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皇帝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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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神龍轉世第九回皇帝壽辰今天是大唐天子中宗五十歲壽辰,卯時未到,崔湜已穿上朝服,佩上紫黃赤三綬帶,帥氣中透著幾分華貴,辭別了辛鈃和紫瓊,匆匆走出家門,進宮朝見皇上去了。
待得崔湜離去,辛鈃向紫瓊低聲道:“那姓崔的穿起一身朝服,倒也威風凜凜。”紫瓊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辛鈃牽住紫瓊的柔荑,說道:“今天這個子,街上必定熱鬧得很,咱們也出去走走?”紫瓊點頭答應,離開安邑坊,走到街上,已見四處人群浮動,一片喧鬧。二人初到長安,不曉得道路,隨著人群見路就走,糊里糊塗,來到皇宮以南的朱雀門外。
早上的陽光,在護城河上灑下萬點金鱗,波光閃閃。雄偉高大的皇城,綠葉紛披的宮柳,齊齊倒映在水中,襯著金光閃爍,更顯奇妙無窮。
長安城十二座城門,六條主要大街,早已張燈結綵,朱雀門大街兩旁,都搭起了十多個大戲棚。整條大街,只見攤販如雲,提籃挎筐的小販,不停吆喝叫賣,有吃的、玩的,還有耍雜技的,應有盡有,煞是熱鬧。
辛鈃一時看得目不轉睛,驚歎不已,不覺來到薦福寺,見寺前的一大片空地上,萬頭攢動,圍著了數千人,陣陣密集的羯鼓聲,不住隆隆山響。辛鈃豈肯錯過這熱鬧,拉著紫瓊便往人群裡鑽。
好不容易二人才穿過群眾,來到前排,見是五隻人扮的金獅子,另有五名紅衣紅裙的女子各持繡球,逗
獅子。五隻獅子同時搖首擺尾,跳躍騰挪,間歇在地上坐臥翻滾,獅子項上的金鈴,隨著動作“叮叮”價響,配合著鼓樂的節拍,動聽異常。
辛鈃看得興高辨烈,不住高聲喊好,直到鼓聲歇止,五隻獅子逐一退下休息,人群漸散,辛鈃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紫瓊一直默默在旁相伴,看見辛鈃滿頭汗水,便掏出手拍來,輕輕地為他把額上的汗珠抹去,想起他那童心未泯、天真猶存的舉動,心中不又是憐愛,又
唏噓。
這時看見人群一窩蜂的朝朱雀門而去,辛鈃道:“不知又有什麼好玩兒。”話後,攜著紫瓊隨著人群走,紫瓊也不忍拂他的興頭,只得與他同去。
來到朱雀門前,大道兩旁早已站滿了人,各佔著有利位置。當辛鈃二人才一站定,一陣鼓聲從皇宮內響起,只見鼓聲越來越近,驟見數百名頭戴金盔,身穿綵衣的男舞伎列隊步出城門,接著一串長笛響起,在悠揚悅耳的樂曲中,數百人同聲合唱:“聖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萬年,寶祚彌昌!”歌聲猶如山洪爆發,響徹雲霄!
