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晴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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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嗎？”這是他第二次問她了。bsp;添了一分手軸的力量，無聲的承br>秋芙宮庭院一角，種著一簇青蔥的鳳尾竹，楚清清一邁過石檻，彷彿理所應當般為它所引。

“那叢青竹是年前柳貴妃娘娘賞來栽種的。”秋琪小聲的解說，詞裡行間並無半分得意之，純屬想讓人釋惑。

楚清清螓首一點，隨即攜裙移步。今得來空閒，徒然想過來瞧瞧晴妃，些些子不見她，有些惦念她的喉嚨。

於薛晴的接觸，楚清清委實道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就是覺得奇怪，在太子宮這幾宮娘娘裡，就只對她的印象清晰。苡妃除外，或許她是惟一一個沒有家室背景作靠，由一名宮娥躍然而成的太子嬪妃，這是多麼大的榮耀與恩澤，然這榮耀與恩澤偏偏沾上了算計陰謀，那便是錯，便是惡夢。關心她多半是出於同情罷。

踏過門檻，淡淡的凝香繚繞鼻息。紫的落地幔帳讓秋琪開，一抹纖長的身影粘在花絲鞋邊，裙襬微搖，衣袂蕩曳，行至榻前“好些了麼？”秋琪是在楚清清秋芙宮門口遇到的，不曾讓人通報，所以晴妃聽到動靜，誤以為是秋琪進來了。bsp;楚清清按住她的動作，示意免去了禮儀，落坐在榻沿上，看著晴妃的下頜尖了，雙眸含淚無神。憶及那婉妃之舉，雖是蕭後授意，卻也委實過了，又開口說:“還能說話嗎？”秋琪遞上來一杯清茶，難以掩飾臉上的難過“御醫說身體無礙，只是喉嚨被熱油灼傷，固然有聲音出來，也是猶如沙紙，燥不平。”淺抿一口茶水，將杯盞遞還到秋琪手中“你們出去罷，本妃要與晴妃說會兒話。”

“是。”

“你知道婉妃是怎麼死的麼？”看著秋琪與袖英離開，楚清清澈靈的目光飄向窗外，邊掀起淺淺的笑，那笑——太傷。

她早已聽聞婉妃死了，只是一想到那個曾向她神氣活現施的大活人這就樣死了，她更覺著自己在這宮闈裡有多麼的渺小。婉妃令人端著熱油強迫的掐著她的下頜將熱油灌進她喉嚨時，她是多麼的得意呀，那猙獰的顏容徹底顛覆了平的端莊美麗，就像一個女鬼復仇得勝的詭異。

晴妃沒有反應，楚清清更似自言自語“是我直接害死的。”頓了一下，忽略晴妃的臉頰上有過小小詫異，語氣裡不乏嘆息，繼續言道:“你在宮裡的子比我長，相信該見的與不該見的都見識過了。這是一個大的染坊，宮裡有心計的女人們都是一塊塊布匹，要想自己有顏，要想自己出眾，必須錦上添花來武裝自己。在這裡沒有能力是活不下去的，所以誰都逃不開被染的命運。我以為只要自己低調的活著，便不會受到干擾，可以保持那一塊布匹的乾淨，可是這個想法一開始就錯了，常在河邊走，不可以不會溼鞋。晴妃，你處的位置雖然悲哀了些，可在我眼中卻是讓我羨慕的。”

“臣妾不懂。”晴妃作聲，的確如沙紙，燥碎得難以入耳。楚清清回眸一笑，她自然不懂，若是她懂了，豈會由任自己落得如廝田地“你會懂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晴妃，我安排你出宮罷，你不適合在這裡生活。”晴妃眼中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搖了搖頭，說:“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是皇后安排在太子宮的眼線。當初臣妾選秀入宮，落選後成了柳貴妃娘娘身邊的近婢，皇后時常刁難柳貴妃，柳貴妃從來都是忍氣聲，子久了，臣妾也清楚了這其中的原因。然柳貴妃雖然怯，對臣妾卻是從不曾虧待，皇后百般拉攏，最後臣妾想不如就聽從皇后的吩咐監視著柳貴妃，萬一皇后要加害柳貴妃，臣妾就算一死也要通風報信。自從太子殿下從北晉回來後，皇后更緊張柳貴妃的一舉一動，有一皇后突然找臣妾，說要給臣妾一個天大的恩典，就這樣臣妾從一名宮娥成了太子宮的晴妃，而這恩典的附加條件，便是監視太子的一舉一動。或許皇后以為臣妾是太子生母身邊的人，對臣妾的戒心不會太大，會讓臣妾鑽空子，只可惜太子殿下本就不讓臣妾近身，皇后得不到我回報的消息，怒叱我貪圖富貴佔著嬪妃的名份，幾次將我暗中處死，都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將我的命救下，建議皇后還是繼續讓我當晴妃娘娘，以備不時之需，那婉妃那般對待，估計皇后對臣妾這個無用的眼線已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罷，選擇這樣的方式懲罰，不過是一個處死的藉口罷了。”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皇后再次加害於你了嗎？”果然是宮門深如海，她以為晴妃的單純若天空淨雲，孰不知她亦藏著這令人措手不及的秘密。

