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氣踹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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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著,你們官位尊崇,有的是地方可撈銀子,未必然瞧得上這點‘蚊子’,可我們不行啊,我們就負責這件事,若是這事停止了,我們上哪撈銀子去啊。小官吏大多都有這種心態,不過上面既然明令
代下來了,下邊也不敢不遵從。
但怎麼個遵從法,就有點說道了,比如明面上是停止下來了,這是做給上面看的,可是私下裡,也不妨礙偷偷摸摸的進行,偶爾的來個一兩次,就算是欽差來了,也不定就那麼湊巧的被欽差撞見吧。
再者說,欽差哪次督查地方,不都是儀仗鋪張,敲鑼打鼓,牛哄哄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還沒等出河北境內,山東這邊就接到了通知,大官小官的呼呼啦啦的來一群人
接。
而現在官員們還沒到,那就說明欽差還在路上,為這麼早就停止‘財路’,這不是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嘛。人都是存有僥倖心理的,只不過很可惜,這事還真就是很巧,偏就讓爾泰給撞見了。
而且,爾泰還是微服私訪…“福大人果真不愧是少年俊彥…”紀曉嵐輕輕‘拍’了爾泰一記。
不過卻也只是點到為止,免得馬拍多了反著了痕跡“正是陽奉陰違,官字兩個口啊,上面一個口,下面一個口,大到一個國家,皇上就是上面的口,朝中大臣以及封疆大吏是下面的口。
而在一個省呢,巡撫是上面的口,知府、縣令是下面的口,在小到一個府縣呢,知府、縣令是上面的口,衙差、小吏便是下面的口,這兩個口可是都要餵飽才行啊。”聽了這話,爾泰點點頭,隨即面變得凝重起來。
他明白紀曉嵐所說的意思,同樣也悉官場的規則,就好似山東貪汙賑災款項,上到巡撫、知府、縣令、下到具體經辦的微末小吏,無不分到了湯湯水水。
而這些人既然拿到了銀子,自然是希望平安無事的匿下這筆‘橫財’,這也就無怪為何山東道御史張景紅將此事上達天聽之後,便引起了山東各級官吏的聯名參劾、誣陷了,他,擋了山東大大小小官員的財路了!
“我大清朝怎麼養了這麼一幫蛀蟲,十年寒窗苦讀的那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千里之堤毀於蟻,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爾泰憤然的猛地一拍桌子。
“福大人說的極是。”說到此處,紀曉嵐亦是神嚴峻,甚至還夾雜著一絲對爾泰的欣賞之意“難怪聖上會欽點福大人為欽差,就衝你這份憂國憂民的情懷,紀某甘拜下風,福大人,紀某以茶代酒,替天下蒼生,替山東受苦受難的百姓敬您一杯。”紀曉嵐這話雖然說的有些大,但他神
凝重,不似故作姿態,爾泰便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復又神
鄭重的說道“紀大人,山東的事情,我想就從德州開始查起…就從‘誣良為寇’這件事著手!”說到正事的時候,爾泰對紀曉嵐的稱呼也變了,不再是‘曉蘭兄’,而是‘紀大人’,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私
歸私
,但公事是公事,一碼歸一碼,切不可混為一談。
“是,福大人。”紀曉嵐拱手應道,完全把出一副下屬的姿態。代完了正事,兩人又閒聊起來。
氣氛便輕鬆了不少,紀曉嵐甚至還跟爾泰爆出了一個‘內幕’“福大人,這個德州知府張望禹,還真是我們大清朝官員中的一朵奇葩。”
“哦?怎麼個一朵奇葩?曉蘭兄對他的這個評價不低啊。”爾泰來了興致,好奇、調侃的說道。
“呵呵,福大人有所不知,這個張望禹啊,號稱是‘綠帽’知府。”紀曉嵐戲謔的道。
“綠帽知府?有意思,你說說看…”爾泰緊著問道,心中愈發的好奇了起來,紀曉嵐呷了口茶,娓娓道來…原來張望禹這個人從小就不學無術,四書五經更是一竅不通。
不過家裡算是當地的富戶,花錢走通了關係,給他捐了個候補知縣,大小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可大清朝的候補知縣,多如過江之鯽,上面沒有門路,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實缺。
但這張望禹卻也好本事,不知道怎麼地就搭上了福康安的線,再後來福康安看上了他親娶進門的子,一來二去的也就勾搭上了,有一回福康安跟他的
子在他的書房裡正快活著,卻被他突然撞見了。
不過這人‘養氣’功夫不錯,非但沒出半分的不滿,甚至還對著福康安鞠躬說‘抱歉,打擾二位了’。
之後便退了出去,再到後來,張望禹的子便成了福康安的現任小妾。
“呵呵,有趣,這人卻也當得起‘奇葩’兩字考語。”聽了紀曉嵐的描述,爾泰哈哈大笑,不過隨即又不由得老臉一紅,心道自己還不是給紀曉嵐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只是紀曉嵐此時還不知道罷了!