數百舞伎過後,後面跟隨著一支數百騎的馬隊,騎者個個一身絳鎖子甲,
下全是清一
白馬,儀仗齊整,甲冑鮮明。
人群看見這個陣仗,又再湧動喧呼起來,只見數百匹白馬搖尾揚頭,舉蹄抬腿,動作一致,絲毫不亂的在辛鈃眼前走過。
馬隊過後,銜尾而來的是數十頭大象,昂頭扇耳的走了出來。大象背部全蓋上大紅錦繡,每個像奴手執長竿,各牽一頭大象,趾高氣揚的大步向前走著。
接住下來是披甲執戟的衛隊、教坊子弟的樂舞,一項接著一項的巡遊表演,直到到中天,方行結束。
節目雖已完畢,但辛鈃的情緒仍處於亢奮中,不住口的在紫瓊耳邊稱讚。然而,紫瓊似乎全沒聽進耳裡,只是張著一對美目,怔怔的望住這座皇家宮闕。
辛鈃大奇怪,問道:“巡遊都完了,你還在看什麼?”紫瓊道:“皇宮內遍佈著妖氣,恐怕會對大唐社稷生民不利。”辛鈃聽後一驚,抬眼往內城望去,說道:“會是什麼鬼怪如此厲害,便連天子頭上的瑞光也不怕!”紫瓊道:“看這妖氣隱忽不定,時有時無,能把自身的妖氣封蓋住,使人不易發覺,瞧來這妖孽極不簡單。”辛鈃道:“住在皇宮的人不下萬人,想要把這個妖孽找出來,恐怕並不容易!”紫瓊遙望著眼前的皇家宮苑,嘆道:“就算讓你能進入皇宮,以你目前的道行,想要找到他,機會實是微之又微!假若僥倖給你找到,亦不會是他對手。”辛鈃一時嘿嘿無言,沉
半晌,說道:“難道真的沒辦法,咱們就此不理麼?”紫瓊搖了搖頭:“若然給魔魅橫行,控制了大唐的國運,著實隱虞無窮!這等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咱們當然不能不理,但也要想個妥善之法才行。”辛鈃道:“你說得那個妖物如此厲害,莫非連你也對付不了他?”紫瓊微微一笑:“在天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仙女,你不要太高估我,仙術比我強的神仙,何只一百之數。”辛鈃不
伸了伸舌頭,驚訝道:“真的這麼厲害!是了,你說我前生是玉帝的守護神龍,當時我的法力一定不弱吧?”紫瓊含笑道:“我不知道,但既然要動用三十六天將才能把你擒住,應該也差不到那裡。”說著轉過身子,邊走邊道:“咱們先回去吧,要如何對付那妖物,慢慢再想辦法好了。”辛鈃急步追上和她並肩而行,又問道:“那三十六天將很厲害麼?”紫瓊道:“天將就是保衛天宮的神將,地位雖不算高,但因為要保護天宮的安全,在法術和武功上,都有相當的造詣,若以單打獨鬥,或許還勝不過你,一旦十個八個聯手起來,其力量可就不同了,相信連我也應付不來。”辛鈃笑道:“你是玄女娘孃的入室弟子,連你也難應付他們,可真不簡單!”
“兜兒,我終於明白了!”紫瓊突然說出這句話,辛鈃頓茫然不解,正想問她,忽聽她又道:“玄女娘娘叫咱們來長安,原來是為了這個。”辛鈃問道:“你是說皇宮裡的妖孽?”紫瓊嗯了一聲,輕輕點頭道:“玄女娘娘法力高超,無所不知,那些魔魅的舉動,怎能瞞得過她。娘娘既然要咱們來這裡,自是有她的原因,現在不是很清楚了麼。”辛鈃聽後,眉頭不由一緊,苦著嘴臉道:“要我進宮滅妖,這不是為難人嗎。皇城重地,豈是我等平民百姓能進去的!況且如你所說,我便是能進入皇宮,也未必是那妖物的對手,無疑是去送死,我才不幹呢!”紫瓊道:“天命攸歸,干與不幹,恐怕由不得你。”辛鈃愁眉蹙額,叫苦不迭,既然說這是天命,他還有什麼好說!
