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九紋龍憐香惜玉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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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曉得祝龍心裡將這些利害都想的明白,當下又說道:“如今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只得委屈兄弟幾。”祝龍不曉得史進這話裡是什麼意思,當下愣愣地看著史進,沒有說話,史進說道這裡,站起來,說道:“兄弟想必餓了,早些吃了好生休息吧。”祝龍雖然帶著手腳鏈,但吃起東西來卻不礙事,正好肚子空空蕩蕩,先前那嘍囉端來的一碗麵糊好生難吃,此番有這等好酒美食,外加上綠林軍的大帥禮遇有加,祝龍也不拒絕,當下便大快朵頤。

史進吩咐看守的嘍囉們要好生招待祝龍,為他在大帳裡換了乾淨的被褥,但凡祝龍需要茶水便隨時供給。祝龍聽在心裡,略有好

史進與祝龍聊了一番,不知不覺夜深人靜,史進告辭出來,帶著魁二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營盤裡來。兩人一面走,史進一面悄悄問魁二道:“今見得那一個扈家的女將,你可記住了?”那女人模樣俊俏,有些脾氣,怎地能轉頭就忘,魁二點點頭。

史進也點點頭,靠近魁二愈發壓低聲音又問道:“戰俘營裡的防守,我帶你看了一圈,哪裡嚴密,哪裡疏忽,你是否心裡有數?”魁二回想了一下,大概都記得差不多,當下又點點頭。

史進滿意也點點頭,這下愈發靠近了魁二的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魁二,跟我之前,你有沒有搶過女人?”魁二一聽詫異地將脖子往後一縮,有些愣愣地看著史進,見史進說起這樣的話來還一本正經,實在是讓他有些不敢想象,有些木訥地點點頭。

史進方才嚴肅的面容頓時猶如風拂面萬物復甦一般,笑意融化在了臉上,是笑著說道:“這就好了,輕車路,魁二,今晚還得辛苦你一遭,連夜幫我辦個事,穿上【絕】的衣裳。”魁二一聽,又看看史進,曉得這事必然機密,當下壓低聲音說道:“大哥,您說便是。”魁二的話很少,但每一句的情義卻都是實打實的,不攙和半點假。

史進頓了一下,左右看看,終究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隨我來。”說罷,兩人都從梁山營盤裡回到自己規劃嚴防死守的綠林營盤來,史進帶著魁二到了書房裡,吩咐道:“你今夜將那扈三娘…”

“大哥…”史進見魁二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曾有過的壞笑和羞赧,心知這小子想歪了,當下也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將她救出來,一路出去,暗中護她回了扈家莊,你便回來,切記,此行絕密,決然不可以讓除你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魁二是個人,雖然不懂的大帥的用心,但這時候前前後後一想,魁二曉得在大帥帶他往戰俘營去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魁二一抱拳,低聲說道:“小菜一碟,都包在小的身上。”史進說道:“你救了人出來,儘管從咱們大營過去,我到時候,會讓今晚守夜的林沖將兵馬調開,暗中給你個方便。”魁二應了,便快步下去準備了。

史進看著魁二里去的背影,兀自點點頭也繞到後面早點歇了。這一天,史進東奔西走甚是困苦,當下到頭便睡,只覺得剛剛閉了眼還沒多久,便覺得有人在面前低低呼喚,史進警覺地呼啦一身坐起身來,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史進這時候從朦朧中迅速集中了神,定睛再看,只見地上癱坐這一個嘍囉,那人滿面煞白,顯然是史進這反應嚇得七魂丟了六魄,史進看著訕訕一笑,自嘲地說道:“你休怕,我不是曹孟德,夢裡不殺人,有什麼事?”

“梁山下來一隊人馬,駐紮在離此二十里之外的地方了,有一騎快馬而來,現在候在外面了。”那嘍囉說道。

史進一聽,當下說道:“趕緊招他進來。”史進當下便將衣裳穿了,到了大帳裡來,這時候,史進看著墨黑的天,不曉得是三更還是四更天了。

就在史進想著的時候,只聽得外面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史進不站了起來,左右的嘍囉將簾子起來,一個人走了進來,在燈影下一照,果然是病尉遲孫立。

