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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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謹言哈哈一笑:“這可不是一位廣域調查隊長說出來的話呀……”金哲修淡淡道:“我只是試圖從你的角度思考而已。”唐謹言嘆了口氣:“我唐九出了名的講義氣,不信你問趙署長。”趙明仁在一旁呵呵笑,也不多說。
金哲修笑了笑,也不知有沒有把唐謹言這話當真。收起兩份材料,對唐謹言的態度終於不再像初時那麼冰冷,三個人吃著小菜喝點小酒,倒還能閒聊幾句社會上耳能詳的話題,比如說李政宰給李在鎔戴了個看不見的綠帽子云雲,三個男人說起來嘿嘿直笑,氣氛還算得上友好。
所以終席的時候唐謹言找金哲修要電話號碼,說是隨時提供新的消息,似乎也順理成章。金哲修饒有深意地看了唐謹言半晌,終於還是給出了名片。
是私人名片,簡簡單單的名字加手機號,而不是對公的那種正兒八經的職務一大溜,留的卻是辦公電話。
唐謹言掂著名片,微微一笑。
是夜,雙方的殺手辛辛苦苦踩了一整天的點,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自認為可以蹲點辦事的位置,結果半夜過去溜了一圈,差點被蹲得更深的警察揪住,越南兄弟還受了傷,千辛萬苦才跑掉,氣得覺都睡不著。
兩棟房子裡都傳來主人大怒摔杯子的聲音:“警察這時候來瞎搗什麼亂!”好像都覺得沒警察搗亂的話對方必死無疑似的,對自己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的事實沒有絲毫認知。
而這個時候,金哲修與唐謹言再度密會在一起。
“說吧,你到底在想什麼?”站在高樓頂上,金哲修出奇主動地反給唐謹言遞了支菸:“他們死光了,你不是最開心的一個?不要告訴我講義氣,講義氣和婦人之仁是有區別的,我不覺得你對這些人有講義氣的必要。”唐謹言接過煙點起,隨意了一口,附在樓頂欄杆上看著首爾闌珊燈火,良久才道:“他們死光,對我沒好處。”
“哦?”金哲修也陪著他倚欄看夜景:“說來聽聽,我很興趣。”
“在很多人看來,我從頭殺到腳,連老六一起幹掉,就剩我一個人,老爺子不選也得選,是我最佳的選擇,對不對?”
“難道不是?”
“到時候難道你們不會覺得……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唐謹言這隻白眼狼養不?平時裝著多義氣,關鍵時候還是暴
了本
。”金哲修怔了怔,乾咳道:“那些人也許確實會這麼覺得。”
“就算面上是他們自己自相殘殺死了的,最終人們都會把賬記我頭上,因為我最終得益。”唐謹言淡淡道:“於是我想得到的支持,反而再也得不到。面上得到的產業又有個用,我自己又不是不能開。”金哲修默然,良久才搖搖頭:“你真的跟那些人不太一樣……不是誰都能面對奪嫡的誘惑這麼理智的。只是我很納悶,既然他們都活著,最後又有誰能支持你?”唐謹言不答,反而道:“幫你從副隊長扶正,結個同盟,怎樣?”金哲修啞然失笑:“你這是公然賄賂勾連警察?知不知道光憑你這句話我就能把你揪起來?”唐謹言淡淡道:“若是加上一起對付金武星呢?”金哲修沉默,盯著遠方的南山塔燈看了很久很久,才幽幽道:“你果然知道。”
“你疑心我知道,所以才來赴約的不是麼?”
“唐九,我現在很想殺了你。”
“殺了我,誰幫你對付金武星?”金哲修冷哼不答。
唐謹言又道:“殺了我,誰和你朋友?”金哲修豁然轉身,目光凌厲地盯著唐謹言:“什麼意思?”唐謹言淡淡道:“不敢對任何同事
底,不敢對任何女人說心裡話,不敢在我們任何人面前表現出自己人的立場……這輩子帶著冰冷的面具演戲,很累吧?”金哲修緊緊捏住了拳頭。
“老八走後,可以說話的只剩我了。”唐謹言隨手一彈,菸頭劃了個奇異的弧度,一路落向外面的大街:“你以為我知道了那些是要拿捏你?你為新村派做事,我反而拿捏你?當我唐謹言什麼人了?”金哲修的拳頭漸漸鬆開,忽然一笑:“亂丟菸頭,要是傷了行人,小心老子拘留你。”唐謹言嘆了口氣:“曾經有個女人不讓我亂丟菸頭。”金哲修饒有興致地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成了朋友。”唐謹言這句話說得有點心虛閃爍,一來徐賢大概已經不能算朋友,二來類比金哲修幫自己玉兔搗藥的場景簡直不寒而慄。
金哲修聽了卻搖頭失笑:“唐九……果然是唐九。”頓了頓,又嘆了口氣:“話說,你為什麼會懂我這種人的心情?”唐謹言一本正經:“我也和另一個女人說過,經典港片要看一點,不要整天看肥皂劇親來親去。”
“哦?什麼港片?”
