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末日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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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一臉詫異地對降塵道:“想不到你這個傢伙竟然還留了下來”話語雖然不善,然而語氣中卻蘊含著一份親切。

降塵看了陸雲一眼,淡然道:“既然女王決定殉城,我⾝為臣子,當然要追隨左右”溫雅頗為動地看了降塵一眼,隨即下令道:“王宮衛隊,隨我出戰”早已等候在周圍的將士齊聲發出一聲吶喊。

溫雅及溫蔚、班泰、陸雲、降塵率領近千名王宮衛隊急赴戰場。溫雅⾝著精致的、如同綵鳳一般的鎧甲,使原本美豔的她透出一股讓人難忘的英雌之氣。所有人面沉如水,眼神中全是一往無回的堅定,一種悲壯在眾人之前縈繞著。

衛隊在靠近城門處就與攻入城池的烏孫人遭遇了,雙方立刻便陷入慘烈的混戰中。溫雅的形象極為顯眼,烏孫軍的力量都朝她周圍彙集。

就在雙方混戰的時候,一支大約五千人的康居軍隊從一側的街巷中突然轉了出來,從側後對眼前的烏孫軍發起猛攻。

攻入城中的這支烏孫軍人數較少,片刻後便潰退下去。

兩支康居軍會合,追殺下去,並且順勢攻上幾乎已經被烏孫軍控制的左側城牆。

雙方在城牆下展開慘烈的大戰,原本已經心旌動搖的康居軍看到了溫雅的王旗,不由的士氣大振,向城牆上的烏孫軍發起‮烈猛‬地反擊,一時間竟然將勢頭正勁的烏孫軍打得節節後退。

然而,康居軍短時間內爆發的戰鬥力終究不能彌補雙方戰力的差距,片刻之後,康居軍便在烏孫軍更加‮烈猛‬的攻勢下節節後退搖搖墜。

形勢比之前更加惡化了,溫雅在王叔溫蔚的攙扶下,望著眼前的屍山血海,満眼都是絕望之⾊。

此時,右端城牆已經被完全突破,康居軍潰不成軍,只有少數異常堅定的軍隊仍在做著徒勞的抵抗。

溫雅不由的慘笑一聲。此時的溫雅比過去更加美豔動人了。

“女王我們己經敗了”溫蔚悲聲道。

溫雅站上牆垛,看著遠方的大好河山,看著眼前的一片狼煙,不由的大聲道:“只恨不能看見敵寇敗亡的那一天了”語落,便準備縱⾝跳下。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在夕陽的餘輝下,無數的黑影突然出現,一種極具‮略侵‬的磅礴氣勢充斥在天地間,那是軍隊,是騎兵,餘輝下飄揚的戰旗上是張揚的“漢”字。

“看來我們來晚了”馬超皺眉道,右手下意識地緊了緊龍騎槍,虎目中戰意熊熊。

情況緊急,馬超也來不及做什麼安排,斷然下令道:“馬岱,你率第一萬人隊直攻敵軍城外的中軍。馬鐵惡來,你率第二萬人隊攔截擊其餘軍隊隨我殺入城中立刻行動”馬岱、馬鐵吼著應諾一聲,調轉馬頭下去了。

三萬黑鷹鐵騎披著夕陽的餘輝奔騰起來,氣勢如奔雷如裂地。

猝不及防的烏孫軍將士不由的院亂起來,領軍主將八里罕連忙命令中軍將士列陣戰,同時命令正在進攻王城的軍隊收縮防禦。所有的烏孫軍將士都有一種非常難受的覺,就如同正趴在美女的⾝上“**”正要到達**的緊要關頭的時候,卻突然被人給踹了開去。

看著俠驚雷之勢奔湧而來的騎兵洪流,只到一股充塞天地的殺伐之氣,眾烏孫軍將士不由的心中顫抖,膽小者更是雙手不噤顫抖著,眼中全是驚恐之⾊。八里罕不由的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庒力。

馬岱率領的第一萬人隊首先與敵接戰。陣線還未成形的烏孫軍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了黑鷹鐵騎的衝鋒,轉眼間,烏孫軍陣線便在驚恐的慘叫聲中土崩瓦解。

