人,來到此地不為混口飯吃,除了閒極無聊,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受人指使。”聽他說完,楊霖點了點頭,對陸謙說道:“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問。嘿嘿,老子還沒想好怎麼挑事,他們倒是先忍不住了,這下可給我省了大事了。”將徐道北收押之後,楊霖帶著其他人繼續巡視,每一腳都踩在泥巴中,十分難受。

天災面前,人力是如此的渺小卑微,到處都是痛哭的難民,擠在這泥濘溼的地方,以圖苟活。

楊霖嘆了口氣,說道:“得找幾個郎中來,水災過後極易發生瘟疫,掩埋焚燒處理好屍體,熬製些風寒湯藥給倖存者,才是正理。”遠處權知開封府事的當朝尚書曾布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大群人,判官、推官、府院、六曹齊聚,整個開封府衙門都來了。

曾布看見楊霖劈頭蓋臉問道:“楊霖,聽說你把難民放進城來,還無理佔據大相國寺,不知道是誰給你的權力。”有北宋一朝,開封府尹都是極其重要的職位,常由儲君擔任。

位在尚書下、侍郎上,一般是從一品或二品官銜,若為“儲君”擔任,則為一品官銜。

趙佶的兒子最大的才五歲,所以此時的開封府尹乃是趙偲,實際上擔任開封府尹的親王只是掛名,並不管事,管事的是權知開封府事的官吏。

曾布本來是當朝宰相,當然沒有把楊霖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蔡京就是韓忠彥為了對付自己,而提拔起來的旗子,只不過現在不受控制了。

楊霖笑地說道:“原來是老公相,本官受命治水,官家下旨三司,難道你們開封府沒有收到?”曾布最恨蔡京一黨,而且這麼惡劣的天氣,他本不想出門,誰知道至好友大相國寺的主持智清求到了他的府上。

曾布一家都是香油客,平裡也十分虔誠,只得冒雨出來,更添了幾絲火氣。

“官家給你權力,是讓你假公濟私,強佔寺院的?”楊霖氣極反笑,這些鳥人躲在家裡享清福,自己在外踩著泥巴給風雨飄搖的朝廷補窟窿,他們還義正辭嚴起來了。

好在對付他們,楊霖是專業的,他輕咳一聲,揹著雙手,笑道:“本官當朝少宰,如何行事,何須跟下面的微末官員解釋。”曾布門生故吏極多,都以他馬首是瞻,被一個年輕人這般奚落,如何受得了。

曾經的宰相,吹鬍子瞪眼,指著楊霖張著嘴說不出話、不上氣來。

周圍的人趕緊扶住他,大聲道:“曾相息怒,曾相息怒啊。”楊霖昂首朗聲一笑,大聲道:“昨黃花,尚且不自知,還要耀武揚威。自以為會有三分薄面,誰知道卻自取其辱,真是可憐可嘆。

你當本官是誰,本官乃是新科狀元,你不過是進士及第,星星之光也敢來和皓月爭輝。本官一十七歲就當了這少宰,居廟堂之中揮斥方遒,豈是那倚老賣老,尸位素餐的蠢物能比的。”曾布兩眼一黑,大宋官場最講究文人風度,哪裡有這樣當著面子奚落人的,而且用詞之難聽,用意之誅心,都已經超過了官員間的尺度。

身後的門生再難忍受,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和楊霖拼命,卻被幾個鐵閘一般的大漢攔住。

楊霖雙臂抱在前,笑道:“豈不聞君子動口不動手,一群鳥人真是枉讀詩書,竟然要學那市井潑皮打架鬥毆。不是本少宰看不起你們……吵架你們不行,打架你們更是廢物點心,識相的趕緊滾蛋,不然本官告到官家面前讓你們統統貶謫瓊州。哼……幾隻蹉鳥,你們見得到陛下麼?你們一年能跟陛下說一句話麼?拿什麼跟本官鬥,不知所謂。”一群人其實十分畏懼,真的敢上前的就那麼幾個,聽了這番話更是心生絕望。

早就聽說少宰楊霖行事十分乎,沒想到落到自己頭上還真難以忍受,更為可怕的是,他真去告一狀到了瓊州那邊,哭都來不及了。

扶著已經人事不省的曾布,開封府的人狼狽逃竄,身後萬歲營的人鬨然大笑。

呂望憂心道:“少宰,是不是有些過了?”楊霖還沒說話,殷慕鴻輕笑道:“曾布跟蔡太師乃是死對頭,朝野黨爭哪有半點情分講,少宰此番若是示弱,這些人非但不會收斂,更要大肆張揚了。”

“這都是小事,審一審那個潑皮無賴,明我們大索汴梁。”殷慕鴻眉頭一皺,低聲道:“就怕那個無賴,他知道的東西太少。”楊霖笑道:“他招供多少,不在於他知道多少,而是要看我們需要什麼。一會我們先研究下需要哪些供詞,晚上再去審問他。”------------第一百一十六章遇事不決問蔡京雨過之後,天氣轉晴,汴梁的街市上雖然還沒有完恢復往的繁華和喧鬧,但也已經車來人往,生機漸復。

