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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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姐弟兩人平裡便這般廝混,整裡在經閣翻書也是常事,尤其晚飯席間,明華依舊不假辭,就連彭憐都開始懷疑下午在經閣的一切是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只是回到書房時,看到案頭擺放的那枚紙折方勝和裡面包裹著的一縷秀髮,彭憐才知道,下午的一切如真似幻,卻並不是虛妄夢境,而是最真的真實。

他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滿足裡,讀書的勁頭都更足了,不過半個時辰,便將平裡兩個時辰才能做完的功課做完。

痴痴想著師姐的美好,彭憐一直坐到將近亥時,這才離開道觀,繼續去後山學藝。

十餘相處下來,兩人早已默契十足,多數時候都是彭憐先到,偶爾師祖先到,卻也並不責怪他遲到。

師祖道學淵深,往往隻言片語,便能讓他多年困惑茅頓開,這種美好覺,讓彭憐沉湎其中不可自拔,在今與師姐歡愉之前,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最快的受了。

正如師祖所言,如果換一個人來,怕是沒幾,他就要被氣死了,大概只有彭憐這樣通讀道藏牢記於心且有所得的人,才能受他指點津便高歌猛進,換了別人,怕是本沒有如此微言大義般的效果。

彭憐快步如飛,道法進,平修煉也進步神速,他這幾下山擔水,已經不再汗,雖然仍是略有疲憊,卻狀態極好,與之前動輒大汗淋漓本不可同而語。

師祖顯然已到了多時,地上擺著數塊圓潤白石,幾件前幾彭憐帶來的物品也擺在地中,彭憐到時,師祖正在一塊白石上畫著什麼。

「來了。」師祖頭也不抬,寫畫極為專注。

「這是……」彭憐看著斷崖上的奇怪擺設,很是奇怪。

斷崖本來雜草盈盈,幾來被他拔了大半,但仍有些在崖邊的野草沒有去除,地面更是崎嶇不平,然而此時,地面上卻鋪滿黑細土,雜草也清得一乾二淨,渾然不似昨夜模樣。

「這是我佈下的焚心淨念轉魂陣,」師祖畫完手中石塊,輕輕在腳下襬好嵌入黑土,這才問道:「教你背下的口訣,可都記了?」

「記了!」彭憐趕忙回答。

「那好,子時將至,今夜我便將這身道門修為傳授與你,免得我身解道消,枉費了這一生修行所得……」彭憐心中動,多相處下來,心中更多了一份不捨,「師祖,您……」

「不必多言!生死倏忽,滄海桑田,不能尸解證道,我便將這一生所得傳於你,盼你繼續苦練修行,他得證大道,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男子一揮袍袖,端坐法陣中心,勾指結成「者」字手印,口中哦不停,為陣法發動準備。

天邊一縷黑雲遠遠飄來,一道陰影投在斷崖之上,隨著師祖唱,越來越多的烏雲飄動過來,將漫天星光徹底遮蔽。

彭憐仰望星空,天地晦暗,今夜正是朔,沒有皎白月光,烏雲蔽空,彭憐帶來的提燈,便更顯明亮。

天上烏雲擾動,法陣八方位置八白燭驟然亮起,光輝璀璨,放出雪樣光華。

彭憐從來沒想過蠟燭竟能這般明亮,尤其此刻法陣之外明明風聲大作,法陣之內八白燭卻安靜燃燒,彷彿風本吹不進來一般。

他伸手出去,陣陣山風疾掠而過,就連手掌都被吹得飄忽不定,縮手回來,那風便絲毫不見了。

他早聽師父說起,道法高深的修道之人,可用陣法疏導天地靈氣為己所用,卻不知道師祖竟然就有此本領。

師祖仰首望天,指尖掐算不住,良久之後,輕聲吁了口氣,說道:「子時將近,孩子,準備吧!」彭憐知道關鍵時刻到來,想到師祖就要身死道消,不悲從中來,他跌坐法陣中心,手拈法訣,悲聲道:「師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痴人!天地生人,盈虛有數,豈是人力可違?」男子一振袍袖,身前兩塊木牌憑空飛起,在兩人之間盤旋飛舞,輪轉不休,彷彿自有生命。

