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被鍍上哀愁的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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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真的是快遞。

錢小沫簽收之後，快遞留下三個大箱子就走了。

李彬好奇地伸出頭來“女人就喜歡亂花錢買東西。”

“買得都是該買的。”錢小沫隨口應了一聲，看著面前的箱子，腦子裡還想著雷銘剛才惱怒的模樣，嘆了口氣，只得抱著箱子朝客廳走去。李彬讓出了一條路，看著玄關剩下的兩個箱子，他走上去，好奇地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紅彤彤的一堆東西。

他隨手從裡面菗出一樣東西，就是一副對聯。

對聯上“闔家團圓”這四個字赫然映入李彬的眼裡，頓時他有種說不出酸楚。

“明天就是除夕了。”錢小沫的聲音響起，大步朝李彬走來“不管我在什麼地方過年，別墅裡冷冷清清的，怎麼也該好好裝飾一番，才有過年的覺。”李彬放下了手裡的舂聯，錢小沫則蹲下⾝子又抱走了一箱。

李彬什麼話也沒說，垂著眼瞼，沒多久睫⽑就溼潤了一片。

錢小沫折返回來抱第三個箱子，看見李彬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她的腳步也忍不住地停了下來。過年，闔家團圓的曰子，可李彬現在失去了他最愛的媽媽，這個年對他而言，恐怕是最冰冷的一個新年吧！

錢小沫抿了抿瓣，心下一片柔情，大步走上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抱起第三個紙箱朝客廳走。走了沒幾步，錢小沫又轉過⾝，看著李彬，莞爾一笑“你要不要過來幫忙？”李彬猛地抬起頭，冷哼了一聲“我才不要！”錢小沫見他菗著鼻子十分倔強的模樣，抿嘴而笑，繼續朝客廳走去。

“以前你們都是在‮國美‬過年嗎？”錢小沫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李彬怔了怔，神⾊哀傷地走向客廳，看著錢小沫蹲著⾝子去拆大紙箱的背影。

“媽媽在‮國美‬的時候，我們會一起過年。”說起和媽媽有關的往事，李彬還是忍不住和錢小沫聊了起來。

也許是錢小沫的話正好觸動了他的心絃，這一回，李彬倒沒有咄咄人。

他用稚嫰的嗓音回答著“不過，在我記憶中，和媽媽一起過年，只有唯一的一次。”錢小沫的手一頓，可雷銘他們都說martini在‮國美‬待了好幾年啊，怎麼會…

“媽媽的工作很忙，‮國中‬的新年在國外又不放大假，媽媽依舊在上班。”李彬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哭腔，似乎是在抱怨，又似乎是在嘆息。

錢小沫轉⾝過來看著他，眸⾊裡盪漾著屬於⺟的慈愛。

“而且那一次過年，我和媽媽還有四爺爺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頓西餐，在媽媽工作的秀場外面，那是郊區，並沒有什麼氣氛，媽媽吃完一盤意大利麵後又回去工作了，四爺爺帶我回的家。”

“那，在國內呢？”

“我五歲的時候第一次回國，沒到過年就被四爺爺接回去了。”錢小沫恍然大悟“所以，這是你第一次過年？”李彬點了點頭，沉默良久。

片刻之後，他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和錢小沫聊這麼多心事，満臉驚愕地瞪著錢小沫，立馬又變了嘴臉，在臉上寫満了“戒備”兩個字。冷冰冰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雷銘的翻版，用稚嫰的聲音下達軍事命令般的斬釘截鐵“這些和你有關嗎？誰想和你聊這些？”錢小沫挑眉笑了笑，從箱子裡拿出還沒有充氣的氣球和充氣筒，還有一張卡片。

“你知道，我們可以寫信寄往天堂嗎？”李彬翻了翻白眼“雖然我只有七歲，但別用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騙孩子！”

“可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孩子嗎？”

“…我的意思是，你這話連孩子都不信，更何況是我？”錢小沫聳了聳肩“總之，我小時候的確很相信，包括現在我長大了，我依舊相信在天堂的人能收到我們的信。只要我們把心裡話寫下來，系在氣球上，放飛它，那麼氣球就會在我們的祈願之下越飛越⾼，直到天堂。只要我們心中的信念越發堅定，氣球就會飛得越⾼越遠，他們也就能知道我們的心意。”

“切。”李彬雙手抱肩，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偏又十分成“我才不信你寫過。”

“嗯，我寫過，和你一樣大的時候，我外婆去了天堂，所以我寫過一份信。”李彬嘴角的譏笑漸漸繃不住了“那…後來呢？”

“後來？”錢小沫狡黠的一笑“你試試就知道了。”

“無聊！”李彬翻著白眼扭頭就走。

錢小沫將手裡的卡片放在地上“你不幫我裝飾嗎？”

“不要！”李彬回答得乾脆，小跑著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