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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草做過實驗的方子遇能很負責地指出，上述說法都是胡扯。

念念草不能解毒，只能淡化毒。之所以稀少，也不是因為數千年前遭人爭搶，而是因為這種靈草很難伺候。

多一點陽光，少一點水，就能讓它在一瞬間從生機轉為枯萎，老頭子費了好大工夫，才在巫家的後山找到適合它生長的巴掌大地方。佈下層層陣法，也只是為了讓它不會因為老天降個溫就枯萎。

至於他爹為什麼會花那麼多心血栽培念念草……也不是為了它的藥，而是為了滿足老頭子自己的收集。

不過即便這樣，想讓他爹把成的念念草拱手送人重新栽培也是很難的。

得拿出能讓他爹看得上的東西換。

能讓老頭子看上的東西也無非兩種:稀有的藥材、沒見過的毒。

無論哪一種，對他和沈定來說，都會是一場挑戰。

而方子瑜要的就是這麼一場挑戰。

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尋找藥材也好、在無人打擾的密室裡研究新毒也好，都能方便他和沈定培養情，促進兩人間的情升溫。

方子遇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下一秒，手背一熱，沈定的手覆上了他的手。方子遇下意識抬頭看向沈定，才發現沈定正看著他。

“我陪你一起去。”沈定頓了頓，“我聽剛剛那人說，我們倆吵架了。雖然我不記得發生什麼了，但總歸是我的不是。”沈定衝方子遇笑了一下。在方子遇回過神前，牽起他的手，低頭飛快親了親他的指尖。

他聲音有些輕，所以方子遇沒能聽見裡頭的心滿意足。

“我向你道歉。”指尖上的觸轉瞬即逝。等方子遇回過神，沈定已經坐正。

方子遇看著沈定，抑制住滿腦子乘人之危、騎人之上的想法，耳朵尖忍不住發燙。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要扮演什麼樣的人，別過頭“嗯”了一聲。

“那我們明早一塊兒動身。我去跟主上說一聲。”***第二天，方子遇帶沈定離開廖雲峰，去了錦城巫家。

事情的發展和方子遇預計的一樣。

老頭子聽他不是回來繼承巫家，而是時隔三年，又回來拿念念草的，氣得吹鬍子瞪眼，要他們拿三葉青蛇的毒牙來換。

三葉青晝伏夜出，多出現於荒山野嶺。

方子遇對親爹的安排相當滿意。

荒山野嶺，最容易發生意外。而那些同生共死、化險為夷的經歷，也是催化情的利器。

路、丟空間袋、淋雨、在陰冷的裡生起火堆、坐在火堆前相互依偎、把最後的食物留給對方……沈定配合著方子遇，把通俗話本里常有的情節一一演了過去。

尤其是“逢凶化吉、兩人一時情難自”這一幕，沈定演得格外賣力。

而變故，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方子遇千算萬算，算沈定得在瓶頸期上卡個三年五載才能進階。

卻漏算了這世間還有種叫雙修的常見功法，用得好，能讓修煉事半功倍。

***從錦城回來，沈定便隱隱覺得方子遇有煩心事。

而這煩心事，大概還跟他有關。

在小薄少爺拿著紙筆，顛兒顛兒跑來問他“要是發現自己一直在被人欺騙，會是什麼心情，啵崽在做調查”後，沈定知道方子遇在煩心什麼事了。

他一邊在心裡想解決辦法，一邊回答小胖墩的問題:“那要看是哪種欺騙了。有的欺騙會讓人憤怒失望，但也有‘欺騙’，會讓人覺得非常可愛……”小胖墩不解地歪歪腦袋，低頭在“會分情況”後又加了一筆，補齊了第三個“正”。

沈定看著“會生氣”後可憐巴巴的兩筆，笑了笑:“這倆是誰？”小胖墩低下小臉:“是啵崽和方叔叔。”沈定的笑意僵在臉上。

就在不久前，他還計劃著在今晚把一切向方子遇全盤托出。

沈定送走小胖崽，繞著院子走了兩圈，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好主意。

他邁著輕快地步子走進煉丹室，像一個月前那樣，把煉丹室得一片狼藉。然後尋了個好位置，施施然趴下。

他只要再製造一場“意外”，讓自己“恢復記憶”就好了。

“恢復記憶”的同時，再“忘記”過去這一個月裡的記憶。這樣方子遇也不用再煩心了。

他已經知道他和方子遇是互相喜歡了，之後只要挑個好子，向方子遇表心跡，並在未來某個合適的子，突然回想起這一個月裡發生的事，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上。

沈定盤算著，在聽到門外悉的聲音後，一手扶住腦袋，一手撐起上半身。

門從外推開，方子遇和章城走了進來。

看著悉的狼藉，兩人臉具是一變。

沈定沒想到章城會來，但眼下也來不及再做打算，只能硬著頭皮按原計劃站起身:“哈哈，章城兄怎麼來了？我剛剛在改配方，讓章城兄看笑話了。方護法，我過會兒就把這裡收拾乾淨……”失憶後的沈定不會客氣地稱呼章城為“章城兄”，也不會稱呼方子遇為“方護法”。

沈定努力回憶著一個月前的細節，努力讓面前的兩人把自己往一個月前想:“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咦，我今天穿的是這身衣服嗎？我分明記得我今天穿的是那件藍的外衫……”沈定皺了皺眉，做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