史進趕緊下來握住病尉遲的手,說道:“兄弟怎地這般早就來了。”語氣裡滿是期盼的幸喜,趕緊招呼孫立在身邊坐了,叫小廝去燒一壺早茶來。

孫立與史進一同坐了,說道:“哥哥在前線,兄弟們在後面哪裡能耐得住,聽聞哥哥旗開得勝,大破李家莊,還生擒了祝龍,全山寨的兄弟們都歡喜,晁蓋哥哥更是臉上有光。我等兄弟一聽,各個振奮,怕再不來,這祝家莊就要被大帥一人拿下了。”史進聽得孫立這般說笑,笑了一下,一本正經地看著孫立問道:“兄弟聽說你在軍營讀了不少兵書,那我考考你,你曉得我昨用的是什麼計策麼?”孫立被史進這麼一問,還真當一回事,按著那報捷探馬所言,將前後這麼一想,可是,不論什麼兵法,都不像,當下有些猶豫,畢竟是大帥第一次考校他的本事,他不敢輕率,想了一想,實在沒了思路,才吐吐地說道:“大帥自成一家,用的不留痕跡,難說一二,若是非要定個名兒…莫非是圍魏救趙?”史進搖搖頭,含笑不語。

孫立緊緊眉頭,像是要把腦子都繳在一起,榨出那最後的華來,孫立又開口說道:“追殺李應,莫非是擒故縱?”史進又搖搖頭,見孫立是真猜不出了,便哈哈一笑,說道:“我這計謀,說來既是神秘又是高超——”史進說道這裡,看著孫立全神貫注地看著他,便笑了一下說道:“這叫做——瞎貓碰上死耗子!”說罷,史進哈哈笑了。

孫立這才恍然,原來是個玩笑話,當下也哈哈笑了起來,但史進的謙虛卻不簡單,這一點,孫立心裡有個名目,叫做大智若愚。

史進笑話歸笑話,說罷又歸於嚴肅,孫立曉得這是要說正事了,史進看著孫立認真地說道:“你此番前來,晁蓋撥給你多少人馬?”孫立說道:“山上只有五百多套官府的衣裳,所以,只帶了五百人下來。隨行的還有我的胞弟孫新,小舅子樂和,鄒氏叔侄,解家兄弟,母大蟲顧大嫂,還有我的娘子。他們現在都帶了人馬在那裡歇著待命。”史進點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五百人…少是少了些…”史進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孫立說道:“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眼下你就帶著這五百兵馬,如此這般…”孫立聽了,當下令命悄悄離開了史進的營盤,飛奔回自己所帶的兵馬處。喚過孫新、解珍、解寶、鄒淵、鄒閏、顧大嫂、樂大娘子,悄悄將史進的計策說與眾人知道了。孫立說道:“到了那裡,千萬約束人馬,休要有半點疏忽,雖然計策有變,但也猶如虎口拔牙,切莫輕舉妄動。”眾人信誓旦旦地應了,孫立便把早就準備好的旗號“登州兵馬提轄孫立”打起來,領了一行人馬,繞道往那祝家莊行進。

【扈家莊】整個祝家莊靜的不能再靜了,黑的村莊,只有扈家莊莊主的房裡還亮著一盞燈。

燈下坐著一老一少,這頭髮灰白相雜,年紀大些的正是扈家莊的莊主扈太公,而坐在他對面下首,眉頭緊蹙的年輕人,是他的長子扈成。兩人枯坐在燈下,心裡堵得慌,說不出一個字,但滿面都是濃郁的愁雲。

自從聽說扈三娘被梁山的賊人抓去了,爺兩就沒有一刻安穩過,茶飯不思,想救扈三娘出來,可是,莊上兵馬不濟,才區區八百不到,先前扈三娘就帶了三百前去就應祝家莊,現在能真正敢和梁山對陣的不過四百人,而扈家也就扈三娘了得是個人物,扈太公雖然當年了得,但歲月不饒人,再加上頑疾在身,這幾年已經將身子掏空了,起不得馬,而家裡的扈成雖然長得八尺,也頗有扈太公年輕時的風貌,可是,扈成悟不佳,槍在他手裡,套路永遠都是套路,威力發揮出來只有七分,生溫柔善良,拿起兵刃來,怎地都少些霸氣,多謝陰柔,而扈三娘卻恰好不同,在馬下像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在馬上卻是威風凜凜,恨不得跺跺腳讓山嶽都抖上一抖。

眼下扈成自知不是梁山的對手,扈太公也瞭解兒子的本事,生怕救不出扈三娘,反倒將兒子也折損在裡面,反倒斷了香火。可是,幾番寫信吹催祝家營救,可是,都是石沉大海。特別是昨聽說,李家莊兵敗,祝家長子祝龍也被俘虜,扈家最後的一點盼頭也像是熄滅了。扈家爺兩就此坐在這裡,面面相覷,唉聲嘆氣。

“爹。”扈成已經半天沒有開過口了,乾癟的嘴一動,再小的聲響也顯得有些唐突。

扈太公依舊低著頭,像是陷入了沉思。

扈成又叫了一聲:“爹,要不,我去梁山大營去求情…”扈成這話剛開口,就連自己都覺得行不同,那些都是梁山兇殘的山匪,怎地會有說情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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