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一切都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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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孃本對京城悉,也想在京城謀生,便賣了田產,收了李守中資助的盤纏,一路車馬船行,方至京城賈府。賈母與王夫人因素喜李紈賢惠,且年輕守節,令人敬服,今見她寡嬸來了,便不肯令她在外頭去住。
李嬸雖十分不肯,無奈賈母執意不從,只得帶著李紋李綺在稻香村住下來。宋清然這幾天事忙,一直未得見到,今已是李嬸孃入稻香村第三
。
宋清然聽完李紈述說亦也點了點頭道:“李嬸也實是不易,寡居婦人還帶著兩個孩子,你這處本也冷清,且你也不愛與人往,多兩個說話之人想必
子會豐富一些。”李紈本也有些忐忑,怕被宋清然看不起李嬸寄居自己夫家,此時聽宋清然理解之言,又支持自己,心中亦也有些
動。
斟酌許多才接著道:“嬸孃不願領府上的月錢,又怕辱沒了李家身份,也無法做些下人的雜事,她本意想接些各大府上的女紅,紈不想她過於勞累,才想請燕…請先生幫忙看看,有否嬸孃能做之事。”李紈叫出先生稱謂,仍有些扭捏,叫出後,臉兒也有些緋紅,只是比先前自然許多。宋清然思索片刻才道:“有三處可做,一為燕王府後宅管事,平裡管些後宅丫鬟婆子等雜事。二為西山書院居所管事,也不用嬸孃
勞,管著下人照顧書院先生們的起居,你也知道,這些先生大多都是致仕老人,生活起居多有不便。
三為鑄造司審計,這方面要能斷文識字,學習核算知識,平裡審查鑄造司賬目,雖無官職,卻不受鑄造司統領,只對我一人負責即可。”宋清然所說這三處,除了最後一處,可以說皆是為李嬸孃量身打造,李紈自是能
覺出來。
宋清然說了半天,有些口渴,便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剛一入口,便覺味道不同,滋味醇厚,餘韻悠長,讚道:“好茶!”***李紈展顏一笑道:“這是父親託嬸孃帶來的明前龍井,家中在蘇杭有些茶園,雖不甚大,可在當地亦是地勢最好的茶園之一,每年能產上兩斤左右的上品龍井,先生要是喜歡回頭帶一些便是。”李紈這展顏一笑,千姿百媚,把婦人那嫵媚柔美展現在宋清然眼前,又讓宋清然心尖一跳。宋清然在聽李紈如是說畢,玩笑道:“量太小了,每年就這一點,怕我喝慣了這茶,以後供茶也喝不出滋味了,不如就放在你這,我以後常來,還能時時喝到。”李紈知他是玩笑。
此時也不再拘謹,對他以後常來之言並不排斥,有些道:“嬸孃之事,會否讓先生為難?”宋清然淡淡一笑道:“並無為難,也非大事,你我本是至親,蘭兒又為我之學生,親人之間自是相互幫扶才是。你對嬸孃說。
也不必急著答覆,讓她自己深思慮後,再做決定,職位一直為她留著。”李紈起身鄭重福身道謝,又為宋清然斟滿茶湯,才道:“紈最放不下之事便是蘭兒學業,我一婦人,雖識些字,可父親並無教導紈四書五經,難以指導蘭兒學業,還請先生多多費心。”宋清然聽完哈哈笑道:“我年幼時也是紈絝,一此雜學或還算是
通,可四書五經之類,我比小蘭兒還不如!”李紈只當宋清然謙虛,嗔道:“先生也會哄人,先生大才,所作詩詞,連我這不常出門的婦人都已聽說,仕子們追捧為首首皆為佳作。”宋清然莞爾一笑道:“詩詞亦也算是雜學,與科考無益,不過我有一人推薦,亦也只有紈嫂可以請動。”李紈聽他如此一說,自是不信,只當宋清然又是玩笑,媚他一眼道:“紈一婦人,如何能請動名師大儒?”宋清然越看李紈越是喜歡,笑著道:“前國子監祭酒,李大人,是否只有你能請動?”