不覺之間,二人已離開朱雀門大街,進入了醴泉坊,剛繞過波斯胡寺,便隱隱傳來嘈雜的叫賣聲,原來又進入了西市。一如昨天無異,每個角落依然人如湧,擁擠不堪。
走得幾步,見一株大樹四周圍滿了人,猛聽得一陣叫好聲,辛鈃好奇心起,向紫瓊說道:“咱們過去看看。”來到近處,看見樹下立了一面大門板,門板之前,站著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見那少女明眉大眼,長相極美,正自平伸雙臂,前
著一對飽滿的玉峰,昂首直立,細長雪白的脖子兩旁,各
著一柄飛刀,每柄刀子距離脖子也不過一寸來許。
辛鈃才看了少女一眼,還未及細看其他,接著數柄刀子又同時飛去,只聽得“噠、噠、噠”幾聲,六柄刀子已釘在門板上,正好落在少女的雙手四周。眾人先為她擔驚受怕,現見她安然無事,個個又頓開笑顏。
再看那擲飛刀的人,是個臉膛赤黑,濃眉大眼的中年漢子,這時見他手上又握了幾柄飛刀,正自凝神靜氣,敢情是要下一輪表演了,全場立時鴉默鵲靜。便在此時,忽聽一個女子大喝一聲:“楊峭天。”話音清亮悅耳,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站在門板前的少女聽見,猛地睜大美目,卻和所有人一樣,循著聲音望去,而辛鈃和紫瓊當然不會例外,見那發聲的人,竟是個異常漂亮的少女,身穿一襲袒銀白襦衫,白裙曳地,一身唐宮貴族打扮,清麗的俏臉上薄施脂粉,怒瞪雙目,正大步朝辛鈃走將過來。
辛鈃看見,登時呆住,腦子裡一塌糊塗,心中正想:“我認識她麼?”思念未落,那女子已站在他跟前,叉昂首,連鼻子也將貼到他下巴來,怒道:“我終於找到你了,看你還哪裡跑!”
“你…”辛鈃張大嘴巴,一時呆在當場,怔怔望住眼前的女子,正要開聲追問原委,隨覺左邊耳朵一陣疼痛,耳朵已被人拑住,直痛得辛鈃淚水狂湧,喊道:“喂!停手…”把眼一望,又是一驚,見拿住自己耳朵的人並非是誰,竟然是那個表演飛刀的少女,辛鈃還沒定神,已聽她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子,我小雀兒可是好欺負的,今我非宰了你不可!”場中眾人看見,全都興抖抖的圍攏過來,瞧來這場好戲,似乎比剛才的表演還要來得好看。
辛鈃在心中大叫冤枉,忙道:“喂!你們認錯人了,紫瓊,快來救我!”
“紫瓊!”二字聽進兩女耳裡,四隻眼睛同時放光,齊齊向辛鈃身旁的紫瓊望去,臉同時大變,二人哪曾見過這樣驚豔絕俗的女子,更是火上添油“碰”的一聲,辛鈃的肚子又吃了一拳,只見身前的少女美目圓瞪,問道:“她…
她是誰?
“小雀兒使力一擰他的耳朵,辛鈃又再嚎叫一聲!小雀兒怒道:“你…你這人就是死不改,到處沾花惹草,原來你失縱數月,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辛鈃苦著口臉道:“我…我沒有,我不是早和你們說了,我不是那個楊…楊…”紫瓊抿嘴一笑,說道:“楊峭天。”辛鈃連忙道:“不錯,不錯,是楊峭天。”那個濃眉大漢聽見,一步踏上前來,揪住辛鈃吼道:“好小子,竟敢睜大眼睛說瞎話,我再問你一聲,你打算怎樣安置我女兒,今
你若不
代個明明白白,我要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辛鈃委實忍受不住了,不由光火起來,大聲喝道:“放手!”小雀兒給他一喝,大吃一驚,竟乖乖的放開了手。
