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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地嘆了口氣,把臉貼在膝蓋上。
其實他過得也不好。
任婕和任丞年在他升初中那年就開始了分居生活。兩個人的爭吵不斷升級,好幾次結婚證都拿出來要去離婚。任丞年一再退讓,終於是被任婕的強迫和歇斯底里到無法再維持這段脆弱的關係。他帶不走任洲,隻身離開了這座空
的房子,每個月會打一筆錢。
任洲哭著求他不要走。
任婕狠狠地扯著他,說他如果選任丞年自己就去死。爸爸走的那天,任婕像瘋了一樣,一會拉著他控訴任丞年多麼不是人,一會抱著他說他是她的命,一會又嘟嘟囔囔地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任洲害怕得渾身發抖,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嗚嗚地哭泣。他不懂事情怎麼會惡化成了這個樣子,任婕越發冰冷陰狠起來,有時候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看仇人,讓他膽戰心驚。
她要求任洲在外面解釋說任丞年只是去國外出差,著他不停地學習。
“啪!”浴室門被劇烈地拍了一下,任洲嚇得猛的抬起頭。模模糊糊的玻璃門後,任婕那身深紅
的睡裙很是扎眼。
“半小時了!”女人的聲音尖利刺耳。
等任洲坐在書桌前打開書包找筆的時候,任婕嫌惡地皺眉:“我告訴過你放在筆袋裡沒有?又髒又亂!”任洲垂著眼睛更著急地在包裡摸索起來,怎麼就是找不到那支鉛筆了?明明有放進來的啊?
任婕劈手奪過書包,直接猛地往桌子上倒去。
稀里嘩啦的,書本、橡皮、鉛筆、水杯都從書包裡滑落出來。
“在這裡······”任洲微微弓著背,把鉛筆抓在手裡,小心翼翼地說道。
任婕卻沒有理他。
她的目光投在光滑的地板上——那裡有一個剛剛從桌子上蹦下來的小物件,正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
是一個u盤。
*顧梓楠不上學了。
他把家裡值點錢的東西全賣了,包括顧禹城和劉蘭語名下的另外幾座房子,抵了一大部分的債。
家裡除了飯桌和外,幾乎什麼也沒了。偌大的一棟別墅霎時變得空蕩蕩的,打眼望去,竟有些可笑。
依靠著僅有的現金撐了一段時間,顧梓楠很清楚地意識到,再不去賺錢,這個家就要垮了。
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來,誰也靠不上。
顧梓楠當機立斷,去外面找兼職。他畢竟只是一個初中還沒畢業的學生,四處碰壁。後來,他先是在快遞夜間班幹了一陣,發現沒時間回去照顧爺爺,就又找了一個在工地搬磚的活,竟然被人舉報,老闆被狠罰了一筆,他一分錢都沒賺到。最後只得在商店裡當收銀員,錢是少了些,可是能按時回家,也穩定。
他就這樣斷了學業,早出晚歸,和任洲也沒了聯繫。聽說他後來又來過幾次,等到九點就走了。顧梓楠聽了也沒什麼反應。隨他去吧,他想著,次數多了就膩了。
他缺課太多,學校裡給家裡來了電話。正巧那天超市裡來了新鮮的龍骨,他割了好大一塊準備給爺爺煲湯,悠哉悠哉地哼著小曲走在回家路上。
沒想到剛到家,就
著眼淚
上來。
“乖孫,你怎麼能不去上學哇?錢會想辦法,你得受教育啊!”
佝僂著
,才兩個月過去,她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她哭著,手一邊撫摸著顧梓楠之前搬磚受傷的指頭,“我倆這老不死的可不是淨拖後腿了嗎?”顧梓楠聽了這話,用力咬著嘴
,齒列間盡是鐵鏽味。
“!”他說,“我不用上學,我能養活你們!”顧爺爺坐在沙發上也來了氣,怒道:“胡鬧!上學是兒戲嗎?不上學哪來的出路?!”顧梓楠忽然血氣上湧,心頭一陣怒意翻滾,他放下
衝到房間裡,把自己那些課本和練習冊全都扔了出去。窗臺上那盆小小的仙人掌也被蹭到,搖搖
墜地跌下去,碎了一地。
作者有話說:小顧也只是個孩子呀tt第6章冬換季間,顧爺爺的眼睛忽然惡化,本就看東西模糊的右眼忽然出現了黃斑,視力急劇下降。
老人病了也不說,直到在餐桌上失手打碎了碗,才終於被顧梓楠看出了端倪。顧梓楠攥著打工第一個月賺的三千來塊錢,急急忙忙地打車陪爺爺去了醫院。
他倉皇地等在醫院走廊裡,心跳都失了頻率。
醫生告訴他,爺爺的視力已經降到只能看清眼前的手指,錯過了最佳治療期。視網膜動脈阻惡化得太快,目前只能先服用血管**藥物,等待合適的角膜做移植手術。
他付了一大半的錢買藥,然後和爺爺回家。
他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爺爺的眼睛一直是他心裡一塊疤,顧禹城和劉蘭語生前從來不為老人費心,他們不知道爺爺因為眼睛不好在村裡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待,可是他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自從搬來尚景苑,爺爺每天都說
覺身子輕快了,顧梓楠從來沒懷疑過。他甚至天真地以為,換了這個環境,心情舒暢,爺爺會慢慢康復起來。
顧梓楠把頭抵在車玻璃上,緩慢地思考著。做手術······先不說能否等到匹配角膜,做手術的錢······“孫兒,不用治呀,”爺爺的大手扶在他肩頭,“我都這把年紀了,不指著看電視看報紙,別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