騎兵洪流將烏孫軍將士捲入其中,烏孫軍將士就如同那滔滔洪水中可憐的牲口一般。

一萬鐵騎如蒼鷹凌空撲獵物的氣勢,迅猛衝殺,馬岱一馬當先,槍下無一合之將。烏孫軍將士丟盔棄甲抱頭鼠竄。八里罕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然而局勢已經完全失控。

就在馬岱率領第一萬人隊與敵接戰後片刻,馬鐵率領的第二萬人隊也與敵接戰了。山崩海嘯般的攻擊浪嘲瞬間便摧毀了烏孫軍的防線。

騎兵揮舞著橫刀在敵軍叢中狂野衝殺,抵擋的和奔逃的烏孫軍將士不斷倒在橫刀鐵蹄之下。馬鐵放聲大笑著,手中的長刀簡直就是閻王手中的招魂貼,只見長刀之下血浪翻飛。沒有人有膽量同馬鐵較量。

馬超率領第三萬人隊如風捲殘雲般殺入城中,然而在地形對騎兵不利的街道上遭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這些眼⾼於頂的北疆軍精銳不由的‮奮興‬起來,原本就很兇猛的攻勢變得更加駭人,黑鷹鐵騎的攻擊波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只一波攻勢便將萬餘烏孫軍組成的似乎剋死騎兵的防線擊破。烏孫將士震驚之餘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在北疆軍鐵蹄之下,戰局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那個烏孫軍的將領被己方的潰兵裹俠著向城中逃去,他神情有些呆滯,其中分明還有難以置信的驚恐之⾊,看來,他到此刻仍無法相信世間有這樣驚人戰力的鐵騎。

三支北疆軍鐵騎在三條戰線上分別擊潰敵軍,敵軍開始向東北方向退卻,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鋒中,他們的士氣已經在北疆軍恐怖的衝殺下完全不見了,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逃離該個地方,遠遠地離開這支魔鬼似的軍隊。

馬岱率領他的第一萬人隊盯著八里罕的帥旗追殺;馬鐵則放任手下的軍隊各自追殺,他自己只管在驚慌失措的敵軍叢中肆無忌憚地掀起滔天血雨;馬超分出三千黑鷹鐵騎留在城中協助康居守軍收拾困在城中的敵軍,自己則率領其餘七千黑鷹鐵騎從東門殺了出去。

餘下來的戰鬥沒有任何懸念,馬超三人追殺烏孫人三十里後,率領大軍退回了康居王城。

焉耆王庭,雙方的辯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阿里王子和阿古麗王妃互相攻許,彼此貶斥,已經完全不顧⺟妃和王子的⾝份。

而各大部落首領也微微加入了戰團,各自擁護一方,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阿古麗王妃動的満臉‮暈紅‬,大聲說道:“大單于,事實證明,阿里的猜測從一開始就完全是錯的。漢軍虛張聲勢,本已不克久戰,如果我們一直堅守城池,漢軍早已絕望退卻了,可阿里王子是怎麼說的?他一味攛掇大汗棄城逃入大漠,三番五次催我各部強行突圍,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拔赤部、東嘎羅部損失怎會如此慘重?”阿古麗王妃這一說,拔赤部、東嘎羅部諸部的族長和頭領們登時連聲附和,拔赤首領拔罕更是老淚縱橫,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強行突圍時慘死在漢軍的陌刀陣下了,陌刀之下,人馬俱碎,其狀慘不忍睹。大漠男兒,馬⾰裹屍尋常事,可這犧牲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啊,老來喪子,怎能不一掬傷心之淚。

忽羅寒盤膝坐在白熊皮的王座上,雙目似闔非闔,始終一言不發。

忽羅寒就位焉耆單于這些年來,已漸漸接受了漢人的一些生活習慣,雖然他在城中還有氈帳,不過早已蓋了一座金碧耀煌的王宮,這王宮自然比氈帳住著舒坦,所以忽羅寒平時都居住在王宮裡面,那大單于的氈帳只是做做樣子,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踏進去一步了。

這座宮殿是漢人工匠建造的,不但富麗堂皇,而且攏音效果極好,阿古麗王妃站在庭中說話,聲音悠遠傳開,站在大殿每一個角落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出聲應和,自然有人出聲反對,站在阿里王子一邊的拔野古氏、羅布羅氏首領們馬上就站出來進行反駁。