“《無間道》。”金哲修終於哈哈大笑:“我可沒有那位主角混得那麼難受,平常子還是很逍遙的。”唐謹言也咧嘴一笑:“畢竟警匪一家親。”兩人笑了一陣,金哲修笑容漸漸收斂,低聲道:“金武星……暫且算了。什麼時候有了實力,什麼時候再說。”唐謹言微笑不語,他知道這位警界
英已經是真正的自己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金武星老爺子的基,也未必都是什麼利益關聯。很多時候不過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
情,慢慢積累下來,在長年累月的互相出手做事的過程中,黑暗的
澤沾染得越來越深,就像水泥攪拌在一起,不分彼我,一損俱損,因此才能成為
基。如果哪天新村派要被人連
拔起,連著這
蘿蔔在內,各黨各派社會各界要被帶出來的泥大概可以堆成小山。
七星幫的滲透力度,大概比老爺子還更兇殘。
社會各界呼籲打擊黑社會,呼籲了多少年,可韓國黑社會還是光明正大的掛牌註冊,這就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唐謹言要的也就是這些,對於所謂的利益,實際上他早已沒有太大的追逐。因為他知道沒有足夠地位保障的利益都是無之萍,像某幾位兄弟只顧著盯著產業看,只是捨本逐末而已。
只不過昨晚還看著金哲修咬牙切齒的詛咒金武星不得好死,今天又衣冠楚楚笑語宴宴的和金武星會面,這種覺也不是什麼很
的事就是了,總覺得自己像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人在江湖,也就是如此了。就連金哲修自己都鼓勵唐謹言面對金武星的時候表現得出點,唐謹言又怎麼會糾結?
“謹言來了啊!哈哈,坐坐坐。”金武星從辦公桌上非常熱情和藹的離座而起,舉著一雙大手向跟蘇哲一起進門的唐謹言,一副禮賢下士的好客模樣:“合作了這麼久,早就想會面一唔,可惜一直沒時間……”唐謹言也就裝作信了他的鬼話,熱情地握著手:“一直多得金部長關照,唐某早該來拜訪才是。”這倆的虛偽都是有一套的。
金武星對於唐謹言從他們的合作項目裡多佔了不該有的份額,不可能心中沒數,當然這並不成為他敵視唐謹言的理由。在他們這樣級別的人心裡,一場生意的利益本身就不是什麼太關鍵的東西,更何況生意在唐謹言手裡大肆擴張,所得反倒比原先預期的分配還高了許多,金武星也足夠滿意,為此本來把蘇哲狠狠批了一頓的,近期反而對蘇哲頗多表揚。這也是蘇哲近期和唐謹言更加親密的原因。
但是他對唐謹言同樣戒備甚深,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老八之死而已。他一直避諱著這攤項目,不太願意直接和唐謹言照面,是可以理解的事。
唐謹言就更沒有和他打道的意願了,官面上的虛偽客套對他從來都是一種煎熬。
可是兩人說的話卻都是相見恨晚,這老天爺居然遲遲不肯讓大家早點會面,可真是不開眼啊……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蘇哲忙上忙下的泡咖啡。金武星笑眯眯地打量了唐謹言一陣,當先開口:“謹言做生意很有能力啊,上次和劉正福見面,聽他提起你,讚不絕口,誇你為仁川的發展貢獻了力量。”唐謹言很是謙虛:“都是金部長和劉市長的關照。”金武星又道:“謹言上次闖Dispatch,我也聽說了……嘖嘖,衝冠一怒,鐵漢柔情,讓人欣賞不已。”唐謹言再次暗暗吐槽,這事你聽了不笑掉大牙覺得老子暴躁魯莽做事低級,就算你留口德了,居然當面能說得這麼好聽可真是不容易。他適時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一時衝動,讓金部長見笑了。”
“被你捅傷了手的那位,找檢察廳鬧過。”金武星點到即止。
唐謹言立刻抱拳:“謝金部長幫忙。”金武星滿意地頷首,旁邊蘇哲適時端上了咖啡,兩人端了咖啡,唐謹言笑道:“借花獻佛敬金部長一杯。”金武星哈哈大笑:“我可不信這麼燙一杯你能喝下去。”唐謹言也笑:“這不是習慣
說一杯麼……”兩人都笑著抿了一口,金武星道:“謹言是中國人?來韓國多久了?”唐謹言心道戲
來了,笑著回答:“山東人。在韓國二十年了。”
“二十年啊……”金武星很是嘆惋:“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這麼說來,你和韓國人也沒什麼區別了?”唐謹言微微一笑:“總歸還是中國人。”蘇哲在一邊暗歎,心中也很是不解唐謹言這種奇怪的堅持。按理說這時候應付一句“是啊是啊”,可比什麼回答都好用,可唐謹言就是不肯,非要強調那個他自己心中早就模糊得沒什麼記憶的國度。
不過他這方面的德已經早有傳說,金武星倒也見怪不怪,反而很讚歎地說了句:“不忘
本,很好很好。不知道母語可曾落下?”唐謹言笑道:“中文絕對沒問題,不過涉及多深的典故那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