辛鈃拭抹著火辣辣的耳朵,罵道:“你們這些人怎地全不講理,我已說過不是那個楊峭天,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子沒這閒功夫和你們磨菇。”說話方落,辛鈃攜著紫瓊的玉手正要離開,倏見那濃眉大漢欺身搶上,張手攔住,戟指喝道:“姓楊的,你們關中楊門雖然人多勢眾,但我馬元霸可不怕你,今若不好好說清楚,你休想離開這裡半步。”辛鈃聽得眉頭大皺,正要大罵回去,豈料那白衣少女已搶先開口:“喂!楊峭天,你還沒回答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小雀兒接住道:“爹,千萬不能放他走,他這一離開,又不知要失縱到何時。”馬元霸嘆道:“唉!真是家門不幸,我早就與你說了多少遍,這個小子不是好人,你就是豬油蒙了心,對他死心塌地!小子,枉我女兒對你一片痴心,你竟然這樣對她,若論到人材樣貌,也不見得比這兩個妖女差…”還沒說完,那白衣少女登時發作起來:“老匹夫,你說誰是妖女,說話可放乾淨點,休怪本姑娘不客氣!”馬元霸睜著燈籠似的大眼睛,叫道:“你待怎樣,難道我會怕你不成。”辛鈃見著三人鬧個不停,真個哭笑不得,向紫瓊低聲道:“這樣沒完沒了,可不是辦法,咱們倒不如來個‘飛身託跡’,一走了之,諒他們也沒本事追上。”紫瓊還沒答話,忽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奔近,朝著辛鈃笑道:“峭天,你終於回來了,我到你家跑了多次,都說你外出未歸,今趟你一去就幾個月,也教人擔心了吧。”辛鈃又是一愕,心想怎地又來了一個,莫非我和那個楊峭天真的如此相似,個個都把我當作是他?當下問道:“這位老兄是…”那白衣少女看見那人,臉現喜
,忙奔到年青人身旁,指著辛鈃道:“三哥,你要和妹子作主,峭天哥又在欺負我了,還胡言亂語說自己不是楊峭天。”那年青人聽了,也為了愕然,怔怔盯住辛鈃的俊臉。
辛鈃道:“那個楊峭天究竟是人是鬼,我一概不知。你們一上來就又打又罵,現在還敢說我胡言亂語!”紫瓊望著那年青人,不由一怔,暗自忖思:“這人相貌端正,五官四平八穩,天庭廣闊,額泛紅光,神貌合一,卻是一副真龍之相,瞧來此人絕非平凡之輩!”言念及此,暗暗合指一算。
見那年青人把辛鈃打量幾遍,笑道:“峭天,不要和我說笑了,我和你從小玩到大,難道還會認錯。”辛鈃還沒來得及答話,紫瓊突然說道:“這裡大庭廣眾,實不是談話之所,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大家認為好嗎?”她素來言語溫柔,甜美動聽,讓人聽得甚是舒服,更難以叫人拒絕。
辛鈃聽見當堂呆住,大惑不解,喟然問道:“紫瓊,我…我沒有聽錯吧?”見她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他。
那年青人一望紫瓊,當場被她的驚豔震懾住,在這一刻,他才真正領略到銷魂的況味,當下第一個贊成,笑道:“這位姑娘說得是,有什麼事坐下來再說。”其餘三人只要辛鈃不離開,其他自無異議。馬元霸跑回場中,向群眾揮手喝道:“有什麼好看,不要擋在這裡,讓開!”邊說邊把門板的飛刀拔起來,收回皮袋中。
五人再次來到悅來居,才進入門口,紫瓊便向店夥問道:“請問可有較清靜的地方?”那名店夥一眼便認出紫瓊,連忙哈點頭,說道:“有,有,這邊請!”當先在前引路,來到後堂,只見廡相環繞,麴院荷風,環境相當幽雅。來到一個雅房,店夥招呼各人坐下。
點了菜餚,紫瓊徐徐說道:“諸位確實是認錯人了,他並非是你們認識的楊峭天,更不是關中楊門的少主,他姓辛名鈃,只是和楊峭天的樣貌相似而已。”眾人聽後,那肯相信,那白衣少女噘起小嘴,搶先說道:“我和三哥自小便認識他,又怎會看錯,他明明就是那個忘八羔子,你是他的新相好,自然幫住他說話,我才不會信你呢!”那年青人連忙喝止她:“舒柔,不要亂說話!”轉向紫瓊道:“我這個妹子向來刁橫,姑娘請勿見罪。在下李隆基,這是我妹妹李舒柔,敢問姑娘如何稱呼?”辛鈃生怕那李隆基打紫瓊主意,忙截住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子,姓名可不能說你知,總而言之,我就是辛鈃,不是什麼楊峭天,信與不信由你,這頓飯之後,大家便各行各路。”眾人一聽紫瓊是他未過門的