阿里王子不陰不陽地道:“目前圍城之軍雖已退卻,可曾炩的主力卻還在⻳茲那邊,焉知他回師途中,不會順手抄了我南河城?以父王的安危和我南河城十萬軍民的命打賭,這個賭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七王妃可以不在乎,⾝為父王的兒子,我阿里卻不能不在乎。”阿古麗王妃怒道:“大單于之安危,焉耆軍民之安危,我如何便不在乎了?”阿里王子冷笑一聲,負起雙手,仰望殿頂承塵,悠悠地道:“父王令你入曾炩軍營行刺,他們竟然識破了我們的計策,反而將計就計打了我們一個埋伏,他們營中主將能掐會算不成?而你阿古麗王妃,既然被人識破⾝份,居然還可以從萬馬軍中從容逃脫,不傷分毫,這份本事,就更走了得了。”阿古麗氣得‮軀嬌‬亂顫,反相譏道:“曾炩營中,沒有人能掐會算,可是如果有人施計拙劣,人家還看不破嗎?我一個女子,假意投降,趁亂逃脫並不稀罕有,倒是阿里王子你,於亂軍之中受傷被擒,竟然還能只⾝奪馬,逃出生天,這才真是不可思議。”阿里王子大怒,嗔目喝道:“你言下何意?我是父王的兒子,難道會背叛父王嗎?”阿古麗王妃把**一,嬌聲反駁:“我是大單于的王妃,難道我會投靠漢人?”

“好啦好啦,如此吵鬧,成何體統”忽羅寒斷喝一聲,霍地站起來,他在王座前緩緩踱了幾步,回首問道:“阿古麗,依你之見,本王如今應該怎麼做?”阿古麗王妃急忙道:“大王,若敵尚未至,咱們先已棄城而逃,威風掃地之餘,即使將來曾炩退兵,大單于卻如何稱雄西域?如果讓曾炩順利得了這座空城,派一支兵馬駐守,咱們再想取回來,豈不是難如登天?如今大漢南方諸侯聯手攻打曾炩,正是我們的天賜良機。曾炩雖擁重兵於西域,可是他的基之地正受到攻擊,他豈能不急如風火地趕回中原去?哪有餘暇再打我焉耆?”

“依我之見,咱們應該令域內各部多籌糧草屯於南河城,據南河城而觀西域形勢。曾炩馳援中原時,我們可以出兵抄他的後路,如果曾炩防範嚴密,不予機會,我們便可在他退兵之後,上下其手,對西路,扶助尉犁、⻳茲、車師諸國不肯臣服於曾炩的權貴世家,煽動他們造曾炩的反,重現西域舊勢。”

“對東路,則可以觀望中原戰事行事,曾炩雖然勢大,可是大漢南方三路諸侯也不是弱者,未嘗沒有和曾炩一拼的實力。等到曾炩落了下風出現敗勢時,我們就可以立即進兵,趁他自顧不暇時,大單于率大軍東進,呑並車師、移支、蒲類、涼州諸地,到那時,大單于就擁地數萬裡、大軍數十萬,取代曾炩,成為西域獨一無二的霸主了。”忽羅寒聽的怦然心動:從一個眼看就要棄城而逃、流落大漠的亡國國王,一躍成為西域獨一無二的霸主,有這個可能嗎?能抓住這個機會嗎?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想著想著,他的心漸漸熱了起來。

阿里王子怒道:“你的部落族人多在南河城執業工商,自然不想遠離。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為了你那些罈罈罐罐,就要讓父王擔上無盡兇險不成?”阿古麗王妃毫不示弱地道:“王子駐牧於北山之地,如今一味勸誘大單于棄南河城富庶,又是何居心,莫非你要挾大單于而自重?”阿里王子聽了怒不可遏,猛地‮出拔‬彎刀,直指阿古麗王妃,厲聲喝道:“你敢挑撥我與父王的關係?”忽羅寒大喝道:“夠了在我面前撥刀霍霍的成何體統,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王麼?”阿里王子急忙收刀請罪:“父王,兒是因為一時忿…父王,你萬萬不可相信她的話啊,留守南河城的風險…”忽羅寒面沉似水,冷冷地道:“前番,我錯信了你,這一次,你還要我相信你麼?”阿里王子怵而抬頭,待他看清忽羅寒那雙冰冷的眸子,一顆心頓時沉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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