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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我是心理醫生。”於生失笑，“很脆弱的。”15.

安如令瞄過他睡衣下的肌線條。

堅決不信。

16.

診所裡只有一張，於生讓出一個位置給安如令。

“不要。”安如令想也不想地拒絕他，“和別人一起睡我會失眠。”

“我發誓，這裡只有一張。”

“這是座空城。”安如令圍好圍巾，“我隨便找個房子就行。”於生不聽他解釋，還抓住他的手不讓走。

17.

安如令睡在於生身邊。

兩個人誰也沒睡著。

街道上落雪了，窸窸窣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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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令嘆氣，“我就說會這樣。”於生的臉燒得紅撲撲，心跳也很快，“我們說說話吧。大家都說你在觀測冰川，為什麼留在伊東格勒呢。只有一個人不寂寞嗎？”

“還好，”安如令瞄一眼坐在於生枕邊的小怪物，“不會很寂寞。你又為什麼來這裡？”

“伊東格勒…我們國家最不像城市的城市。”於生的聲音很輕，“我們那裡都說它有魔力，只要下雪，就能聽見心裡最深處的聲音。我們那裡…有很多看不清自己的人。來之後才知道是騙人的。只要下雪，天地之間就靜得聽不見聲音。”

“本來就沒這回事，”安如令輕聲說，“你待夠就回去吧。”19.

伊東格勒不適合容易冒、脆弱、或者總是哭的人。

它是一座鐵水澆鑄的英雄之城。

20.

冒痊癒後的於生沒有走。

他重了。

21.

這次沒有那麼嚴重。

白天他能裹成粽子給安如令做飯。晚上就燒得可憐兮兮胡言亂語。入冬的伊東地區晝短夜長，專心盯著冰霜國度法師只好把人搬到白塔天文臺的工作室照顧。

夜裡於生睜眼，總能看見法師在觀察各種東西，有時是星星，有時是冰川，有時是極光。那些璀璨而斑斕的光佈滿整個天空，看著看著就會讓人落下淚來。

於生的重持續整個冬天。

他不想好。

22.

極晝來臨的時候，平民醫師已經能幫法師大人做一些簡單工作，於是天氣好的時候，法師也願意到法師塔外走走，於生做了個雪橇，阿拉斯加卻不願意拉。

“你到這裡來還帶著狗麼？”也許因為兩人已經相，安如令問出想問以久的問題，“我以為你只是來這裡待一段時間。”

“我是辭職過來的，”於生安撫著鬧脾氣的大狗，語氣很平淡，“還記得我跟你說來這兒是為了聽心聲嗎？大概八、九年前，有個男孩子跟我說他喜歡我，當時我不敢承認自己喜歡男孩子，我爸爸知道後就去那個男孩學校鬧了一通，後來那個男孩就不見了…我打聽到這裡是男孩的故鄉，我想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想問問他的想法，所以就來了。”

“結果呢？”

“我找不到他。”23.

可能是南下打工了，安如令想。

24.

那會回來吧。

什麼時候回來呢？

25.

小怪物生病了。

它經常變顏，有時整個都是紅的，有時一半黃一半藍，有時候又變成透明的，角也軟軟的，十分喪氣。