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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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產生的唯一問題就是這一代有不少的無主墳,那些工程方可以大作主張的淹到水下。而有主的那些得等到工程完成後再遷回來,那大動土木的這段時間安置在哪就是個巨大的難題了。
山裡人都講究入土為安,但入土的可不是小小的骨灰盒,大多數都是年代久遠的木棺材,就算簡單一點的也是安放骨頭的甕壇。這些東西別看一個不起眼,一片片的挖起來那可是不少,埋了那麼久再挖出來暴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據說工程方的領導也避諱這個,害怕死者為大的那點講究,所以租下了一塊地方蓋起了臨時房想安置這些棺木和甕壇。這個費用他們可以承擔,不過回遷時的費用他們就不想負擔了,按理說這筆錢也是該村民們各家出各家的。
那山頭有傳聞說是要建一個陵園,村民們雖然墓地不用錢,不過修繕的費用也是不低。陳楠家光爺爺和爸爸就三個名額了,所要的花費自然是不少,工程方似乎想在這方面賺回一點損失,所以在村裡已經開始安排到時候集體回遷的事情。
想要修繕比較好的陵墓,葬在還算湊合的位置就得先一筆錢才能安排,當然人家也樂得你自己找個地方自己埋去,他們也省事。三個陵墓的遷移,這筆錢在陳楠家看來是個大數目,要花費的幾乎是拆遷得到的所有款項了。
而孤兒寡母的她們也是無奈,在這樣的事情上沒人會幫她們,也沒人能幫她們。眼睜睜的看著家人曝屍那是不可能的事,可這個擔子對於她們來說卻又太重了,柔弱的她們本不懂得去處理這些生活中的大事。
眼下村長的刁難讓她們六神無主很是驚慌,一但真的下批十個平方的賠償,那這一點的錢只夠遷墳,孤兒寡母以後的生活就沒了依靠,沒有生活能力的她們也不知道該棲身何處了。
權利確實是個好東西,官字兩個口嘛,怎麼說都是他們的理。張東聽完陳楠受的委屈倒是沒多少正義暴發的那種憤怒,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沒有公平可言的,這樣的行經聽著是可恨,可現實點來想似乎又是正常不過的。
也因為這樣,早上啞嬸買了幾包煙叫陳楠給村長家送去。可最近牽涉到村裡的賠償大事,一些好多年不回來的傢伙也趕過來佔這個便宜,破房子往這一放不值錢也不可能有人買,可一但涉及到拆遷那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筆意外之財。
村委裡一天到晚都是人,拿著房契地契的村民登記送禮請吃飯的絡繹不絕,小陳楠在那等了一整個上午才見到了村長一面。不過人家一看她這幾包村裡小賣部的土煙頓時冷笑了一下,大的一個村長居然也學人家說起了研究研究這種拖字訣的套話。
窩囊了一輩子,原本只管東家長西家短的雞蒜皮,眼下村子要拆遷這小土官一下就得勢了。張東聽著倒有些想笑,這村長算是小人得志麼?
陳楠滿心的委屈,似乎是在外邊哭了一下才跑回來的,這會漂亮的大眼睛還有點紅腫。張東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芝麻小村長還真把自己當官了,楠楠,你們家包的地和池塘都和村裡有契約吧,還有這房子的契紙。”
“都有。”陳楠委屈的說著,趕緊把身上帶著的契約都拿了出來。
都是老式的紙合同,看樣子有些年份了紙張很是破舊,上邊的字大多都是墨筆字但還是很清晰明瞭。無非就是畫了個地方和一點文字,加上村委會蓋的章而已,這樣在鄉下已經算是很正規的契紙了。
看完了這些契約,張東算是心裡有數了,看了一下這搖搖墜的房子,裡邊除了一張土炕和些老舊的傢俱外可以說是家圖四壁幾乎沒任何值錢的東西。張東沉
了一下囑咐說:“舅媽,楠楠,把你們的戶口本之類的證件全收拾出來,有用的東西帶上。”
“為什麼?”陳楠和啞嬸都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張東要幹什麼。
“收拾一下,我給你們另外找個住的地方。”張東把契約往懷裡一,一邊朝外走一邊面
肅然的說:“賠償安置這個問題你們不用管了,我去一趟村委會,接下來的事有我處理就好了。”陳楠和啞嬸一時有些楞住了,回過神頓時驚慌起來,對孤兒寡母來說那些契紙等於是最後的一點家當,就這樣被拿走她們不擔心才怪。啞嬸驚慌了一下,可不知道為什麼又咬了咬牙沒去追張東。
陳楠小孩子心有些驚慌,想去追的時候小玉純立刻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輕聲的勸說:“放心吧,東哥不會圖你家這點錢的,村委這些事女孩家跑來跑去的沒用,還不如
給他去處理。”
“你怎麼認識他的?”陳楠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個表哥莫名其妙的冒出來,按理說還是沒半點血緣的親戚,任誰在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時都無法因這一面之緣而選擇信任。
小玉純頓時面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顧左右而言他。對於這個自己獻出第一次的男人她知道的也不多,那不多的還都是林鈴和林燕斷斷續續告訴她的,所以這時想起昨夜的決絕和主動,她始終
覺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大膽了。
