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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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嘩嘩,淋浴間裡霧氣縈繞,氤氳了男人過於凌厲的眉眼。

蓮蓬頭⾼⾼掛著,許多股水珠滲進他黑⾊的頭髮,抓緊他的每一寸肌理,從上而下,緩慢流淌,寬肩窄,長腿大(…),勾勒⾝形,無一遺漏。

**第二天,姜窕起了個大早,精心拾掇好自己,提前抵達化妝間。

像是初次面試,或者一份新工作的開始,她心裡,莫名地有些緊張呵。

姜窕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沒料到人外有人,你師父永遠是你師父。

化妝室的門半掩在那,推開後,就能瞥見袁樣已經在衣帽間裡蹲著了,擇選著今天要用到的戲服,旁邊有個幫忙的小丫頭。

這些明明可以全盤給小助理去做,但他還是親力親為。

不要天真的認為他兢兢業業鞠躬盡瘁,其實…只是不放心他人的審美。

姜窕和他笑著打招呼:“師父,早。”

“愛徒,早。”袁樣順勢角⾊扮演。

這會還沒什麼演員過來,閒著也是閒著,姜窕索去茶水間煮咖啡。

弄完一切出來,屋裡已經有了稀稀拉拉幾個人。

其中就有傅廷川。姜窕找了找,徐助不在,他是一個人過來的。

姜窕當即回⾝,去倒煮好的咖啡。

今晨最新鮮的,第一杯,獻給她的新“僱主”

“傅先生,早啊。”她越過男人所坐的椅子,將馬克杯擱上妝臺。

杯口白煙嫋嫋,有濃烈的咖啡豆味道。

“早。”傅廷川下意識回,並展開手上的報紙。讀報是他每天清晨的習慣,就和夜跑一樣。

後知後覺這一聲問候來自姜窕,男人稍稍掀眼,瞄她。

女人正打開妝包,很有次序地往外拿化妝工具,一邊說:“傅先生,我煮了咖啡,你嚐嚐看。”

“嗯。”他不走心地應著,只因此刻注意力全在她手上。

造物主也是神奇,賜予人類肌膚和骨骼這種東西。

她的拇指、食指,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合攏,捏在大小不一的⽑刷上,輕輕將它們菗出。

雪⾊的手,玄⾊的柄。白與黑,極致雙彩,合成八卦,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彷彿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他那些羞於啟齒的心魔,悉數揭出。

傅廷川偏開眼,端起那杯咖啡抿了口…

醇郁,好喝。

姜窕的手沖洗過的咖啡機…

姜窕的手研磨過的咖啡豆…

姜窕的手拈過的方糖,撕過的精,全部融匯在這杯甘滑裡…

傅廷川満腦子都是她的手,他突然後悔了,後悔昨天的一時衝動強出面,後悔他親自把她帶來了他⾝邊。

還好,昨晚臨睡前,他想了個主意。

傅廷川淡淡開口:“等我那個助理過來再化妝。”姜窕一愣:“好。”正巧,她的準備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自此收手。

傅廷川盯了會報紙,一個字也看不進,只好作罷。可總得找些什麼遮掩下他的不自在。

他翻出‮機手‬,打開徐徹熬夜給他下載的遠程‮控監‬。

他一整天都在片場拍戲,偶爾得空了,想看看小米團在屋裡的生活情形。

用以觀察的攝像頭就安在客房裡,很⾼,能拍到大部分的地方。

屏幕上,還算清晰的畫面頓時顯現出來。

傅廷川一眼就找到了小米團,她正在棕⾊的歐式沙發上‮覺睡‬,圓滾滾的,像一團白⽑球。

貓的一天,有十六個小時都在‮覺睡‬。任世間紛紛擾擾,我自入夢逍遙。

“姜窕,過來看看。”他成了一個邀請夥伴來旁觀手遊的小男孩。

年輕女人的目光瞬時被昅引過來:“什麼?”

“‮控監‬。”姜窕湊近,但也不太近,依舊維持著一個禮貌的間距。

平民和富人的關注點總是大相徑庭,她的眼光逗留在屏幕上,接著,她輕啊了聲:“你用4g看‮頻視‬麼?”

“…沒事。”他前陣子剛接了某通信集團的代言。

有錢就是任,姜窕腹誹,面上還是笑著評價:“它現在完全是個家貓了。”傅廷川說:“這個‮控監‬還可以喊話。”

“真的?它聽得見?”

“嗯。”姜窕小聲喚道:“小米團,小米團——”‮機手‬裡立馬蕩起山谷迴音一樣的聲音,小白貓豎著的耳朵動動,迥然抬起臉來,四處尋找聲響的出處。

好玩,兩個人同時失笑。

徐徹站在半米開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兩人又他媽在幹嘛?夫倆一起逗搖籃裡的小庇孩然後還笑得分外慈愛嗎?

等到他倆玩完“遠程逗貓”遊戲,徐徹才上前,將一個紙質袋子到傅廷川手裡。

傅廷川收起笑容:“辦好了?”

“嗯。”男人稍微拉開袋口,瞥了了一眼,像在驗貨。然後,他直接伸手進去,取出裡面的東西,遞給姜窕“給你。”姜窕定睛細看,是一副白手套,女士款,摸起來輕薄柔和,似乎是棉質的。手套腕部呈荷葉邊狀,鑲著一圈小水晶一樣的東西,很是優雅端莊。

緊接著,傅廷川面⾊尋常地吩咐:“你手背上傷還沒好全,化妝品易染,近期你就先戴著手套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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