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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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陽頓了頓,道,“我打算近期就趕往西疆。”

“去那做什麼?”

“西疆盛產曲仙草等煉體藥材,鬥法大會在即,所採藥材都要嚴格運往藏寶閣,任何人不得隨意使用,倘若我去那,當一名編內士兵,便可名正言順了。”秦明陽道。

“你瘋了?!堂堂皇子,去當一名士兵?”

“為了修煉,這不算什麼。”

“尊嚴呢?”秦明月冷眼相對。

秦明陽垂眸道,“月兒,這個世上,拳頭硬,才有尊嚴。大秦之所以建立,靠的也是老祖的一雙拳頭,而不是所謂的什麼虛無縹緲的尊嚴。父皇,母后,你,之所以被眾人敬仰,是因為你們是他們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只有我變強,我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而那時,成王敗寇,我的那些過往,便不重要了。”

“好,你要去便去吧!”秦明月大聲道,話落便轉身向殿門飛去。

然而她飛至半空,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喝聲,接著一陣風向自己背後襲來,緊接著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她驚訝回頭,不曾想竟是自己那廢柴兄長。

武者二境騰空境,顧名思義,到這個境界的武者,力量已經達到可以躍至高空的地步,但相較修士四境飛天境這種可以長期在空中飛行的自是相去甚遠。

“你作甚?你放手!”秦明月怒斥,卻沒任何動作。

秦明月憑藉妹妹的浮空能力也跟著一起滯留在大殿半空,他緊抓秦帝掌上明珠的胳膊,痛苦道,“月兒,我做這個決定非常艱難,要離開你和母后還有父皇,我也很捨不得,但是我別無選擇,如果你也不理解我,我會崩潰的。”秦明月銀牙緊咬,卻不發一言,只是眸子裡已滲出了晶瑩。

但這一幕未被看著她背後的秦明陽看見,見妹妹久久不言,秦明陽長嘆口氣,鬆開了妹妹的臂,整個人“唰”地一聲從大殿空中落了下來。

秦明月握緊了拳,然在半空駐留許久,仍未能說出什麼,半晌,遂在秦明陽的目光下,飛出了殿外。

看著妹妹離去的背影,秦明陽癱坐在冰涼的琉璃地板上,又嘆了口氣。為了不讓龍術暴,他也只能這麼做了。只有用曲仙草等煉體藥材來掩蓋,才能讓旁人相信他只是通過連體藥材加上霸體訣才做到飛速修煉的。儘管龍術的恢復能力已經遠超這些煉體藥材了。

就是當晚,秦明陽應召到母后寢殿。到時,南宮婉正在翻閱奏摺。大秦皇后本不用做這事,也無權越界。只是南宮婉有心為丈夫分擔,同時秦帝本身也信任自己的皇后,於是部分奏摺都由南宮婉批閱,一般她也只會附上自己的意見,真正的決策權還是在秦天祥手中,只不過一般這些奏摺都會直接按照南宮婉的意見處理,少部分比較重要的才會經過秦天祥二次審閱。

望著在角落桌案上批閱的母后,儘管來前自己那小侍衛也不清楚皇后請他來的原因,但秦明陽心中也瞭解個大概。

他走到母親身後,沒有說話。

等南宮婉又翻了幾篇奏摺,她放下竹簡,起身轉過來,嘆道,“你呀你,總是這樣,到了也不知道說聲。”

“兒臣不希望打擾母后。”

“木頭似的,”南宮婉白兒子一眼,“我是你母親,我能和你見外麼?”秦明陽咧嘴一笑。

南宮婉走近,撫摸兒子的頭髮,“聽月兒說,你打算到西疆參軍?”

“嗯,那樣兒臣就能名正言順地使用煉體藥材了,”秦明陽抬起頭看母親,“母后,我這麼做會不會不符規矩,父皇會不會受影響?”

“不會,”南宮婉輕聲解釋,“雖然這麼做大家都看得出來是有投機取巧之嫌,但畢竟規矩上是符合的。你父皇並非不願你使用藏寶閣之物,而是缺少一個合適的說法,來堵這泱泱之口。如此一來,這問題正好解決。”

“原來如此。”

“你如今是騰空境了?”南宮婉捏量著兒子的手臂,確實硬朗了幾分。同境界下,武者的身強度要高於修士,但修士也能憑藉真氣,達到不輸於武者的身強度。

“嗯,前幾天剛突破的。”

“看來這曲仙草等藥材配合霸體訣確有奇效......不過,軍隊不比皇宮,在這,我和你父皇還能罩攏著你,但到了軍隊,你的一切就要聽將軍的。將軍讓你往東,你便不能往西。一切都要你自己小心為上。”

“我明白。”

“也罷,留你在身邊十幾年,是該放你出去歷練歷練了。”

“母后,待我回來之時,我一定會有所成的。”南宮婉淡淡一笑,並未回應,只是珍惜著這最後的時光,撫摸打量著兒子的臉。

秦明陽從母親寢殿離開後,身上多了件寶甲。此甲名為赤紅甲,是一件三品寶器。可令三境以下的修士、武者難傷戴甲者。只可惜藏寶閣內的寶器都賬上有名,每件的穿戴者都有記錄,南宮婉也很難動用私權給兒子獲取一件更高品階的寶甲。畢竟雖說她是皇后,但即便是皇上,也不能隨意支配閣內那些寶器的去路。一切都要以大臣們商量為主。將這些寶器分發給真正適合的人。而這件赤紅甲,是過去南宮婉歷練時所獲,因為來歷特殊,遂不必上藏寶閣,便一直私藏,這會聽聞兒子要到西疆,此甲便派上了用場。