小村一向是東邊放個西邊都能臭,張東打聽到了村委的所在,稍微的問了一下涉及拆遷的一些方案,半路上先給徐含蘭打了個電話含糊的說了一下這邊的事。徐含蘭雖然錯愕不過她在鎮上的關係明顯不錯,馬上就給項目部的人打一下招呼,而她的聲音比之前柔媚了許多,也沒多追問什麼。
本來兩人間是彼此陌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她聯繫多的關係,說起話來隨意了許多,起碼沒涉及到錢的時候說話不必雲裡霧裡的。那兩件事始終是她關心的重點,而陳家溝這種鄉下僻地的小破事在她看來幾乎是可有可無,也不介意幫張東這個順水人情。
走了一小會就到了村委,一個五十多歲的年紀的人站在了門口,一看到張東立刻熱情的跑過來打了招呼,殷勤的把張東了進去。看樣子是項目部的人和他打過招呼了,不然的話人家這會哪有這麼好的態度。
張東坐下後馬上不客氣的表示自己是來辦啞嬸家的事,說起話來很是強硬沒半點求人辦事的覺,人家這村長是世襲來的,等這小村拆了還不知道到哪混飯吃去。對於張東的到來他倒是格外的殷切,估計也是怕張東毀了他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一次撈油水的機會,所以說話辦事都極是客氣馬上就一口答應。
表格是張東自己填的,一些數字是虛報的幾乎有獅子大開口的嫌疑,光那破房子就填寫了一百多的面積。村長一看驚得直咋舌,乖乖,到底說是人家當官的心黑,咱就貪那點破錢而已,和人家一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人家村長倒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項目部那邊已經通過氣了,所以張東一寫完大泥印一蓋不敢說半個不字,只是仔細的叮囑過張東不要忘了和上邊打聲招呼,否則到時表格上的數字和實際的出入太大他也沒辦法落實下來。
事情談得很是圓滿,圓滿得有點賓客盡歡的意思,畢竟股不乾淨的小村長也害怕張東斷了他的財路。
張東和他寒噓了幾句後也懶得多說什麼了,留下帶來的兩瓶洋酒和一條煙後那村長笑得黝黑的老臉和盛開的菊花一樣,立刻連聲保證會好好的遞表格,身為一村之長要好好照顧村民之類的好話。
張東翻了一下白眼,自然少不了和他虛情假意幾句。在張東的字典裡好話是不用錢的,多說幾句也不會死人,裝B這東西是萬萬要不得的,偶爾裝一裝就行不能當成興趣愛好,否則的話很容易莫名其妙的被人太乾,尤其是把B裝得太像的時候。
辦完了事回到啞嬸家的時候,陳楠母女倆都在焦急的等待著,陳玉純一直在邊上耐心的安撫著她們。張東一進門看她們還在坐著,馬上皺了皺眉頭說:“怎麼了,不是讓你們收拾東西了麼?怎麼還在這乾坐著。”
“那個,東哥。”陳楠小心翼翼的看著張東,突然叫表哥她叫不出口,可和母親過後她也知道眼前這個表哥雖然沒血緣關係,但還真是她家貨真價實的親戚,所以態度上起碼沒那麼疏遠。
“恩,舅媽,你快去收拾吧。”張東應了她一聲順手把契紙給了啞嬸,不得不說從小當慣了弟弟,眼下做哥哥的覺還是滿不錯的。
看見契紙回來了,母女倆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又不約而同的為這份不信任和猜忌到羞愧,小心翼翼的眼神似乎是害怕從張東的臉上看到半絲的不悅。張東倒是無所謂,混跡了社會那麼久知道這些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啞嬸打著手語,陳楠一邊看著一邊認真的點了點頭,沒一會就轉過頭來滿面難的朝張東說:“東哥,我媽的意思是這些賠償款和安置款還沒下來,我家連租個小院子的錢都沒有。現在走的話
本沒錢過
子,而且我們也怕村長使壞,得在這等到安置款下來我們才能走得安心。”
“不用了。”張東立刻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那筆錢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批下來的,再說了按補償的標準也沒多少錢。你們在這就是白白費時間而已,錢的問題我來解決就好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再說。”張東關切的態度又帶著點強硬,母女倆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屋商量起來。小玉純在旁好奇的問了幾句後就跑進去勸說她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這個要了自己的男人說的話她很難懷疑,只要他一開口小玉純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畢竟是離開長年居住的家,自然不可能因為張東的三言兩語就毅然的離去。小玉純在旁邊添油加醋的勸說著,母女倆也忐忑沒錢的關係一直下不定要走的決心,最後還是在張東開口勸說的情況下她們才戰戰兢兢的答應下來。
啞嬸雖然說不了話,可她也有聰明的時候,張東進屋的時候她拿出了一些收藏的老東西包括藏著張東母親生辰八字的紅紙之類的。裝作敘舊般的和張東了一陣,確定張東真的知道家裡一些過去的情況,確實是傳聞中那個姑姑的孩子時她才開始動搖的。
對於她的擔憂張東心裡明白,畢竟莫名其妙的跑個親戚來要把她們一起帶走,這樣突然的情況恐怕誰都接受不了。即使這個家窮得沒什麼可貪婪的東西,但愛女心切的她也不得不在淳樸中擔憂著這不得不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