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章物歸原主人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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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鄭氏就帶著卓文和徐娘去了鄭家莊,不巧鄭老爹還在涼州,鄭家人不議論紛紛,同蘇落是一樣的觀點,卓文和鄭老爹長的非常像。

若是換了以往,鄭氏對這樣的議論必定是膽戰心驚還會惱羞成怒,而現在,她反應的非常平淡,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卓文已經不再是孩子,即使沒有大智慧還是有些小聰明,對這樣的議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滴血認親,還有太多有關他不是穀梁鴻兒子的傳言,他問鄭氏:“娘,我真不是爹的兒子嗎?”出乎意料,鄭氏竟然這樣反問:“你指的是哪個爹?”卓文就啞口無言了,他當然是說穀梁鴻,覺母親話裡有話,揣度不準,怕母親發火就沒有繼續追問。

鄭氏卻帶著他在鄭老爹家裡四處溜達,指著這是指著那裡,又說出一句奇怪的話:“此後,這都是你的。”徐娘已經明白了鄭氏這回帶卓文回來的用意,卓文卻合計外祖父唯有母親這一個女兒,這些家產當然都是母親的,也就是自己的,他覺出自己和穀梁鴻非親生,也就應該還有一個親生父親,但決計沒有往外祖父這裡想,這種事情說出來只怕是石破天驚,他當然沒有先知能力。

鄭氏就在此住了下來,休書的事她沒有告訴卓文,甚至也沒有告訴徐娘,她只想把兒子安頓好,自己心裡早有了去處。

蘇落這裡也聽到了消息,說鄭氏回了孃家,她覺是穀梁鴻對鄭氏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否則鄭氏是不會輕易帶著卓文去鄭家莊的,據知情者講,這麼多年她甚少讓卓文去鄭家。她更是第一次回孃家,蘇落覺鄭氏這種一反常態必定是下了某種決心。

只等聽穀梁鴻說他已經把鄭氏休掉,蘇落突然就高興不起來:“大叔,其實她也很可憐的,一個女人,歷經那種事情怎麼說都是個陰影。”穀梁鴻道:“抱歉落落,我不能再留她,這次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男人。我有自尊心,但是我不會對她們母子棄之不顧,你不是說鄭老爹想買下我們的所有房屋商鋪田產嗎。我來幫他,算是給卓文的未來做個準備。”蘇落還是有些擔心:“那個姜老三,拿著鄭老爹的銀子買下我們的產業,所有的契約都是你和他籤的,沒鄭老爹什麼事。怎麼幫?”穀梁鴻笑了笑:“對我沒信心?”蘇落看他有成竹,又非常輕鬆,點頭:“這回我有信心了,可是大叔,你有什麼好辦法?”穀梁鴻道:“很簡單,契約簽了。但房產等物還沒有移過去,我現在只說那些契約不算數,因為上面還需要你這個掌門夫人蓋上寶印。騙姜老三把契約送回,然後撕毀,就這樣。”蘇落吃驚的看著他,真沒想到這個自己心目中頂天立地的英雄還如此的狡詐,戲謔道:“你何時變得這麼不講信義?”穀梁輕笑。態度卻極其端正:“我只對好人講信義。”——﹡——﹡——﹡——﹡——﹡——﹡——姜老三正一張又一張的數著那些房契地契,他本是涼州城內一個遊手好閒的無賴。之前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靠著那些狐朋狗友的接濟過活,也靠著自己給識不識的人跑跑紅白喜事混口飯吃,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某天會發達,還不是一般的發達,是涼州首富。

哈哈哈哈…他笑得合不攏嘴,只等把這些東西都從穀梁鴻手裡移接過來,先設宴三天,讓整個涼州都知道我姜老三今非昔比,然後再買兩三個夫人,不,是七八個,我是做新郎,還得僱請幾十個打手,眼下是把鄭老爹得罪了,那老漢功夫厲害呢,實在不行必須先下手為強,把他除掉已絕後患,然後我就高枕無憂的享受這些財富。

他是越想越美,外面的下人來報:“老爺,穀梁鴻派人請您拿著契約過府一敘。”雖然穀梁世家的產業還沒到手,但他從鄭老爹那裡也得到不少銀子,本來鄭老爹是讓他幫著購買穀梁鴻拋售的田產房屋商號的,卻沒料到姜老三把契約都寫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姜老三鬼,還留下一筆錢暫時享用,這不,先買了個僕人伺候自己。

聽說穀梁鴻請自己過府,他以為是移那些產業呢,喜滋滋的穿戴一新,然後帶著僕人就往穀梁世家而去。

人逢喜事,他一路急行就到了穀梁世家的牌樓前,仰望太祖墨寶他心裡想,不用說,這個東西也是我的了,有了太祖的庇佑,只怕此後我在朝中都有了名號了,官府之人見了我也得畢恭畢敬,說起來自己還沒有去過衙門那樣的地方,等把穀梁世家都攥在手裡,怎麼也得坐著八抬大轎去涼州衛的指揮使府邸看看,那地方忒大忒肅穆。