秦明陽踏上西去之途前,還收到了一張信條,上面寫著:兒,此番西行,勿念宮中。皆以你己事為重。我雖為天帝,卻也不能一意孤行。遂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努力。相信兒歸來之時,已是令父刮目相看之樣。

言簡意賅,毫不拖泥帶水,自是自己那萬人敬仰的父皇。秦明陽收下紙條,握了握拳,看向宮外遠方的天穹,眼角不免溢出幾抹晶瑩。他鼻子,長呼口氣,再邁步時,目光已愈發堅定。

秦明陽跟隨的是一支特遣隊一同趕往西疆。這支特遣隊此前帶著使命返宮,如今正好帶上秦明陽一起回到西疆。隊中的領隊是一名三境歸一境的修士。歸一境的特點是體內真氣已十分磅礴,遍佈全身,所以出手極快,指尖就淌著雄渾的真氣。

此特遣隊屬於大將軍無極狂麾下,無極狂乃六境化神圓滿修士,與秦天祥境界相同,在早些年間與西楚的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屬於護國大功臣。如今他指導著大秦在西疆的戰事,但本尊常年待在皇城內,所以他手下這些將士只能來回奔波,領走他的任務或將西疆的戰況上報給他。

秦明陽所待的這支特遣隊便是這成百上千支裡的其一。

除領隊騎的是二品寶馬外,其餘隊員騎乘、搭乘的都是一品寶馬。按照一品寶馬的速度,這支加上秦明陽在內一共十人的小隊需要七天才能抵達西疆。而在此期間,眾人要穿過許多灰地帶——無大秦士兵鎮守的國內野境。這些地方常有野獸出沒,山賊橫行。有時候即便是官隊,也得繞開這些地頭蛇。

好在隊伍走的是官路,即軍隊已經肅清的安全之路,但天有不測風雲,這些地方也難免在暗中產生變化,比如有新來的山賊,竄的野獸。

所以眾人還是小心趕路為主,不敢惹是生非。

隊中有一輛承載貨物的馬車,相較騎馬,坐在馬車上更為平穩舒適,秦明陽就被領隊安排在馬車上,只需負責御馬即可。

度過了風平靜的兩天,秦明陽在這小隊裡可謂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秦明陽想給他們搭把手,眾人卻連說不用不用,晚上守夜也不需要他輪值,可以盡情地睡大覺。

終於秦明陽在第三天忍不住開口,“你們不用對我特殊照顧,我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麼你們能幹的,該乾的,我也會幹,我也得幹。”眾人沉默,好半晌,領隊才開口道,“那你中午跟楊裡去找點柴火吧,不夠用了。”秦明陽點點頭,雖然是件不重要的事,但至少算初步融入這個集體了。

楊裡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一境的修士。

在附近的樹林撿柴火時,秦明陽忍不住問,“楊裡兄,你們為何這麼排擠我?”楊裡愣了愣,道,“殿下,你可折煞我了,我哪當得起‘楊裡兄’三字。”

“現在我們是戰友,宮中那一套就先放下。”秦明陽說。

“殿下,你我皆知你是名義參軍,實則另有所圖,我若真不知好歹,與你以兄弟相稱,這要真讓旁人聽去了,後怪罪下來,我一個小小的卒子,可當不起。”秦明陽一時說不上話。

“所以殿下你清楚,出了皇宮,你依然還是殿下,我們自然得儘量以殿下的排場招待你,你既被分到我們這小隊中,那我們自不能讓你有何閃失。”

“那你為何就不能信我是真心想為邊疆戰事出一份力呢?”楊裡愣了愣,“我還真沒想過,皇子們哪個不是高高在上,含著金湯匙出生,哪怕修煉天賦不如我們,這輩子也能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又何苦到這不之地受罪呢?”

“那你今天記住,我就是那個例外!”待柴火拾了兩筐,兩人也來到了樹林的深處,忽然楊裡驚道,“殿下快走,這裡附近有山賊!”話落,也不等秦明陽問個究竟,便帶著秦明陽飛奔出了樹林。

到樹林外,楊裡解釋道,“殿下,我方才發現了火堆餘燼,這是山賊留下的痕跡,附近很可能有大夥山賊,這柴火也撿夠了,我們迅速返回隊伍吧,過後還得上報領隊,儘快離開此地。”

“山賊?就不能是其他正經隊伍留下的麼?”

“此地除了大秦軍隊,一般也不會有人路過,而我們士兵用火,絕不會選在樹林深處,同時也不會留下痕跡,但方才林中那一堆餘燼,赤,只能是魯莽的山賊留下的。”

“山賊很可怕麼?”

“這山賊一般也都是些有境界的修士,而且人數眾多,加上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一般我們發現山賊痕跡,都會盡快撤離附近,否則真起了衝突,難免損失慘重。這些山賊都是見錢眼開的亡命之徒,本跟他們講不得道理。而且他們居所隱蔽而複雜,又經常遷移窩點,軍隊也不方便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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