但爾泰卻是不願在此問題上在繼續聊下去,便轉移了話題,囑咐紀曉嵐一定要暗中調查德州的事情,切不可暴了身份,紀曉嵐也收斂了調笑之意,忙即連聲應是。…德州府衙。山東巡撫章
高踞首座,底下兩側各坐著山東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吏,這些人都是奉命前來
接欽差福爾泰的。章
目光在在場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隨後定格在德州知府張望禹肥胖的臉上“德州府,
駕的事宜安排好了沒有?”這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是明面上的意思,就是問張望禹有沒有做好恭
欽差的必要的準備工作,比如膳食安排、住宿安排之類的。
第二層的意思就是弦外之音了,是問他‘掃尾’工作有沒有做好,比如亂收稅銀、誣良為寇這類的事情是不是都停止了,是不是也都處理妥當了“回中丞大人,下官已經安排妥當了。”張望禹微微欠身,拱手回道。
“嗯,你做事本中丞還是很放心的,不過切不可掉以輕心,欽差乃是奉皇命而來,出不得半點岔子,護衛的人手安排好了沒有?”章嘴上說著對張望禹放心,實則心中對他這個綠帽知府很不
冒,這點從他對張望禹的稱呼上便能看出來,乃是硬邦邦的稱呼他為‘德州府’。
而他忽然又問到張望禹護衛欽差的人手安排好了沒有,這話也是極有‘內涵’的,一方面是出於對欽差安排的考慮。
而最重要的一方面,卻是防止欽差與百姓接觸,防止百姓攔轎告狀等突發情況。張望禹自然知道章的話中所指,重重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切安排妥帖了。
“嗯,這就好,大家一定要向德州府學習,將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有條不紊,你們當中還沒有安排好的,馬上差人回去抓緊部署,一定要趕在欽差前面,讓欽差看到一個‘河蟹’的山東,穩定的山東,欣欣向榮的山東,要是誰那裡出了岔子,本中丞就革誰的職。”說這話的時候,章目光嚴厲的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眾人紛紛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唯有張望禹
直了
桿,一臉的得意,受表揚了嘛,就該當是這個調調!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泰安府和德州府留下…“章將目光從眾人臉上收回,隨後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眾人走後,德州府和泰安府紛紛起身,對著章
拱拳道“中丞大人,您有何吩咐。”
“罷了,這裡沒外人,大家就不要客氣了,坐下說吧。”章語氣溫和的對著兩人說道,不過卻是面
擔憂的看向泰安府,眉頭緊蹙,問道“周知府,還是沒有收到滄州的消息嗎?”泰安知府周作棟是章
的心腹,這點從稱呼上就能看出端倪。
“回中丞的話,滄州那邊倒是傳來了消息,不過說是沒有見到欽差的行蹤,下官擔心…”泰安知府周作民言又止。
“你擔心什麼,這裡沒有外人,但說無妨。”章右眼皮直跳,隱隱覺得周作民的擔心與自己的擔心如出一轍。
“是中丞,下官記得和中堂和大人來信說七天前欽差大人就動身了,算算子,欽差大人前兩天就該到了滄州。
而滄州知府又與下官有同年之誼,前兩次欽差路過滄州,他都是第一時間給下官來信,沒理由這次隱而不報啊,所以下官懷疑,這次欽差會不會是微服私訪?”
“周知府,你倒是跟本中丞想到一塊去了。
我也隱隱有這層擔憂,如果欽差真是微服私訪的話,沒有儀仗隨行,那行進速度必然會快一些,估摸著今天就能到德州,或許已經早就到了…德州府,你親自去德北城門問問,這兩天有沒有疑似欽差的人物進城,及時向本中丞彙報。”章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表情憂慮的吩咐道。
“是,下官這就去。”見了章凝重的表情,張望禹也不敢耽擱,忙即拖著肥胖的身軀,呼哧呼哧的跑開了。
張望禹離開後,章又對著周作民吩咐道“周知府,你速速將‘欽差微服私訪’這件事通知和大人,請他拿個主意,還有,這個張望禹做事我信不過,你拿著我的手諭,今晚上你去德州大牢,把該清理的事情清理乾淨。”
“是,下官明白。”說完周作民就要轉身離開,章忽然又開口叫住了他“對了,賑災款項的賬目、賑災糧發放數量都對應起來了嗎?”
“下官早有安排,保證讓欽差看不出什麼,中丞大人您就放心吧。”周作民有成竹的說道。
“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哎,這次的欽差,怕是跟前兩個不太一樣,我們一定要小心應對,切不可出了半點岔子。”章嘆了口氣。
“是,下官一定照辦。”周作民拱手說道。…另一邊,爾泰在福祿耳邊低聲代了幾句,之後便騎上福祿從德州騾馬行挑選的一匹棕褐
高頭大馬,快馬揚鞭的向著濟南府衙而去。***話分兩邊,且說德州府張望禹受了山東巡撫章
的旨意,急急去德北城門詢問,不消一個時辰,張望禹便回到了德州府衙,卻是滿頭大汗,氣
吁吁,臉
也黑成了鍋底灰,一臉的擔憂、驚懼、恐慌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