唯一不同的就是,往裡開門客的糧鋪,商量好了一般集體關門。

汴河水位上升,已經好幾天沒有運糧進城了,官府的庫存雖有,但那是緊急時刻備用的,一般不會輕易動用。

而且還要供著六十萬軍吃喝,一旦用了卻不能得到補充,那後果不堪設想。

開封有百萬人口,每消耗米糧無數,得源源不絕從地方向開封輸運糧草。

但是如今的汴河,本無法行船,所以糧食也就運不進來。

楊霖前幾天泡在泥巴里,腳都泡的有些難受,現在也可以騎馬而行了。

隨著萬歲營的人策馬而行,卻絲毫無心留意周遭的景緻。

萬歲營陸陸續續抓了幾十個潑皮,嘴巴都夠緊的,看來他們背後的勢力也不好惹,以至於讓這些人寧死也不敢說出來。

隨著雨勢衰減,各地的消息傳來,這次水災禍及整個京畿路都是災區。

如此一來,道路勢必阻,賴以維持汴梁百萬人口生計的水運也將癱瘓,歷史上這次水災不知道是誰解決的,但是現在這件事落到了自己頭上。

楊霖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萬歲營只是一個組建不久的兵馬司,充其量和皇城司差不多,很多職能需要仰仗開封府的各級衙署來辦。

可惜的是開封府衙上下,和楊霖都是死對頭,指揮他們做事有的是辦法跟你扯皮。

正在猶疑之際,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少宰。”楊霖抬頭一看,來人五短身材,微微發胖,麵皮黝黑,穿著一身軟甲,正是山東好漢宋江宋公明。

“宋江,你怎麼來了?”宋江下馬來,微微欠身,答道:“回少宰,屬下奉命去白虎堂答話,這殿前都虞候不過是個虛職,那些軍牢牢把持在高家父子手裡,針扎不進水潑不進,屬下在那兒……”楊霖趕緊打斷道:“行了,別訴苦了,難道還比我更難做了去。”宋江疑道:“幾不見,少宰有何難事?”

“老子新得一個差事,就是處理這水災,汴梁的黑心糧商都坐地漲價,外面的糧食又運不進來,在拖幾天開封府百萬人口,指不定要餓死多少。”宋江眼珠一轉,湊上前道:“少宰,遇事不決,可找太師啊。”楊霖眼光一亮,著哇,這事肯定有人解決了,會是誰呢,肯定是蔡京。

蔡京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曾經得到過新舊兩派的領袖的高度讚譽,兩宋至此一例。

就連他的政敵,也酸溜溜地來一句:“使京能正其心術,雖古賢相何以加。”楊霖笑道:“你這次算是給我提了個醒,跟我一起去相府吧,我求蔡相把你調一調,免得在節帥府吃瓜落。”宋江聞言一喜,跟在楊霖身後,直奔蔡府。

蔡京的府邸,楊霖已經輕車路,興高采烈地來到書房內。

蔡京果然是個雅人,外面洪水滔天,他還優哉遊哉地在書房拿著一個花灑,正在澆水。

見到楊霖進來,沒好氣地說道:“你也是個讀書的狀元,怎麼連這點禮儀都不懂,進來之前先敲門。”

“下次,下次一定敲,恩相這回你可得救我啊。”蔡京放下花灑,旁邊的兩個侍女捧著銅盆手巾過來,蔡京淨手之後,好整以暇地問道:“說吧,又惹什麼事了?”楊霖涎著臉上前,一本正經地說道:“恩相,那權知開封府衙的曾布一向和恩相不對付,為了給您充當馬前卒,我在大相國寺把他臭罵一頓。”

“曾布你都敢罵?”蔡京一臉驚詫,這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過他仔細想了一下,又覺得這事屬實正常……

“學生為了恩相,何事不敢做了,不過這老東西真忒沒點肚量。這點小事他便懷恨在心,指使開封府衙的人陽奉陰違,官家給了我調動各級衙門的權力,來治理此次開封水患。這群狗東西如此怠惰,想要查個坐地起價的黑心糧鋪都無從下手,咱們汴梁馬上要餓死人了。”蔡京嘆了口氣,說道:“曾布乃是老臣了,出身又是宰相世家,門生故吏遍佈大宋。你惡了他還想在開封府辦成事,只有一個辦法了。”楊霖一聽這老東西果然有招,喜道:“還請恩相賜教。”

“找一群無所顧忌,曾布還不上手的人,來辦這些事。”楊霖沉思片刻,突然福至心靈,湊近了道:“恩相是說,內侍省?”蔡京含笑點了點頭,道:“你和楊戩稱兄道弟,他現在內侍省被梁師成壓著一頭不說,就連李彥都後來居上,權勢超過了他這個端王府的老人。楊戩面上笑的一個和善人,心裡豈能沒有怨忿,你去殿前助他一臂之力,憑藉著楊戩在內侍省的基,還怕組建不起一個偵緝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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