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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也跟著杯子搖,“以前我小時候,別人家的小孩被欺負,哭著跑回家,他們爸媽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不是被欺負了,被誰欺負的,怎麼欺負的,只有我被欺負了跑回家,我第一句話就是別哭。
“別哭,別哭……她一個勁兒的讓我別哭,可是從來不問我,誰欺負我了,怎麼欺負的,好像我被人欺負了之後,連哭都是錯的。後來我才明白,她大概也知道是誰欺負了我,可是清知道又能怎麼樣,一個小孩,一個老婆子,被人欺負了也只能忍著,哭都不能在人前哭,平白讓別人笑話。
“活該我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打落牙齒往肚子裡。”蕭桐這話是咬著牙說的,四十歲的人,提起這些,眼圈依舊泛紅。
“俞輕寒,我殺了人。”蕭桐右手手掌比出一個刀鋒的樣子,對著空氣虛虛地劈了一下,“手起刀落,血濺了我一臉,從那天起,我才知道人血是熱的。”俞輕寒知道蕭桐說的是誰,那天她在場,把蕭桐滿臉血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
蕭桐接著說:“明明是他該死,可是我殺了他,他卻來找我索命。他質問我,為什麼要殺他,我說我是報仇,可他說,我連個撐的人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報仇,然後他就掐著我的脖子,拿刀往我身上捅,和我當年捅死他的位置一模一樣。”俞輕寒知道,這就是蕭桐的噩夢了。
傷口總會癒合,疼痛一點一點消失,最終只會留下一個醜陋的疤。
可是恐懼不會消失,恐懼只會一天一天長大,靠著那道疤的滋養,再度成長為猛獸。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問緣由的安只是毫無意義的逃避與推卸。
蕭桐永遠記得,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聲稱愛自己的那些人,連一句自己是怎麼被欺負的都不敢問,所以即使她以牙還牙,也總會有比自己更厲害的人等著報復,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身邊連一個會幫她的人都沒有。
連反抗都變得毫無意義。
蕭桐說:“俞輕寒,你沒資格愛我。”俞輕寒只是隔了兩扇防盜網,給蕭桐杯子裡倒了一杯牛,溫熱的,捧在手裡,凍僵的手指都開始溫暖起來。
俞輕寒跟蕭桐認過很多次錯,每次都保證自己會改,結果過了這麼多年,她才發現自己連錯在哪裡都不知道,難怪蕭桐怎麼都不再信她。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完結了第100章那晚的事誰都沒有再提。
關於那個夢,如果俞輕寒早十年開口問,一切都會大不一樣,可惜她自己太怯懦,躲到現在才敢面對,該錯過的不該錯過的早就都錯過了。
不知不覺間,俞輕寒已經為蕭桐熬了十年的粥,她年輕時十指不沾陽水,如今人到中年,廚藝卻很有一套,家裡也打理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一點年輕時的飛揚跋扈。
蕭桐依舊會做噩夢,不同的是每次驚醒,去陽臺透氣,總能看到俞輕寒已經在等著了。
蕭桐朝俞輕寒看過去,俞輕寒總是微笑著問她:“又做噩夢了?”蕭桐的冷汗還掛在腦門上,驚魂未定地點點頭。
俞輕寒又問:“能跟我說說麼?”夢的內容並不總是一樣的,所以蕭桐有時會告訴她,有時不會。
其實就算告訴俞輕寒,她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比如有時候,蕭桐的夢是小時候在路上被人堵著,往嘴裡石子兒,把牙磕掉了兩顆,鮮血直
。
蕭桐描述得繪聲繪,俞輕寒苦著臉,捂著腮幫子道:“那得多疼啊。”
“疼的,疼得我晚上在
上直打滾,還不能跟我
說。”俞輕寒
慨,“你能長大真不容易。”然後第二天早上,陳茴去買早點,就看見俞輕寒愁眉苦臉捂著腮幫子,陳茴問:“輕寒姐,你怎麼了?牙疼啊?”
“是啊。”俞輕寒鬱悶道,“別跟我說話,費勁。”
“昨兒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今天突然牙疼?該不會是牙髓炎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俞輕寒心情不好,語氣也不善,“不去!”於是陳茴回到隔壁裁縫鋪,跟蕭桐叨叨,“俞輕寒也不知怎麼的,捂著腮幫子說牙疼,跟誰都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蕭桐搖著扇子老神在在,“別理她。”俞輕寒覺得自己把蕭桐小時候經歷的那些苦全都經歷了一遍,可她和蕭桐的關係依舊不遠不近。
蕭桐跟俞輕寒說的那些夢,都是很早以前的,早到那時候俞輕寒壓就不認識蕭桐。
有些噩夢蕭桐不說,俞輕寒也不追問,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以前怪我不問,現在我問了你又不說了。”俞輕寒對蕭桐也沒那麼小心翼翼了,像這樣類似抱怨的話,擱以前俞輕寒是絕對不敢開口的。
蕭桐說:“有些事過期作廢。”蕭桐的煙癮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開的時候陳茴想起來,說:“師父,你是不是把煙戒了?”於是蕭桐才想起來,自己是好久沒想著
菸了。
“戒了。”蕭桐點頭道。
“師父,你牛。”陳茴衝她豎大拇指,“我看人家戒菸戒了幾十年都沒戒掉,到你這戒菸容易的跟喝水吃飯似的,說就
,說戒就給戒了,厲害,了不起。”蕭桐笑說:“廢話,能折磨別人我幹嘛折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