子,盡皆愕然,小雀兒倏地站起身來,指住辛鈃罵道:“姓楊的,你…你可對得起我,先前說會正式娶我回去,現在竟…”接著哇一聲哭將起來。
馬元霸罵道:“臭小子,今我不把你生
活剝,我就不姓馬!”說著一捋衣袖,便要衝過去。
李隆基坐在他身旁,忙即站起身擋住,說道:“老兄不要動怒,有事好說,且平心靜氣先問個清楚。”說著把他按回坐位。
馬元霸只給他隨手一按,陡覺一股勁力壓將過來,竟然站腳不穩,心下不由一驚,暗忖:“這人外表斯斯文文,沒想功夫會如此了得,可不能小覷他!”李隆基向辛鈃道:“你說你不是峭天,可有什麼憑據?”那個楊峭天是方是扁,辛鈃本不知道,登時啞口無言,忽聽得紫瓊道:“關中楊門乃武林八大家族之一,而飄曶十三劍,正是楊門的祖傳秘技,楊峭天身為楊門少主,又豈會不懂這武功。據我所知,楊峭天身上就有一柄家傳寶劍,名叫‘天光’。這柄寶劍,楊峭天從來不會離身,正是人在劍在。大家既是他的好朋友,可有見過他不帶劍在身?”辛鈃見紫瓊說得如此詳細,不由越聽越
奇怪,暗道:“神仙果然不同,什麼事都能知道!”眾人均想這確是事實,齊齊望向辛鈃,果見他雙手空空,也不
覺得奇怪。
李隆基道:“姑娘雖然說得合情合理,但這也不能說是什麼憑據。”馬元霸在旁附和,指住辛鈃道:“不錯,這個小子的三腳貓功夫,我馬元霸可真不敢領教了,說到那柄‘天光’寶劍,他也只是用來陪襯,作個樣子,這小子若非仗恃關中楊門的名頭,那敢四處耀武揚威,寶劍給人搶了去,一點也不稀奇。”辛鈃見他不住小子前,小子後的叫,又向自己指鼻瞪眼,滿肚子火立時湧上腦門,罵道:“喂!你說那個楊峭天怎樣,我可不理你,你幹麼對我指指點點!”馬元霸呵呵大笑:“好小子,若不是看在我女兒分上,早就有得你看了。”紫瓊含笑道:“聽馬爺這樣說,瞧來那個楊峭天的武功,相信都是一般吧。”馬元霸一臉鄙夷之,瞪著辛鈃說道:“何只一般,簡直就不堪一擊。”紫瓊向其他人問道:“大家認為呢,楊峭天的武功如何?”舒柔掩著嘴巴,搖頭笑道:“他呀,真是黃腫腳,不消提‘蹄’了!”紫瓊點頭道:“這就易辦了,想要證明辛鈃不是楊峭天,只須讓他顯
一下武功,要是他能勝過楊峭天,那不是清楚了麼。”馬元霸又是哈哈大笑,說道:“武功要高過楊峭天有何艱難,除非他能勝過老子。”接著向辛鈃道:“臭小子,有膽量就出來和我過兩招。”小雀兒聽見大驚,他素知楊峭天的底子,就連自己也勝過他,如何是老爹的敵手,相信不消三招兩式,便要叫他頭破骨折,不
擔心起來,扯著父親的衣袖道:“爹,還是算了吧…”馬元霸道:“放心吧,我不會要了這小子的命!”舒柔也是一臉憂
,一對美目忙轉向李隆基,希望他能出聲阻止。
孰料辛鈃冷笑一聲,說道:“比武就不必了,要是我有個閃失傷了你,心中也過意不去。”馬元霸聽得鬚眉倒豎,睜大一對虎眼吼道:“好大的口氣,你有多少斤兩,眾所皆知,我會怕你失手。你既然不敢和我動手,就大大方方說出來。”辛鈃也不理會他,緩緩站起身來,指著庭院一座三人圍抱的假山道:“你站在這裡,能夠把那座假山從中劈開兩截嗎?”堂上除了紫瓊外,餘人聽見,莫不駭然,馬元霸咧嘴笑道:“那假山距離這裡少說也有三四丈,莫說是這麼遠,便是放在身前,要將它劈成兩截,已是沒可能的事,你要是開玩笑,也得有個譜兒!”辛鈃微微一笑,問道:“這樣說,你是做不來了?”馬元霸哼了一聲,道:“難道你就能做到,要是你做得到,我就叫你聲爺爺!”辛鈃道:“乖孫兒,看清楚了!”話罷右掌在膛一豎,暗運掌握五雷第一式“金光掌”倏地大腿一分,弓步側身,左掌橫劈而出,只見一道金芒逕往假山
