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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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正炙，驕陽赤赤，曝曬著四季秀景的江南，此刻，正是小憩偷閒之時。

可不是嗎？眼下這家“客來認酒肆”內食客滿座，人聲喧沸，正熱鬧咧！

“唉！客官，裡頭坐，你們要點什麼？”小二熱切地招呼著眼前這一對顯然是兄妹的男女。

一男一女步入客棧，落目，眼見客棧內坐上皆已有人，不覺皺眉。小二跟著他們的目光，也察覺了窘狀，不僅為難地搔起頭。

偶然，女的瞟見了一桌靠窗之座，座上只有一人在那獨飲獨酌，拉了拉男的使眼。

那小二機靈，立刻會過意來。跑向那方朝他又哈又鞠躬地打商量。也不知小二說了些啥，那位作儒衫打扮眺首遠方的人一直未予理會，也未曾開口，末了才淡淡丟了句話下來，小二如獲大赦欣喜來。

“客官，那位公子不介意與人同桌而坐，您們請先落座！來，這邊。”

“小二！”身著橙黃勁裝，神態嬌美卻帶股倨傲之的女子問道“他方才對你說了什麼？”

“這…”小二沒料到她會如此一問，擒著嗓子支吾了一會兒才幹笑“他說只要不凝眼挾思即可。”

“什麼？”少女一聽然大怒，俏顏變。

“小玉！”男的拉住她，好言相勸“這尋食休息本就有先來後到之分，人家肯讓我們同桌共食算是不錯了，我們應該謝他才是。”

“哥！”少女委屈地撅嘴“可是他態度如此高傲，教我怎麼服？”

“出門在外，不比家中，忍忍就沒事了。”為長之男出一抹戒喻之“你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少惹事結怨，知道嗎？”少女這才不甘不願地撇嘴:“小玉知道了。”待兩人坐定，點妥餐食，環目四望，發覺這位置恰巧能將整個客棧看個清楚，無論誰進誰出皆避不過視線，端的是好風好水。

“哥，你看，由這窗望出去的景緻好美喲！”

“恩！”薛羿心不在焉地應答，眼睛小心又不明目張膽地打量對面的儒生，不知怎的，總覺得坐立不安，左思右想便拱手言謝“謝兄臺肯借座與我兄妹倆。”青衫儒生依舊望他的天空，睬也不睬他一下。

薛羿尚未反應，他的妹妹薛玉客不悅啦！

“哼！好大的架子，也不曉得是哪來的沒教養的窮酸，光會擺譜。”

“小玉！”薛羿厲叱“不可放肆！”

“哥！”薛玉何曾被兄長這般叱喝過，心一戰慄，便不敢大言，但一張小嘴可是高高堆著委屈。

為什麼薛羿會當場斥責他疼溺的妹妹呢？因為他看出自己那股莫名不安的來源——眼前這不言不理的儒生。

薛羿思路澄澈，知道自己靈的覺下意識地畏懼著青衫儒生，對方在無形間呈現的氣勢太駭人，所以不敢開罪這人，只企求安然飽餐。

他相信自己的覺，這覺救過他太多次。

儒生終於收回遊蕩在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瞥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了抹令他倆為之心顫的笑。

薛羿心顫，是因為猛然憶及一件事:凡老江湖行走江湖，必挑背後無敵可襲，位能盤視全場之座，看他氣勢有別於一般書生，又挑此視野之座，該不會也是闖蕩江湖之士吧？

薛玉心頭，為的是見得儒生相貌，只見他面如冠玉，目似光電，凌傲不可方物，英氣陳布，行止間優雅渾然天成，而他眉宇之中的冷煞更引人的魅力。

薛玉一瞧，一顆少女芳心不僅蹦蹦亂跳，兀自後悔剛才無禮，原以為兄長已是人中之龍，沒想到這青衫儒生卻把兄長給比了下去，看來他才是所謂的人中之龍。

“來來來，客官，您的包子來啦！”小二的吆喝聲喚回兩兄妹之神，薛玉有意引起儒生注視，想將桌上長形布囊稍微挪移以放食物，等他投目過來再展顏一笑…

“不準碰我的劍！”寒冷似霜的沉喝驚嚇了在座眾人，連小二也塄在那。

“你…”薛玉被這一喝嚇得花容失，猛回過神來，一把怒火倏地衝天“你這人怎麼這麼兇？”儒生只是面無表情，但字句森冷令人不寒而慄:“誰碰了我的劍，誰就得死！”薛玉怒極反笑:“喲，這麼說來，我還要謝你的大恩大德，饒我一命嘍！”

“小玉！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