「我輩修道之人,自然要順應天意,正所謂道法自然,不可妄動心思,逆天行事,你可記得?」

「弟子記得!」彭憐慨然應允,他暗自發誓,要好好繼承師祖道統,將他一身本領傳承開去,才不負這番恩遇。

「子時已近,按我所授,開始誦咒!」無名師祖一聲輕喝,雙目閉緊,開始朗誦無名經文。

「天地陰陽法,道轉乾坤路。昭昭如天,昏昏如來處。凡間多生人,化外無門戶。大風憑雲起,接引入新途……」彭憐閉目默唸師祖所傳咒語,絲毫不為眼前景象所動,耳中師祖唱聲音漸漸消失,神遊物外,絲毫不覺身邊變化,卻是八道燭火無風而起,齊齊傾斜指向身在法陣正中的少年。

「修道三千歲,月盈月亦虧。原來非凡子,究竟何俗類。不識辯中機,不解其中味。有心待明朝,不耐歲月催……」天上驚雷陣陣,一道雷光閃過,一聲巨雷轟然炸響,萬物擾動,林木沙沙作響,彷彿天地間有人怒吼咆哮,只是聲波浩蕩,卻被法陣完全隔絕,彭憐充耳不聞,只是默默誦咒不停,不知身外天地已然風雲變

「萬物生厚土,頑石接天饋。四柱接草木,兩儀蔽門扉。來世願有涯,此生恨無為。我揮袍袖去,大道從此微……」兩人之間的兩塊桃木牌旋轉不休,速度更加迅捷,隨著男子哦漸快,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兩塊木牌還是一塊木牌。

「盈虛不可言,薪盡火難傳。道法參天地,造化皆自然。我法是誰法,我言是誰言?萬法隨我心,豈由他人傳?」一道雪白天光破開雲層,天幕彷彿撕開一道裂隙,又彷彿沉睡萬年的巨人睜開朦朧睡眼掃視凡間。

男子身邊雜物無聲浮起,皆是連來彭憐帶來之物,有衣服,有鞋子,有碗筷,亦有筆紙。

諸物無聲匯聚於男子頭上,遮蔽天光,讓他不受照耀。

一聲驚雷過後,天地變,暴雨傾盆而至。

法陣之中,兩人彷彿被一把無形巨傘遮住,雨水竟然難以落下,在兩人頭頂匯聚成片水幕瓢潑而下,將二人徹底籠罩其中。

男子手決不停掐動,八白燭近前石塊不停抖動,忽然之間,一塊巨石突兀飛起,與另一顆白石瞬間互換位置,隨後,白石擾動更加頻繁,有的輪轉更替,有的互換位置,呼嘯聲中,燭光越來越亮,照得水幕之中恍如白晝。

彭憐無聲誦咒已然入定,對周遭事物自是渾然不覺。

男子滿意點頭,雙手食中二指併攏掐成法訣,身體忽然前移,雙手中指頂在彭憐太陽上,隨後一道溫熱元陽透指而出,侵入少年腦中。

那飛舞在兩人之間的木牌已然緊緊併攏懸於空中,正以眼可見的速度彼此侵蝕、融合,兩塊木牌上各有一行細微小字,若此刻彭憐睜開眼睛細看,便可知那其中一個上面寫的,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木牌漸漸融合,寫於正中的兩列小字也開始碰撞,字體比劃糾纏不休,彷彿毆鬥一般此起彼伏。

眼見木牌上的字跡就要徹底相融,天地間一聲悠然長嘆響起,穿潑天水幕,彷如驚雷炸響於耳畔,振聾發聵。

「生死由命,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一道清脆女聲穿過隆隆雷雨聲響,在靜寂無聲的法陣中央輕輕響起,絲毫不受外物所擾,「師叔祖處心積慮,要借我這徒兒身脫胎換骨,卻是何苦來哉?」暴雨聲中,玄真擎傘穿過水幕,緩步走到二人身前,默然無語坐下,看著眼前一切,突兀而又安詳。