“父親?先生又哄紈開心,父親怎能因蘭兒啟蒙,便不遠千里重回京城。”宋清然此時才鄭重說道:“西山書院如今只有秦何鴻老先生一人支撐門面,多次讓我幫他再招副手。
可我也一時難尋合適人選,李大人原本就為國子監祭酒,學富五車,桃李滿天下,勞煩紈嫂去封書信,看能否說動李大人重新出山,屈就書院副山長一職,如此一來,不也幫蘭兒找到真正的名師大儒教導了嗎。”宋清然見李紈有些意動,接著說道:“蘭兒品基俱佳,是難得可塑之才,以我能力,在京中亦也能請動名儒來教,可再融洽的關係怎比得上外祖父待之用心。”
“可父親大人他年歲…”宋清然笑道:“無妨,江南至京中水路暢通,來時我會讓各州府多加照應,西山書院有準備妥當的居所。
也不必再購置房產,如李嬸願意,可選在書院管理,又可順道照顧李伯父,豈不美哉。可說好了,蘭兒是我之愛徒,哪怕是李大人也不可搶了去。”李紈也被宋清然這話逗的莞爾,嗔道:“哪有祖父認孫兒為徒的。”宋清然看著他的笑容有些痴喃喃道:“紈嫂笑起來真美,就應該如此,太過端正枯木,身子會熬壞的。”李紈聽他讚美,此時只是羞澀一笑,如在往
,有男子如此輕薄言語,李紈早轉身離去,便道:“紈一寡居婦人,如非蘭兒傍身,早不知魂歸何處了。”宋清然道:“切莫如此來想,紈嫂大好年華,青
靚麗,往後美滿
子還很長久,蘭兒又孝順懂事,聰慧過人,將來定會為你掙個誥命大服,風光無限。”哪有母親不喜別人誇讚自己孩子,聞宋清然如此誇讚,言中指出賈蘭定能高中皇榜,心中雖知這只是他奉承之言,也難免心中喜歡,原本端坐的身子也微微放鬆。
宋清然接著道:“莫說蘭兒聽了你此言會心中傷心,即便是我,也很是心疼,紈嫂應多在這大觀園走動走動,和姐妹們詩作賦,快意生活才是。”李紈見二人相談有些曖昧之情瀰漫,微微紅著臉兒轉移話題道:“蘭兒很痴
你的字體,即便是…即便是紈…也是喜歡,還請先生多多指點。”宋清然自是求之不得,笑道:“這是自然,哪有先生不管學生課業之理,往後我每五
便來一趟,指點他的書法之外,再教授些雜學之識。”宋清然拿起果盤中一顆
透黃杏,咬了一口,覺得滿口果香,汁水四溢“嗯,卻是香氣襲人。”此話一語雙關,又重提二人曖昧之事,卻以杏果暗喻。李紈也想起剛才二人親密舉動,如今絲帕還在他手中,紅著臉兒,又望向宋清然
口那處衣衫,被黃汁染
,如何能擦得去。
“先生的衣衫…”
“無妨,紈嫂又非外人,清然衣衫有汙,也不算失禮。”待整個杏果下肚,宋清然才道:“蘭兒雖一切都好,可有一處,太隨紈嫂子,小小年紀太於老成,雖說老成並非壞事,可孩童之年,亦要有孩童的朝氣,紈嫂切莫過於苛責於他,讓他活潑些更好。”這話雖也有些雙關,暗指李紈之意,可他作為先生之言,亦算良言,李紈自是聽從,點頭應道:“一切聽先生之言便是。”說完此話,見宋清然並未回答,抬著一望,宋清然正含笑的望著自己,面
一紅問道:“先生?”宋清然笑道:“那你是否也聽先生的?應放下過去,重新生活,多在這大觀園走動走動,多與姐妹們
,不必拘在房內,過著孤寂生活。”
“先生…紈…”李紈與賈珠琴瑟和鳴,恩愛異常。
原本也是活潑跳脫的一女子,如今只得冷冷清清的攜子度,此時被宋清然說到傷心之處,難忍心中哀愁,垂淚
泣起來,宋清然未想到自己一句勸導之言,讓李紈更為傷心!
看著眼前這位不妝,不扮,不釵、不黛,讓自己活成槁木死灰一樣的麗人,此時即便垂淚,都如仕女一般動人心扉。心中也知她的世界應是一片灰白之,情不自
抬起手臂,憐惜的為她擦去淚珠。
當溫熱手指觸碰到李紈面頰之時,李紈方嬌軀一顫,向後讓了數寸,抬手獨自抹去淚水,羞赧一笑道:“紈失態了,讓生先見笑。”難得李紈有此等神情,宋清然也覺痴也美嗔也美,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說到一半,宋清然便驚醒,此詞太過傷,下半闕更是悽苦。
此時未到斷句之時,只得接著道:“歡樂趣,離別苦…吾只願,有情人終成眷屬。”篡改了原詞的宋清然有些羞愧,暗道:“元大人莫怪,反正你也不曾出現世間,借用一下,海涵海涵。”李紈聽了此詞有如痴一般,喃喃跟著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好悽美的句子。
先生只憑此一句,便叫天下士子無顏再作情詩。”宋清然也只得哄道:“好了不哭了,一切都會過去,世間疼你愛你之人還有許多,不要再傷悲秋,說不定你也會有情人終成眷屬。”李紈聽了此話嗔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