高興得腳步更快,不多時來到大門口,門房事先得到穀梁鴻的吩咐,見他報上姓名,直接帶去大廳,穀梁鴻已經等在那裡。

“姜老爺,我此後應該這麼稱呼您了。”穀梁鴻拱手見禮。

姜老三受寵若驚,他至今也不知道穀梁鴻為何拋售產業,還以為他是國公蘇落是公主,他們一家要去京城享福呢,所以對穀梁鴻當然非常尊重,急忙跪地叩頭:“小人不敢,小人見過安國公。”穀梁鴻讓楊二郎把他扶起,然後請坐看茶,彼此客套完,接著就切入正題,道:“那些契約帶來了嗎?”他只這樣問,卻不說所為何事。

姜老三一廂情願的以為是自己所想,急忙從身上把契約悉數掏出,恭敬的呈給穀梁鴻。

穀梁鴻遞給楊二郎,讓他清點一遍,最後楊二郎道:“爺,一張不少。”穀梁鴻嗯了聲,接過,掀開身邊紗燈的燈罩,看姜老三呵呵一笑,然後把契約放在火上,未幾,火舌了上來,契約立即燒著。

姜老三剛剛還在琢磨,穀梁世家真富有,廳裡不算太暗,大白天的還點著燈火,此時發現穀梁鴻是如此用意,大吃一驚,手指那已經燒得快成灰燼的契約道:“安國公,您這是作何?”穀梁鴻手一鬆,剩下一點點的契約帶著火帶著灰燼落在青磚地上,他拍拍手,抖掉沾在手上的黑灰,慨道:“真不知鄭老爹是怎麼被你騙的,原來你也這麼容易被騙,甚至我還沒有欺騙你呢,本來想好的計策現在用不上了,我可以告訴你,你這個人不仁不義,我的產業是不會賣給你的。”是的,他本來打算如果姜老三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產業不會出這些契約,就說必須由夫人蘇落蓋上掌門夫人寶印才能生效,之前被自己忽略,沒料到自己開口就輕鬆搞定,成功得毫無成就

姜老三眼看煮的鴨子飛了,惱羞成怒:“安國公,我去官府告你,你騙我的銀子。”穀梁鴻滿不在乎的:“去告吧,最好告到京城,你說官府的人是會向著我還是會向著你,首先,我夫人是大明國的公主,她皇爺爺是當今皇上。另外,你的這些銀子真是你的嗎?是你從鄭老爹手裡騙來的,我只不過是替他收回罷了。”姜老三頓時語,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大名鼎鼎的穀梁鴻會是這樣的宵小之輩,別說涼州,但凡知道穀梁鴻的人,誰跟他做易都一百個一千個的放心,因為他從無算計人,不想今自己竟然載在他的手裡,硬的不行來軟的,噗通跪在穀梁鴻面前哭天抹淚道:“國公啊,我也是窮得沒了辦法,您好歹給我幾間鋪子為生計,否則我怎麼活下去。”一向悲天憫人的穀梁鴻這回卻鐵石心腸的凜然道:“這是你咎由自取,送客!”楊二郎連推帶踢的把姜老三走。

蘇落從屏風後面閃出,一下子就躥上穀梁鴻的身子,摟著他的脖子吧唧吧唧的親了下去,欣喜若狂道:“大叔,你太厲害了,我好愛好愛你。”送客回來的楊二郎見狀,急忙用手擋著臉,剛想退下,穀梁鴻道:“二郎,備馬,我們去客棧找鄭老爹。”蘇落隨同,三人打馬不多時來到客棧,就在門口看見鄭老爹拎著包裹從客棧裡出來,等了蘇落許久都沒動靜,他已經絕望,這是要回鄭家莊的,忽然發現蘇落和穀梁鴻一起到來,他杵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蘇落卻拿過一疊契約給他道:“這些,都是穀梁世家的產業,你不是想得到嗎,給你。”鄭老爹懵懵懂懂的接過:“這?”蘇落道:“大叔已經把姜老三從你這裡騙走的都拿了回來,假如你不想買我家的產業,就還你銀子。”鄭老爹總算明白過來,歡喜得老淚縱橫:“我要,我當然要這些東西,既然你兌現諾言幫我把這些東西奪回,我也兌現諾言。”他把契約揣好,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給穀梁鴻道:“我欺騙了你,我是罪大惡極,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只想告訴你,給我留下半條命,我要看著卓文娶生子,因為,他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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