男子鬚眉倒豎,然大怒,「你這小女娃兒,為何能如此輕易破我轉生大陣?」

「若論修為,玄真自然敵不過玄陰師叔祖您,但玄清一脈自您去後傳承近百年,無論是玄陽師祖,還是我恩師清虛真人,早就為您歸來留下了一番佈置,師叔祖您也知道,單是玄陽師祖,修為才智就都不弱於您,再加上師父和我,算計一下您,倒也不難。」

「哼,我潛修七十年,一身修為早已造化天地,豈是你那廢物師祖可比?」

「師叔祖確實修行百年、造化參天,但閉門造車、固步自封,不過坐井觀天而已!」玄真仰首望天,無邊雨幕驟然開解,一道天光灑落當頭,八道燭光彷彿被什麼東西壓住,忽明忽暗,再也難現輝煌。

一道沛然威壓從天而降,遮蔽天光的俗物再也矇蔽不了昭昭天道,玄陰慘白臉龐上鮮血直,及膝白髮忽然從末梢開始變黑,朦朧天意襲上心頭,他心中發慌,愕然看著眼前女子,驚恐問道:「你做了什麼!」

「師叔祖潛修這些年間,師祖、師父和我,以年為計,在玄清觀外百里之內佈下天光引導大陣,為的就是在你奪舍之時破陣,」玄真語調淡然,「只不過師父當年所言,我沒有照本宣科,只因我心有旁騖,要借師叔祖這百年修為一用,這才有這十五的視而不見,否則的話,你出關那,我便鎮殺你了!」

「師祖早已算定,你壽元會在今年耗盡,不是等你出關,我玄清一脈豈會如此凋零?我十餘年間只收這一個男徒,就是為的只給你一個奪舍選擇,好引你入甕!」

「你!」玄陰鬚髮皆張,滿頭白髮已然變成濃稠黑,他怒極反笑,說道:「也罷!看你如此在意這小娃娃,我便帶他共赴黃泉,讓你生不如死!」

「師叔祖想差了,憐兒自小命苦,我怎忍心讓他英年早逝?你莫要以為你倆此時神魂牽引,你便可以為所為,我忘了提醒你,憐兒身上,早被我刻了鎖魂之法,你的畢生修為可以轉移進去,你的神魂卻是進不去的……」

「我此時出現,便是你修為盡去、只剩神魂的關鍵時刻,」玄真淡然一笑,看著滿頭黑髮、面容卻再也不是中年男人模樣而是滿臉褶皺蒼老無比的玄陰,憐憫說道:「您真的是閉關太久,渾然不知這世上道法進步神速,早已不是你入關時的樣子了……」玄陰自知大勢已去,狠厲說道:「他此刻身心受制,本無法聯繫外物,我二人此時乃是一體,只要我不同意,你本無法將我倆分開,不如你將修為還我,我便饒他一命,如何?」

「師叔祖壽元將近,修為還給你,豈不是白白費了?莫不如就像你騙憐兒那般,將這身修為學問,都傳給他吧!薪盡火傳,您也算有了傳人去,豈不美哉?」玄真莞爾一笑,「至於六識隔絕、神魂封閉,那倒不勞師祖惦記,晚輩處心積慮,自然要想到這層,既然您不識趣,那就別怪玄真無禮了……」玄陰有心反抗,但一身道法修為都已傳給彭憐,他擺下大陣,就是為了在自己毫無自保之力情況下免受外界打擾,如今法陣已破,天上威壓有如實質,他本不敢動作,否則便是立即身死道消,再無轉圜餘地。

卻見那後輩玄真輕攏鬢角秀髮,隨手解開少年彭憐衣褲,輕輕垂手,將少年那半軟不硬陽物含在口中細細吐起來。

不等玄陰問及,玄真已然吐出陽物,嬌聲道:「臭小子長得這般大了,含得人嘴巴發酸……」玄陰目瞪口呆之下,只見那素來端莊矜持冷若冰霜的女子驟然解凍,綻放出萬種嫵媚風華,口中呢喃嬌道:「好孩子,師父給你接了,還不快快醒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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