去,當真速如疾雷,接著“轟”一聲響過,隨見石屑紛飛,上半截假山直飛出一丈有餘。
眾人看得呆在當場,咋舌不已,個個做聲不得。
那個店夥聽得聲響,連忙奔將過來,看見院中的假山東一塊,西一塊,碎石散滿一地,不由張大嘴巴,叫道:“這個…這個…”辛鈃從懷中取出那枚金子,在手上拋了一下,遞給那店夥道:“先收下這個,屆時一發兒計算。”店夥接過金子,登時滿臉喜,心想莫說是一座假山,就是把院子的花樹砍得稀巴爛,這金子也足夠有餘了。當下千多萬謝的去了。
辛鈃拍拍雙手,回到坐位,笑問道:“如何,這一手還可以吧?”李隆基立時臉現喜,說道:“峭天,從哪裡學得這般好武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辛鈃沉著臉道:“我是辛鈃,不是楊峭天,怎麼你們還不相信!”紫瓊微笑道:“大家不妨想想,楊峭天只是失縱了幾個月,功夫又怎會變得如此厲害。剛才辛鈃這一掌,在他來說,也算不上怎樣。莫看辛鈃年紀輕輕,但以他目前的武功,當今天下能勝過他的人,恐怕也不多。”小雀兒道:“難道你真的不是峭天哥,那他的人呢?”紫瓊嘆道:“大家聽了,千萬不可傷心,真正的楊峭天已經不在人間了。”眾人聽見大吃一驚,二女呆得一陣,淚水險些奪眶而出,李隆基連忙問道:“姑娘,敢問你從哪裡得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紫瓊道:“你們想知道他的事,大可去天狼寨探一探,一切便可明白。”馬元霸道:“你是說四川天狼寨?”紫瓊點了點頭:“據知天狼寨和關中楊門素來不和,楊峭天不幸落在他們手上,自然難以活命。”只見舒柔一臉淚水,猛地站起身來:“三哥,峭天哥這個仇咱們非報不可,你身為臨淄王,又與左右羽林軍相
,小小一個天狼寨,算是什麼角
,明兒就召集兵馬將他們剷平。”小雀兒也道:“爹,咱們也去,此仇不報,誓不罷休。”一想起楊峭天,不
又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李隆基原來是當今皇上兄長相王李旦第三子,是相王之妾所生,自小喜騎
,又通音律。當初被封為楚王,後改封臨淄王,曾出任潞州別駕,現罷官回到京城。他和楊峭天素來友好,現聽見這消息,也不由悲憤加
,但他向來行事穩重,並非衝動之人,當下長嘆一聲,說道:“仇自然要報,但也得查個清楚明白,怎能輕舉妄動。”辛鈃知道紫瓊無事不知,又說得如此真切,對楊峭天身死之事,自無半點懷疑,眼下看見各人神情悲慟,心中也為之黯然,
不住輕嘆一聲,說道:“大家也不用難過了,我雖不認識楊峭天,但咱們既然有緣坐在一塊,亦算是朋友,總之有用得著辛鈃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出句聲便是。”李隆基道:“隆基在此先行多謝辛兄弟。”接著長嘆一聲:“唉!一想起峭天,就不
讓我想起他父母!峭天是楊家的獨子,今次突遭不測,連楊家香火也斷掉,要是他父母知曉此事,也不知會悲傷到什麼樣子!”舒柔抹去臉上的淚水,悽然道:“三哥,依我看還是先隱瞞住吧,你說好麼?”李隆基沉
片刻,點頭道:“也說得對,現在首先查明峭天是否真的遇害,再作打算好了。”馬元霸突然道:“依我看還有一個辦法,咱們既然能認錯辛老弟,瞧來楊門上下人等也會…”眾人聽見,全都把目光投向辛鈃。
辛鈃立時背脊一寒,睜大眼睛道:“喂!你們望住我作甚,莫非要我…”四人同聲說道:“咱們正想要你這樣!”紫瓊立時掩著嘴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辛鈃聽見,險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