“臣妾的命是您救的不是嗎？那在殿堂之上，除了秋琪外，所有人都說臣妾是害得苡妃小產的兇手，是娘娘您不顧皇后怪罪，仗義身，雖未明著為臣妾洗脫罪名，可您為著臣妾得罪了皇后這是不爭的事實呀。”眼角滑過一行熱淚，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她的骨頭比她硬。

她想做的又豈止救她的命？她還想做得更多更多來回應那個膛帶給她的安寧與溫暖。

“可惜我救不了你的喉嚨，晴妃，死是很不容易的，然而活著卻更難，人生區區數十載，沒有了聲音，你還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聽，這都不會響影你的世界。”這番有觸的話從太子妃的口中道出，竟有著說不出的殤痛，她不知太子妃都經歷了什麼，只是這話讓她動，拭了拭眸角的淚痕，她說:“雖然臣妾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領會太子妃的意思，不過現在心裡好受多了。”楚清清跟著她掀起角，如果可以活得簡單，她願意她的輪迴在田園裡。又徒然見晴妃斂下眼中才恢復的神采，出些許擔憂之“你要小心皇后，她絕不會善罷甘休，臣妾曾經在鳳翔宮聽見一段皇后與人的一段對話，皇上的身體好像並不止御醫所奏的那麼簡單。”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消息，楚清清說:“與人的對話？你說的那人可是你先前說的救你的那個陌生男人？”晴妃低眉思忖少頃，道:“是，就是他，以前每次悄然去鳳翔宮，那陌生男人都是隱在一旁的帳簾後，臣妾聽從皇后吩咐時，他便會在一旁幫腔，提醒臣妾應該注意些什麼，小心些什麼。”不可能是雲王濮陽洵呀，因為若是他晴妃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惟一的解釋便是那陌生男人極少出現在後宮裡。腦海中閃過什麼，楚清清心頭有七分猜到他是誰了，只是還存有那麼點兒疑惑解不開，所以還不敢妄下篤定罷了。

“好了，你記住，我今只是來探你的病，聊的都是與你的病情相關的事情，你什麼都不曾對本妃說過，本妃也什麼都沒問過，一切如常，明白嗎？”晴妃點點頭“臣妾明白。”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就若今之事讓皇后知道，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從秋芙宮出來，頭已偏西。楚清清並未立即離開，而是駐足回眸再次仰望那高闊的門庭，試想一個看似默默無聞的晴妃都是蕭後在太子宮的眼線，這整個太子宮豈不是在一片長滿眼睛的天空下饒看升落，月跌月起？

“娘娘，回梧惠宮罷，咱們已經出來很久。”袖英輕聲建議著，筱筱出宮去了，若是回來見太子妃不在梧惠宮，定又得著急了。

她在梧惠宮裡等了好些天的暴風雨，卻一滴水也不曾降臨。既是出來走走，太子宮兩個患病的人，她便不能厚此薄彼，邁開步子走來，楚清清聲平穩的說:“不急，去冬瑩宮探探苡妃。”袖英不緊不慢的跟著，有些擔心萬一太子突然到梧惠宮不見太子妃該如何是好？這些子，太子到梧惠宮雖然仍是繃著那張俊顏，對太子妃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可他常去，甚至常在‮夜午‬而至，坐在太子妃的榻前，看著太子妃靜靜的睡顏。這到底說明著什麼，她糊塗，又似懂非懂。

宮門大開的冬瑩宮，不似先前的熱鬧，變得冷寂非常。有太子的青睞與眷顧，還能讓人覺冷清至此，楚清清有些懷疑自己的知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